傅相思被嚇了一跳,什麽時候有個半大的孩子?
“這可不興啊。”傅相思在孩子麵前蹲了下來,溫地去眼角的淚水。
“你是和你娘親走散了嗎?”傅相思仔細一看,覺得這孩子有些眼啊。
孩子聲音的,“娘親被爹爹掐著脖子……好像很痛苦的樣子,讓我快來找你!”
“原來是你說話大氣,嚇死我了……什麽?誰要被誰掐死了?”後知後覺的傅相思震驚地問道。
慕容瀟已經把孩子抱在了肩上,一手拉著的手腕,“快走。是顧晚歌出事了!”
傅相思終於想起來這孩子是誰了。
就是上次罵庸醫、說是全京城最壞的人的慕容杏,慕容寒的親生兒啊!
慕容瀟在前麵走得大步流星,但是也沒忘了傅相思,幾乎是半拉半拽地帶到了景王府。
竹林笑聲喧天,前院卻是一片森。
慕容瀟撞開、房門時,顧晚歌已經躺在地上了,而慕容寒正在拭著沾著跡的匕首。
慕容寒抬頭看他們的那個眼神,傅相思這輩子也不會忘記。
就像有一條銀蛇爬到了你的脖子間,吐著蛇芯,一點一點潤你的脖子般。
傅相思立刻上前去查看顧晚歌有沒有傷,卻發現臉紫紺,舌、頭往外吐著,瞳孔擴大,已經沒氣了。
“這……”
“景王如此行事,難道不怕被天下人抨擊麽?”傅相思闔上顧晚歌的眼眸,又站起,護在慕容杏旁。
“我行的端坐的正,怕什麽抨擊?”
“再說,顧晚歌乃一罪臣之,你覺得會有誰在意的生死?”
再退一萬步來說,就是真的有人追究顧晚歌的死,可是誰又有證據證明人是他殺的?
傅相思的暴脾氣蹭蹭就上來了,隨時都有可能達到火山發的點。
“就算是罪臣之,那也自有律法來決定的生死……”
慕容瀟突然阻斷了的話語:“今日之事是我們唐突了。但是景王府今日剛遇喪事,想必景王定會心力瘁,再照顧一雙兒更是費心費思。不如把他們給我們照顧如何?”
傅相思覺得他瘋了,再過兩天他就要去桐州了,自己也要去軍營了,哪來的時間照顧孩子?帶他們去軍營裏耍大刀嗎?
而且他連五哥也不肯了,那現在幹嘛還要勞神費力地去維持這層淺薄的表麵關係?
慕容寒眼神裏的冷仿佛是要刻骨子裏般:“這就不勞煩日理萬機的秦王了。”
傅相思卻好像突然能理解慕容瀟的心思了,把自己的手帕悄悄塞到了杏兒手裏——那上麵還繡了三個字——“雲落宮”。
慕容瀟還是盡到了自己的禮數,朝慕容寒作揖後這才帶著傅相思離開。
臨出門前,兩人後傳來了慕容寒不鹹不淡的聲音:“秦王都已經簽了放妻書,現在卻還和前妻藕斷連,難道是想發去充軍?”這可是徙兩年的罪名。
慕容瀟腳步一頓,“男未婚未嫁,有何不可?”
這題傅相思會!
幾乎是搶答著說道:“當初司馬相如作《求凰》向卓文君表達心意,卓文君不計較其貧賤份下嫁。後來司馬相如另娶他人,卓文君乃作《白頭》,司馬相如遂止。”
“我們這種藕斷連怕是比很多已經名存實亡的還要來得更清楚和幹淨吧?”也比殺妻的慕容寒要妥當些好吧。
而且為什麽離婚後不能做朋友,不服!
傅相思就不相信這世間能有亙古不變的,比起被一紙婚約所捆綁的關係,更喜歡現在與慕容瀟的相方式。
景王輕嗬一聲,讓人送客。
確定後沒有慕容寒的人跟著了,傅相思拿手肘撞慕容瀟。
“你剛才提出要照料那兩個孩子,是不是擔心杏兒目睹了全部的真相,慕容寒會連自己的親生兒也不放過?”
慕容瀟確實有這層顧慮。
“而你也肯定知道他不會答應你這個請求,但是知道你會關心這兩個孩子,這些天最起碼也不會明麵上待孩子。”
直到現在,傅相思仍覺得自己上有驅不散的寒意。
“慕容寒這人……用喪心病狂一詞也不能概括了。他就那麽恨顧晚歌,活生生把人掐死了?”而稍一作響,就能知道慕容寒對外宣稱顧晚歌的死因了。
要麽畏罪自殺,要麽病逝。
“你說這裏麵會不會有顧晚惜的一份功勞呢?”一想起顧晚惜那兩次詭計得逞的笑容,仍會覺不寒而栗。
慕容瀟象征地發表了一下議論:“其實這件事完全就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顧晚歌曾如此針對你,你犯不著為心疼。”
“可是慕容寒這次做得真的極端了。想來有催化的導火索。但是顧晚歌明確說過,這件事不需你手,你也不要再想了。”
他轉移傅相思的注意力,“你剛才說的司馬相如和卓文君是誰?”他縱覽那麽多詩篇,卻從不知有詩篇名喚《求凰》和《白頭》的。
傅相思幹地笑著,怎麽又雙叒叕忘了這個朝代的人其實聽不懂所說的那些故事及典故了?
“沒什麽,以前在邊疆時從當地老人那聽來的故事。”
慕容瀟點了點頭,接著又說道:“這兩天你就在秦王府住下吧。”
“為什麽?”
“我去桐州,一往一返就用了十天時間。等我回來時離年宴就隻剩五天時間了,你覺得你那時還有時間寫話本子、讓湘毓館的姑娘排練嗎?”
頭一回,傅相思覺得他說的好有道理,自己竟不能反駁。
兩天後。
傅相思知道一大早傅茲橈就要出發前往桐州,特意起了個大早,守在將軍府。
傅茲橈一出來,就小跑著迎上去,聲音甜甜糯糯的,“爹爹。”
雖然第一次見麵時覺得傅茲橈很嚴厲、極威嚴,但這麽多個月相下來,傅相思發現他居然很溺自己的兒,甚至可以算得上一枚“兒奴”。
“這丫頭,不是說讓你不要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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