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節目開拍前,收到了事前采訪需要準備的題目。電視臺會客的隔間里架了攝像機,只留兩個工作人員。
從自我介紹開始,說:“我,O型,座。我是……一名藝人,雖然已經休業一年多了。”
自己去的容院,盡管已經拿不到品牌方贊助,但憑的家底,還是能輕松穿上幾件奢侈品新款。妝容和發型都很整潔,外加與素人有別的貌,上鏡綽綽有余。
除姓名、職業、好之類的常規項外,還有更詳細的問題,比如經歷。對方問:“很多人追你吧?有什麼關于初的回憶嗎?”
想了想,說:“好像是我高中的時候。”
好像是高中的時候。
轉學過一次。他們那一屆還分文理科,學校宿舍沒有空調,把熱出一痱子,差點留疤。承認自己有點氣,但相信有條件走的人都會這麼做。
的新學校允許走讀,父母沒空接送,可以乘地鐵。當時換乘車站在維修,半小時的路程一下變九十分鐘,就住到了姑姑家。
家已經算闊綽,姑姑比家更有錢,領著厚的退休金,住在帶花園的獨棟里,獨,沒有孩子。喜歡這個侄,去哪玩都帶著,給買各式各樣的服和飾品。
還在初中時,就跟著姑姑去容院打了耳。中考后,又燙了當時才剛流行起來的梨花頭,涂指甲油,每天用卷發筒做時興的空氣劉海。
在新學校有認識的人,是的小學同學。雖然畢業就沒聯系了,但父母之間認識,時不時還會在飯局上面。
對方變了很多,個子比高一個頭,穿限量版的衛,在大人跟前也不摘鴨舌帽,眉清目秀,長得還不錯。
鏡頭前的說:“就他A吧。”
雙親不會無緣無故好,A和其實很有共同語言。他們都請家教補課,在興趣好樂于花錢,沒有太多生活上的煩惱。
但突然為同班同學,又是青春期的男生,面對同齡生,A有點冷漠。那可能是該時段害的獨特表現方式。他爸爸媽媽讓他多關照一點。
進到新班級,的登場很顯眼。
太漂亮偶爾會給人距離,坐下后,問旁邊同學課程表,對方也答得比較生疏。像沒覺到似的,從書包里出文袋,上面掛的吊墜卻卡住了。
沒想太多,用力一拔,結果包里的書就全被帶了出來。
有同學順著聲音看過來,恰好對上被自己嚇到的呆臉。對視片刻,一點都不難為,只為自己的笨手笨腳發笑,于是對方也沒憋住。蹲下去撿東西,旁邊同學也幫忙,自然而然搭上話。
有犯傻的地方,反而更討人喜歡。
臉很小,笑的時候,兩側會有梨渦。就像滿滿的蓄水池揭開下水,水向下瀉時,水面冒起淺淺的漩渦。
姑姑發來消息,通知晚上來接。掏出手機,想回個消息。
告訴課表的同學提醒有監控,急忙把手機到課桌下面,眼睛轉著找攝像頭,有點慌張。把教材立起來,躲在書后笑嘻嘻地說:“管得好嚴啊。”
多年后的面對采訪,說:“那段時間,我姑姑時不時會去醫院探病。那個人傷得不輕,醫生說他不一定什麼時候醒。就他B好了。”
轉校后,的主要活范圍是學校、醫院和姑姑家。
中午放學,同學去食堂。還在猶豫要不要邀請,就主開口,一點也不拘謹地說:“等等我!我們一起吧!”
不費吹灰之力,就融了新集,甚至為大家的中心。
語文和英語都不錯,育績好,說笑,格開朗,自信,有時候有點小迷糊。麗是基礎,親和力是專長,適應新環境對來說易如反掌。只要和打過道,就很難不對留下好印象。
敏、向和青春痘,這類東西在上都不奏效。
在文袋上掛繁重的吊墜,很快,同班和隔壁班都開始有人這樣做。用樂扣搖沙拉做早餐,漸漸就有同學一起網購沙拉。買材料做了條藍的編織手鏈,馬上其他的也在學校里出現。
學生時期,絕大多數孩子被困在學校,卻也有滿腔活力,需要一個出口。是一種個。而且,撞款也好,被模仿也罷,毫不覺得不快。“那又不是我的專利。”會這樣說,周彌漫著一種親切的驕傲,照常跟大家分自己最近的興趣。
“我想當明星,”就連失敗和未完的事,也會大大方方地說出口,“雖然每次甄選都被刷。”
大家吹捧,支持,安,即便說自己沒有挫敗。有些費解的是,其中不人都是真心實意。畢竟說到閃閃發亮的星星,提及偶像,誰比更適合呢?
與此同時,作為中學生,在異中歡迎的規則也很簡單——家里有錢,長得帥,績好,多占幾個就行。A算佼佼者,有不生喜歡他。
這些八卦,漠不關心。
A卻開始走近邊。
每到檢查儀容儀表的時候,往往如臨大敵。規定頭發不肩,所以總要把頭發卷上去,甚至還想了把頭發塞進領,在集檢查中蒙混過關的辦法。
即便如此,想幸免于難還是太勉強。但關鍵的是,負責查的是班長,而他們班班長是A。
A總是圍著看一陣,故弄玄虛地撥弄一下,等瞪過來,才似笑非笑走開。
絡以后,A經常主找,或者不容分說帶茶給喝。籃球賽的時候,他還專門找要礦泉水。坐在看臺,笑著遞給他,他則拿校服外套扔給蓋住。同為俊男,他們看起來很像日系寫真里的校園,看著就賞心悅目。
會配合他開些玩笑,但沒多放在心上。
媽媽經常去大學講座,會有學生來拜訪。就這樣認識了一些大學生。雖然大部分只能靠通訊工聯絡。
其中和聊得最好的是一個名校商學院的男學生。
“可以他C。”說。
和C認識是一個晚上,去過舞蹈教室,到了大學,準備坐媽媽的車回去。后臺有媽媽的助手送來茶和點心。C作為學生代表發言,剛好路過來串門。
他可能認識,可能不。C穿正裝,讓人想到四次提名金馬獎的臺灣男演員。不知是不是被那樣的震懾,不由得局促。
他問為什麼不吃東西,說怕發胖。很早就有意識節食減,從小到大,從沒有為小胖妞的時候。
C笑了。
他不說“你一點也不胖”或者“胖也很好看”,只稱贊:“你很有自制力。”
在當時,C和認識的男生都不一樣。認為同齡人太稚,但C不同。他比年長,見識的更多,一個人去費爾班克斯的極下泡溫泉,讀《時髦的空話》和上野千鶴子,在地下樂隊演出中途被朋友邀上臺。
承認,時代的對C和C的生活很有好。
周五放學,他來接去音樂節。A和其他同學剛好路過。不太想被撞見,畢竟和C說話時,常常會變得不像自己,止不住地頭發,聲音也變細,有點做作。
A和同伴打了個招呼,突然走了過來,當著C的面問校慶節目的事。覺得莫名其妙,他明明可以發消息說。后來坐上車,C問,A是不是對有意思。
覺得好笑。可心里同樣也有數。
花季雨季真是神奇的年歲,不夠,卻向往。明明和A同歲,卻覺得A是小孩。C只比大七歲,就以為他很不得了,和自己更相稱。
DJ掀起的聲浪令人沉醉其中,粘了彩的假發片,和C一起在人群與燈中站立。他們著對方笑,好像這世界只有他們兩個人。
C喜歡做一些小紋,都是他自己設計的圖案。他和朋友有一個工作室,過去時看到過他文。他對扮鬼臉,坦白一點都不痛。被開玩笑問要不要文個一樣的,覺很酷,但并不想。
結束后,和C的朋友去吃火鍋,有沒分寸的想攛掇高中生喝酒。還沒作答,C就接過來替喝掉。周末他們會坐房車去踏青,在戶外煮咖啡,拍照,彈夏威夷吉他,討論未來計劃和古玩。
去過一兩次,后來漸漸就不去了。有時候C會打電話來,穿著睡和他打視頻電話。覺得他是偶然想起了。
睡之前有空的話,習慣刷刷社賬號。
A會發自己的球鞋、版漫畫和在聽的說唱音樂。
C會秀自己的表、酒、新紋和十二點圖書館的天花板。
十七歲的無憂無慮,對生活充滿熱,有一個隨的夢想,不怎麼迷茫和彷徨。即便有些青,但仍是一顆因早而甜的果實。
回到現在,攝像機后的工作人員提問:“所以你的初是A嗎?還是說是C呢?”
著對方,先是眨了眨眼,然后理所當然地綻放出笑容。
回答:“是躺在病床上那個B。”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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