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鐵生擅長打包,把這些瓷都嚴嚴實實裝進了大木箱子里,之后又給箱子上了釘子,給釘得結結實實。
這要想撬開,可得下功夫,木板肯定得破壞了。
釘好了釘子后,易鐵生又上了封條,封條上寫了名字。
孫二爺那邊,也有樣學樣,把自己件都給打上釘子,也上了封條。
都上了封條后,易鐵生去外面找板車,孫二爺見此,笑道:“這邊板車不好找,旅游的太多了。”
孫二爺侄子:“我認識拉板車的,讓他把他兄弟過來,不是找板車,咱還得讓人給咱搬呢!”
初挽見此,自然是表示謝。
當下孫二爺侄子過去找板車,很快找來了,那些板爺直接一擁而上,幫著抬到板車上,之后打包,拿繩子綁起來。
易鐵生皺眉,待要過去,卻被初挽住:“忙了這半天,我這里有燒餅,你先吃點,喝口水吧。”
易鐵生要說什麼,那邊孫二爺看過來,吸了口煙,有些怪氣地道:“你們還是得看著,你們盯著點?這麼多東西呢,我在,你們也不放心。”
初挽見此,忙道:“二爺說笑了,大家做得是合伙買賣,有什麼不放心的,再說這都打著釘子著封條呢,怎麼都不怕。”
孫二爺:“對,大釘子都釘得那麼結實,東西穩當著呢!”
這邊孫二爺去倉庫后面角落煙了,初挽和易鐵生到旁邊僻靜吃燒餅,易鐵生低聲道:“我看這個孫二爺,不像是什麼踏實人,我們是不是還得防著點?我們的東西,他侄子找的人來運,別回頭他們了什麼手腳。”
初挽:“我剛才讓你挑什麼來著?”
易鐵生:“讓我挑清朝康熙年間的。”
清朝康熙年間的,自然有出彩的也有一般的。初挽:“對,你挑的都是康熙年間的,也有幾件明青花瓷,反正東西是不錯。不過,我們的目標不應該是這個。”
易鐵生:“你先把好的挑出去了?”
初挽:“我挑的都是不值錢的,比如明崇禎青花人提梁壺,雖然也是明朝的,但是崇禎年間,窯衰敗,又用的國產料,那件也就那樣吧,不出奇。”
易鐵生越發皺眉:“什麼意思?”
初挽道:“鐵生,我覺得這個事,咱們就得賭一把。”
易鐵生瞇起眼:“賭一把?”
初挽:“你挑了一些清朝康熙乾隆的,說實話,不值錢,我挑的呢,都是明朝的,有幾件青花瓷還可以,其它都是不出奇的。”
易鐵生突然意識到了:“你想和對方換?”
初挽:“不是我們和對方換,而是對方要和我們換。”
易鐵生:“他們——”
初挽點頭:“其實很簡單的一件事,他們非要整得這麼麻煩,讓我挑,他們看不過去再推倒,這其實是給我孔子鉆。”
易鐵生:“是,這個看似公平,其實對你是最有利的。”
畢竟挑的人稍微做一下手腳,對自己有利一些,另一邊也不會發現,也不至于輕易推翻。
初挽:“孫二爺這個人,可是得很,他非要和我做合伙的買賣,誰知道他打的什麼主意?所以這時候,我們就得賭一把,給他們時間和機會。”
易鐵生也是聰明人,略想了想,頓時明白了:“你故意把我來,讓我挑不值錢年分淺的,你自己挑明朝的,其實是做一個幌子,對方肯定以為你挑的都是里面最值錢的品,到時候……”
他想了想:“他們可以和我們換。”
初挽:“他們不懂,覺得看不準,又想吃進這批貨,就想利用我們做白工,現在幾個大箱子我們都上了釘子,他們也不好大張旗鼓打開,打開后木箱子壞了,我們很容易看出來,萬一被我們發現鬧起來,那是證據確鑿的事,誰面上都不好看。”
況且,孫二爺自己都怕看不準,更不要說他侄子和那些板爺了,自己打開挑都不知道怎麼挑,只能用這個法子,來一個一鍋端。
易鐵生恍然:“我們就吃點東西的功夫,他們也只能趁著我們一眼看不到悄沒聲地做,他們估計會揭開封條。”
都是這一行的,揭開封條自然有的是法子,用什麼熱燙的東西捂一捂,或者用電吹風吹一吹,那些漿糊和了,直接就可以揭下來。
初挽點頭:“是,他們應該會把封條和我們對換,到時候我們搬回家,吃了啞虧,也沒什麼證據,我們也不好找他們算后賬。”
易鐵生:“所以你一開始就打的這個主意。”
初挽:“我看中的,十幾件出彩的品,那都是罕見的好貨,都在他們的箱子里,反正我們就賭一把,賭對了,我們賺大了,賭錯了,這一把買賣也不算多虧,只是白白便宜他們而已。”
選的明青花瓷可以打掩護,讓對方誤以為自己確實是在挑好的,易鐵生是來幫忙的,他挑得一般那是他不會,況且對方未必能看出來。
這麼一來,對方應該會相信自己確實是挑了好的,并心存覬覦,最后暗地里和自己換了封條。
而就在他們的箱子里,是十幾件窯頂尖貨,也就是認為以后價值在五百萬以上的第一類,以及大概三十多件的二類貨,當然還有量普通的。
至于自己箱子里,只有二十件二類貨,其他都是不值錢的三類貨了。
如果按照十幾年后的價格來論,自己的箱子里大概也就五分之一的價值,他們箱子里足足五分之四的價值。
這個事,就是對自己狠,對別人更狠,反正大概1:4的價值比例,就看好東西到誰那兒去,如果對方循規蹈矩,自己虧了,如果對方想換,那自己就賺大了。
易鐵生想明白后,眉頭皺起,盯著初挽看了半晌,嘆:“挽挽,你可真行!”
這賭得有點大了!
初挽:“其實也還好……反正就看人了,我挑的那些青花瓷,可都是乍看就特別好的,他們應該看不出里面有詐。”
易鐵生深吸了口氣:“你這一說,我心里打鼓,都有點怕了。”
初挽:“沒事,賭都賭了,走吧,我們過去看看。”
抬手,看了看手表,給他們十八分鐘的時間,應該足夠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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