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主任吩咐完以後,接著看向了左手邊穿著白大褂的男青年:「小李,你抓帶去做檢查,記住,檢查的全面一點。」
「是,梁主任,我馬上就去。」小李的男青年應了一聲,馬上招呼著兩個同事推著病床走了。
梁主任這才又看向了夏澤凱和石蕊,目疑:「你們是?」
「梁主任,我是圓圓的兒園老師,今天早晨聽別人說圓圓昏倒了,我就過去看看。」
說到這裡,石蕊又指了一下夏澤凱,接著說:「正好上夏先生送他的孩子來上學,夏先生開著車,就拜託他把圓圓給送過來了。」
石蕊簡單明了的代完了和夏澤凱的份,避免產生誤會。
夏澤凱還沉浸在憤怒之中,直到石蕊拽了他一下:「夏先生,你要是忙就先走吧。」
回過神來后,夏澤凱說:「沒事,我再等等。」
圓圓的媽媽還在地上哭著,周圍有很多圍觀看熱鬧的人,最後被護士給哄走的。
石蕊使勁把圓圓的媽媽從地上給拖起來的,說:「圓圓媽媽,你先冷靜,等會讓警察就來了,你考慮一下,照實說了吧,這種狠心的人不值得你瞞。」
拖拽的過程中,圓圓媽媽的灰長袖被捋到了胳膊肘的位置,夏澤凱眼尖,忽然發現的小胳膊上也有發黑的傷痕。
旁邊的梁主任同樣看到了,他眼疾手快,反手抓住圓圓媽媽的手臂看了一眼,接著眼神微,又捋了一下另外一隻胳膊的袖,皮上同樣有發黑的地方。
此時此刻,梁主任原本因為圓圓媽媽對孩子漠不關心有點厭惡的眼神變了,那眼神是個人都能看得出來,可憐!
約莫六七分鐘,警察就趕過來了。
兩個穿著警服的,其中一個著個很明顯的啤酒肚,走路好像都發的樣子,皮泛黑。
另外一個乾瘦乾瘦的,長相顯得特別清秀,二人形了鮮明的對比。
他們好像認識梁主任,過來之後就直接找梁主任詢問:「梁主任,又發生了這種事?」
「嗯,小路你們來了啊,這次嚴重了,小孩送過來的時候一直昏迷著,我先讓他們帶去做檢查了,再等一會兒。」梁主任表沉重的說道。
檢查完之後就得馬上治療,可這種家庭,想都能想象的出來這孩子在家裡不招人待見,會有人管嗎?
路東宇的胖警察點頭,接著扭頭看向了夏澤凱他們,目最後落在了哭哭啼啼的圓圓媽媽上,問道:「你們誰是孩子家長?」
「警察同志,是圓圓的媽媽,我是圓圓的老師,這位夏先生是我們兒園孩子的家長。」石蕊簡單明了的介紹了一遍。
胖警察又點頭:「是什麼況,誰能給我說一下。」
經歷的多了,他心裡頭有數,這個時候問圓圓媽媽,本問不出什麼東西來,倒不如先聽聽旁人的說法,回頭再詢問當事人。
夏澤凱說道:「路警,我也不是很了解,不過我前天的時候上了一個事。」
說到這兒,他回憶了一下,接著說:「我能肯定那個小孩是被爸爸打得,前天下午我去兒園接孩子,正好上了那個畜生在兒園裡和石老師們起了衝突,當時還有我們社區居委會的兩個工作人員在場……」
他說到這裡,石蕊接過了話去:「警察同志,說來也巧,當時正是夏先生的小兒給我說圓圓胳膊上流了,我才注意到,我很慚愧……」
石蕊接下來的講述就很清晰了,小胖妞桐桐給打報告以後,石蕊就看了小姑娘圓圓的胳膊,接著發現了上更嚴重,簡直不堪目,都心疼的哭了。
隨後就給社區居委會打了電話,社區的人給圓圓的爸爸打了電話。
卻沒想到爸爸來了之後很蠻橫,當場就承認了圓圓是他打的。
還說孩子不聽話,老子教訓閨天經地義,還囂著報警也不害怕。
這一下子就了解清楚了一個大概,胖警察一甩頭,他搭檔廉岳走到圓圓媽媽跟前,說:「圓圓媽媽,我們有些事需要調查,請你配合。」
圓圓媽媽目有些獃滯,看著眼前的乾瘦警察,有點本能的反抗。
梁主任這時候說了一句:「小路,也是個可憐人,也是被家暴過,胳膊上有傷,上應該也有。」
路東宇靜靜的看了圓圓媽媽一會兒,他說:「圓圓媽媽,你一定要相信我們,如果你都不配合,我們會很難做!」
夏澤凱聽到這裡,不樂意了,他話說道:「警察同志,這都是明擺著的事,我們都能作證孩子是被爸爸打的,他自己在兒園裡的時候也承認了,社區居委會的工作人員當時也在場,也能證明這一點,難道還不能直接抓人?」
聽到他這麼說,路東宇和廉岳兩名警察,梁醫生,石蕊老師和圓圓媽媽都看向了夏澤凱,圓圓媽媽幾次張想說點什麼,最後也沒說出話來。
胖警察路東宇開口說道:「夏先生是吧,你想的太簡單了,口說無憑,凡事都講求一個證據,我們也不能隨便抓人。」
「……」夏澤凱沉默,他並沒有繼續大吼大,那是年輕人的無能行為。
但心裡衝天的怒火卻怎麼也滅不了。
憑什麼壞人做了壞事還能逍遙法外。
接著胖警察又說了一句:「另外,之前沒有人報警啊…」
「呼!」夏澤凱重重的呼出一口氣,他從來沒有這麼憋屈過,一想到那個小孩渾的傷,總想著做點什麼,可此時此刻卻束手無策。
「夏先生,先等等吧,等檢查結果出來了再看看。」石蕊說道。
梁主任說:「你們先跟我去我的辦公室等一下吧,檢查還得需要一點時間。」
拍片子檢查是需要時間的,更何況是全檢查。
等待中,覺時間過得特別慢,也沒注意過了多長時間,直到剛才帶著小姑娘圓圓去做檢查的小李回來了,他把幾張片子和幾張紙一塊遞給了梁醫生:「梁主任,結果出來了。」
「我看看!」梁主任接過了片子,在他辦公桌靠牆的看片設備上,打開燈仔細看著每一張,看完了之後,他臉很差,目里卻很淡漠。
「我先說一下現在的檢查結果」梁主任說道:「你們看這裡,有多肋骨骨折,骨盆骨折,顱腦、部這裡顯示有影,據我的經驗,應該是有出癥狀,或者積,這個需要再拍CT才能看清楚,肺部也有影,我懷疑是肋骨骨折的時候挫傷了肺部,多部位顯示有影,應該是淤……」
梁主任一連說了很多個地方,自始至終,辦公室里的其他人都安靜的聽著,每聽到他說一個新的傷,各人的心裡就沉重了一分。
他正說著,圓圓媽媽突然就哭了,起初聲音很小,等梁主任說到孩子的況很嚴重的時候,圓圓媽媽接著就嚎啕大哭起來。
然而沒有人可憐,有句話說的好,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
這種事可以斷定發生了不止一次了,連自己都是害者,但沒有一次正面強力制止過,以至於造了現在的嚴重後果。
夏澤凱又出聲問道:「路警,現在檢查結果也出來了,這已經是家暴致人重傷了,這回可以抓人了嗎?」
路東宇看了他一眼,沒回應,目落在了圓圓媽媽上:「我們需要你出面作證!」
「我…我……」圓圓媽媽幾次開口,可愣是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夏澤凱看著這種不負責任的態度,氣不打一來,心裡想著,你可是孩子的親娘,那是你上掉下來的幾斤。
怪不得這麼長時間還在發生這種事,自己不爭氣,甚至縱容了,怨誰?
他說:「我走了,石老師,你走不走?」
他待不下去了。
石蕊為難的看了看圓圓媽媽,再看看夏澤凱,最後說:「夏先生,要不你先回去吧,我再等等。」
這麼一說,夏澤凱也沒再說別的,他都不屑再多看一眼圓圓媽媽,扭頭就走了。
他就是個幫忙的,他走的時候,誰也沒說什麼。
從梁主任辦公室里出來,夏澤凱走在醫院的走廊里,心很沉重。
這種事發生在他眼前,這讓他整個人都不淡定了。
「我心裡不痛快!」夏澤凱這般想著,他想做點什麼。
可這個法治社會,他又不是什麼夜下的審判長,也不會因為這事就置老婆孩子於不顧,去做什麼違法的事。
更沒有那個手!
一時之間不著頭緒,他直接開車走了。
離開了齊城中心醫院后,夏澤凱直接去了靜桐食品廠。
昨天剛發完工資,舉行了他們工廠開工一來的第一次全員聚餐活,今天剛過來就到了一欣欣向榮的活力,整個工廠的氛圍都不一樣了。
這活潑的氛圍影響到了夏澤凱,他抑鬱的心都好了很多,想著:「或許以後應該多聚聚餐,每個月一次?」
「老闆,你過來了啊。」孫國強出來上廁所,看到了夏澤凱,就上前打了個招呼。
「老孫,我看你今天都年輕了不啊。」夏澤凱逗他。
孫國強是什麼人,都55歲的國企退休職工了,什麼話沒聽過,他說:「心好,還能撐得住,昨晚上回去就來了一發。」
窩草!
夏澤凱都沒法接話了,這老不比他還不要臉。
瞧著夏澤凱吃癟,孫國強樂呵了,不過他仔細瞅了夏澤凱一眼,發現夏澤凱臉上的表不對勁,他問道:「老闆,你心裡有事?」
「老孫,你說這壞人辦了壞事,竟然不能被繩之以法,這天道公平嗎?」夏澤凱問他。
這個話題可就太沉重了,孫國強忍不住多看了他兩眼:「老闆,到底出什麼事了,你說來聽聽,我雖然沒什麼本事,可也活了一把年紀,在國企的時候也見過各種勾欄場,說不定就能給出個主意。」
「你跟我來辦公室。」夏澤凱一想也對,事在心裡憋著,他更難,打算給孫國強說一說,說不定會好一點。
在夏澤凱的辦公室里,夏澤凱把事給孫國強說了一遍。
聽夏澤凱說完了以後,孫國強『啪』的一下,一掌就拍在了桌子上:「王八蛋,怎麼不出門被車給撞死!」
孫國強想了想,說:「老闆,這個事還是有辦法的。」
聽到他這麼說,夏澤凱猛地抬起頭來,問道:「什麼辦法?」
「簡單的說,製造輿論,用輿論的辦法迫使相關部門重視,哪怕小孩的媽媽不出面,可只要聲勢起來了,關注的人多了,自然會有人主理。」孫國強輕聲說道。
好像他對這一套很一樣,夏澤凱靜靜的看著他,確認過眼神:「你確定?」
「老闆,我非常確定,因為我遇到過這種事,不過那會兒況和現在不太一樣,我們企業里的員工還是比較團結的。」孫國強很肯定的說道。
聽到他這麼說,夏澤凱差不多明白了,企業裡邊總歸是一個小集,有點事還能勁往一使,但圓圓這個事就白搭了,這只是一個家庭的問題,其他人有沒有緣關係,都是關起門來過日子的,誰願意管?
「打電話給電視臺,報社?」夏澤凱說。
孫國強直接撇,不屑的說道:「老闆,不是我瞧不起他們,我就怕他們都報道不出來。」
這個說法就非常有意思了,夏澤凱想了想,說:「老孫,你出去吧!」
孫國強點頭,離開了夏澤凱的辦公室。
辦公室里就剩下了夏澤凱一個人,他思索了一會兒,抬頭看著黑屏的電腦,眼神變得堅定起來。
隨後,他啟了電腦,等待電腦打開的時間裡,他又掏出手機來給他老婆羅希雲打了個電話。
第一遍沒有接通,夏澤凱又沉著的撥打了第二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