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二十八。

因為姜黎之前住院，家里一直沒有準備年貨。

現在臨近過年。

一大家子決定去超市買年貨。

這種節目，封司夜這個異過敏患者是沒有辦法參加的。于是，封九辭就自告勇，開上了家里的七座車，帶一大家子去商超購。

什麼糖果堅果零食對聯。

各種蔬菜，豬牛羊，姜母甚至還買了一大包面。

要不是江城止燃放煙花竹，姜母還要搬幾個煙花回去。

最后。

整整裝了滿滿三個購車，才算把東西買齊。

封九辭看得目瞪口呆，“這麼多東西，吃得完嗎？”

“當然吃得完。”

姜黎說，“這才哪到哪兒，我們老家過年從臘月二十就要開始準備了，蒸煮煎炸鹵，會弄很多很多好吃的，年夜飯吃完之后，初一開始拜年，從初二開始走親戚，那些食材就備著等客人來了一起吃。可熱鬧了。”

“……”

封九辭一臉羨慕。

他們家對過年不太重視。

嫂子來之前，他和老哥過年都沒有休假這一說，不但不休假，年底反而更忙，一般況下他們都是直接忙工作忙到年三十，然后空去爺爺那里象征地吃頓年夜飯。

工作不著急的時候，年初一還能在家休息一天。

如果工作太忙，年夜飯吃完就要坐飛機到跑。

過年對他們來說，跟平常沒什麼兩樣。

像這樣逛超市，備年貨，更是從來都沒有過。

封九辭看著超市里人人的場景，沒覺得人多很煩，相反，嘈雜的超市，莫名的有種人間煙火氣。

“等我哥的異過敏癥好了，一定要帶他來超市逛逛，這里生活氣息太足了。”

“這里算什麼。”

姜黎拍拍封九辭的肩膀，“等你哥好了，改年我們帶上老爺子和老太太回清泉鎮過年，我們那兒過年才熱鬧呢。年三十吃完年夜飯，煙花炮竹聲能響一夜，為了守歲不犯困，大家還會聚在一起打牌聊天，比江城有年味多了。”

封九辭聽得滿臉向往，“那我當真了，嫂子你可別忘了啊。”

“放心吧，忘不了。”

姜黎笑著調侃，“等你追到安琪，到時候可以帶安琪也一起去。”

“……”

封九辭神一振。

今天沒有年三十，明天就是大年夜。

安琪說好過年之前給他答復，現在算算，最多還有一天多，他就能收到答復了。

封九辭又激又忐忑。

……

超市買年貨的人很多。

結賬的隊伍排了長龍。

三小只一個跟著封九辭，一個跟著姜笙，另一個坐在姜父懷里。姜黎落得清閑，一扭頭，竟然在超市看到了一個人。

“秦可人！”

“……”

另一排隊伍里，秦可人聞言，下意識地抬頭。

這一抬頭，把姜黎嚇了一跳。

秦可人五明艷，材姣好，容貌明艷又大氣，是那種一眼就能驚艷別人的，可此時，那張臉青紫加，看上去十分恐怖。

看到姜黎，秦可人似乎覺得不好意思，手就要擋住臉。

姜黎一愣。

把購車給封九辭，大步走向秦可人。

“你這是怎麼了？”

“……”

見躲不過去了，秦可人只能放下手，垂著睫，苦笑說，“前幾天跟朋友去酒吧玩，半夜才回家，到家的時候到了個醉酒的變態……”

秦可人從口袋里出個口罩戴上，這才抬起頭，看到姜黎打著石膏的手，目一閃，“我從劇組的工作人員那兒聽說你傷的事兒了，但我這個樣子太難看了，就沒去看你。”

“我沒事。”

姜黎看著烏黑的眼圈，那熊貓一樣的黑眼圈，像是被人一拳砸出來的，臉上尚且如此，上肯定更可怕。

姜黎問，“報警了嗎？”

“嗯。”

大概是傷的緣故。

秦可人看上去沒之前活潑了。

話了很多，似乎不太想繼續這個話題，鼻子說，“已經理好了。”

“那就好。”

秦可人轉開話題，看了眼封九辭等人所在的方向，“來置辦年貨？那是你爸媽？”

“嗯，我爸媽今年在江城過年。”

“封先生呢？”

“他逛不了超市。”

“也對。”秦可人撓撓頭，“封先生的病，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你盡管給我打電話發消息，反正我這個樣子，暫時也不能進組工作。”

“好。”

姜黎跟寒暄，“你怎麼會逛這個超市，我聽九辭說你住影視城那邊呢。”

“那是租的房子，這不是過年了嗎，就回我爸媽家了，我家是江城本地人，我爸媽就住這附近的小區。”

“怪不得。”姜黎說，“那我們還有緣分。”

“是啊是啊。”

姜黎看了眼秦可人的購車。

購車最上面放了一雙棉拖鞋，拖鞋底朝上，鞋底上的尺碼就這麼大刺刺的暴在姜黎眼皮子底下。

三十七碼的棉拖鞋。

姜黎愣了一下。

最近對這個尺碼有些敏。

盯著拖鞋看了一眼，秦可人立馬把鞋子拿了起來，鞋子上的絨兔耳朵，“可嗎？”

“可。”

戴著口罩，姜黎看不清的臉，笑著說，“你個子高挑，沒想到腳這麼小。”

姜黎本來只是隨口一說。

可話落之后，明顯看到秦可人眼底閃過一不自然，“其實我是穿三十八碼的，但這個拖鞋三十八碼的沒了，我實在是太喜歡了，就拿了雙三十七碼的。”

“這樣啊。”

姜黎似乎完全沒把這一茬放在心上，笑著說，“拖鞋還是穿大一點比較舒服。”

“我媽是三十七碼的腳，我穿著不舒服就給穿。”

“哦。”

說話間。

秦可人已經來到收銀臺了。

秦可人把購車的東西拿出來結賬。

見狀，姜黎跟告別，“我突然想起忘了買金針菇，你慢慢結，我回去拿東西。”

“好。”

秦可人點點頭，“那我們年后再聚。”

“好。”

姜黎笑著跟揮手。

轉后，姜黎的笑容就消失了。

又拐回了超市。

但沒去生鮮區，而是去了賣拖鞋的貨架。

很快找到了秦可人購買的那雙拖鞋，一排排拖鞋在貨架上掛的整整齊齊，姜黎把那幾雙拖鞋取下來，翻開鞋底。

突然。

目一頓。

翻到的第一雙鞋，就是三十八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