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廂的顛簸忽然停了,轉而平穩的晃悠起來,陸北判斷這是下了山,進了出城的國道。
陸西珩這個廢,這麼久了竟然還沒追上來!
江已經又暈過去了,這次陸北怎麼晃都晃不醒,他的耐心已經快耗盡。
焦躁的拆著那個開關的線路,挑斷了一紅線路之后,終于出了點短路的火花。
還不夠,他必須要弄出煙霧來,才能讓外面的人發現他們。
晃了晃行軍水壺,還剩一個水底,陸北想了想,還是全喂進了江里。
然后找出一個子彈頭樣子的小手電,一手摁開,一手按下一個暗開關,彈出了一小把匕首。
干凈利落,匕首劃開了他的掌心,鮮瞬間汩汩噴出。
他把澆在短路線上,但效果不佳,可能是太稠了,沒引起更強烈的火花。
他便忍著痛,又從結了霜的貨廂壁上摳下來零零碎碎的冰塊,攥在手里化水,再都澆在短路的地方。
有了水當導,短路更加厲害,“刺啦刺啦”,終于再度冒出了火花!
陸北叼著“子彈頭”,用亮對準短路線,又找了指南針上掛著的放大鏡,在前,鏡在后,對著線路上冒出火星的地方“取火”。
焦慮已經遍布陸北的心頭,他覺自己仿佛等了一個世紀那麼久,濃煙終于一簇一簇的冒出來了!
陸北眼前閃過一陣陣的眩暈,不知道是被煙霧熏的,還是因為開始失溫了。
耳邊忽然傳來震耳聾的“嗡嗡”聲,陸北暈沉的大腦反應了好半天,才猛地想起來,這是陸家無人機群的聲音!
陸西珩終于趕過來了!
然而車子還在往前開,一點停下來的跡象都沒有,難道陸西珩沒發現這輛車有問題?
“江!醒醒!”陸北抱著江遠離煙霧,又試了試的脈,還有跳,但越來越虛弱了!
他心口發疼,抱著又是一陣大力搖晃,在耳邊低吼道:“江!我不許你死!”
他把的耳朵在自己的心口,試圖用自己強勁有力的心跳聲喚醒,可還是那麼羸弱,如果不是仔細去觀察,的呼吸都快不到了。
煙霧越來越大,車卻還沒停,車廂里的窒息越來越重。
難道他們倆真要困死在這兒了!
陸北吻了吻江發燙的額頭,喃喃道:“如果能和你死在一起,也好。”
“你說你的人,要只你一個人。可我真的做不到,做不到只你,也做不到放過你!”
“既然無解,那不如一起死!下輩子我不會再遇見沈湘黎,我只遇見你,上你。我只你,最你!”
煙霧嗆的他呼吸越來越難,他趕把風的腰帶了出來,蘸了蘸水,給江系在了口鼻上。
他自己也簡單捂了一下,但的失溫越來越嚴重,他已經到五臟六腑都著疼了。
手上的傷口還在不斷滴,陸北忽然發現,那邊的煙霧有幾縷飄到了這邊,順著下面的了出去。
有?
陸北用僅存的理智想了想,果斷狠下心,往傷口上再添了一刀。
大噴涌而出,陸北趕過手去,讓順著滴出去。
失量越來越大,他縱然是鐵人,也快撐不住了。
他的眼前是一片一片的重影。
恍惚間,他似乎又看到了初見時的江。
高高的馬尾,甜甜的笑臉,雨后荷花般的清新靚麗,只一眼,就埋在了他的心田。
好可惜,他還沒找到機會告訴,他就是當年的樹先生,他們也曾在那個蘆葦有過溫馨好的回憶。
他還沒好好跟解釋,他和沈湘黎已經不可能了,他只是沒辦法放下年時的那個夢。
他現在只想跟在一起,他也想試試,能不能上。
如果上了,他也會只一個人的,能不能再給他一次機會?
還有以前無意間給造的傷害,他還沒好好的、正式的、真誠的,對說一聲對不起。
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說。
“江,還是我死吧。”陸北咽了咽干的嗓子,附在耳邊輕輕說著縹緲無際的話。
“你不要死。你師兄快來了,他會救你出去。”
“他應該……只你一個人吧。”
“我死了,就沒人阻攔你們在一起。”
“你跟著他,好好過完幸福的一生。”
“下輩子,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他剛一說完,懷里昏得深沉的小人竟然真的了一下!
的瓣蠕著,陸北湊近聽了好半晌,才勉強聽出來在喊“水”。
已經沒水了,陸北只好又按了一下傷口,出來的滴到了口中。
慘白的被他的染得紅艷艷的,有種不真實的艷。
“你這個小白眼狼,聽見我要死了,高興的舍不得死了吧?”他忍不住親了親的瓣,嘗到了自己的腥味,也嘗到了的甜。
他抱著親了又親,心頭的不舍像一把鈍刀子在凌遲他的全,說出口的話竟然帶上了哽咽的哭腔:“你知不知道,我有多舍不得你。”
車子猛地一剎,陸北慣的往前一栽,心頭卻涌現狂喜。
他這輩子,經歷過無數次與死神的肩而過,卻從未像此刻這樣后怕。
顧不得外面還有沒有危險,陸北拼著全力抱起了江。
到車廂門口也就幾步的距離,但他失太多,又抱著人,愣是蝸牛爬樹一樣,一點一點挪過去的。
果然,剛爬過去,車廂門就被人拉開了!
呼吸到帶著溫暖的新鮮空氣的一剎那,陸北顧不得眼前是誰,直接將江遞了出去。
“快!醫生!先救!”昏迷前一刻,陸北里還在念叨著這句話,“先救!”
秦澈猝不及防,被渾是還幾乎全的陸北震驚得呆在原地。
還是一旁的陸西珩怒吼著接過了江。
秦澈心思轉的很快,連忙從陸西珩手上搶過了江,趁著陸西珩忙著人搶救他哥的空當,轉給后的人使了個眼。
救護車很快趕到,他抱著暈死過去的江,匆忙上了其中一輛,并且點明了他們要去南郊的t大附屬醫院。
南郊遠離陸家的地盤,他不會讓江醒來再看見陸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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