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生婆已經被完全嚇住了：“這麼嚴重？”

張司九面無表：“你說呢？而且，那是疼暈過去了嗎？那是睡著了！現在只是肚子疼，規律的宮都沒有！你問問，多久才疼一次？你看醒了這半天，喊過疼嗎？”

到了真正發的時候，宮越來越集，產婦那是真的什麼都干不了，也想不了，只剩下疼了。

接生婆也無言了。

看住齊禾兒：“你多久疼一回？”

齊禾兒被接生婆嚴厲的目一瞪，老實了：“過……好一陣子？”

張司九搖頭：“起來走走吧。就是自己不愿意走，也扶著走！沒別的辦法。然后，去請個大夫來，開個催產湯熬著喝吧。”

別人是況急，本來不及喝催產湯，可是齊禾兒這個況，純粹是自己熬不住疼還啥也不懂，連正式發都沒有呢！

此時此刻，張司九也是真相信接生婆就是個半吊子了：連這個都看不出來，還敢去接生？

大概張司九目里帶著的意思太明顯，接生婆忍不住替自己辯解了一句：“一般村里生孩子，都有婆婆或者老娘看著，哪出現過這種況？我也是慌了手腳了。熬了一宿，人都有點發昏。就沒留意到這個。”

張司九心里翻了個白眼。

齊禾兒婆婆很快就端過來一碗濃濃的紅糖水，里頭還加了個蛋。

不僅是齊禾兒有，張司九和接生婆也有。那老婦人一臉實在：“你們給禾兒接生，也得花力氣，吃點吃點！”

手不打笑臉人，老人家又是這樣的態度，張司九心里的火氣下去點，輕嘆一聲：“看樣子，可能時間還長呢。沒破水，也沒見紅，只是疼，可能還得耗下去。你們也別著急，慢慢來吧。先讓活活。”

說完這話，張司九又問了問齊禾兒的懷孕月份，最后一次來葵水的時間。

最后得出結論，的確是瓜落的時間到了。

只是估計齊禾兒平時彈太，所以才出現了這樣的況。

那一碗紅糖蛋，張司九端出去跟楊元鼎分了。里頭兩個蛋，正好一人一個。

把況也言簡意賅說了說：“不行你就先回去吧。順帶去跟老程說一聲，他要是不忙，就過來看看。我……畢竟把脈剛學。而且我也沒有藥。”

“我讓陳斗去了。”楊元鼎卻這麼說了句：“還讓他去和你家里和我家里說一聲，我們不一定能很快回去。沒事，就算等明天回去，我也陪你。萬一用得上我呢？”

楊元鼎說完這話，飛快看一眼其他人，見其他人都離得遠遠地，這才低聲音說了句：“我聽我爹說了，越是窮鄉僻壤，越是出刁民，這些人啥也不懂，萬一你最后接生出點啥事，他們肯定賴你。有我在，好歹咱們還能跑路。”

張司九一時之間，看著這張白白凈凈的年臉，也不知道是該，還是該說他想多了。

算了，還是吧。

就不要問他有沒有一種可能，他現在只是個一米四的小胖子，本跑不？

齊禾兒是一邊哭一邊走的，因為疼，因為累。

張司九在旁邊看著，看要停下來休息了，就提醒一句：“不行就剖肚子吧。口子也不大，就那麼兩拃長，也不會流很多，就是疼而已。”

于是齊禾兒就會瞬間加快腳步，力十足——哭著問接生婆：“這是誰家的小孩啊！這麼不討人喜歡！”

接生婆也心中一片微妙：“你想生還生不出這樣的孩子呢。”

討厭歸討厭，可是真的覺將來這個張小娘子一定能干出一番大事啊！

楊元鼎則是替齊禾兒喊起了口號：“一二一，一二一，加油不要停！”

齊禾兒的婆婆一臉魔幻的看著眼前這一幕，最后磨磨蹭蹭的上前來：“做飯嗎？”

“做飯吧。肯定會的。”張司九點點頭，一臉認真：“不要慌，現在看來沒有任何危險。就等著孩子出來而已。也健康的。”

齊禾兒的婆婆恍恍惚惚的點頭：“那我去做飯。”

“做快的，下掛面就行。給多加個蛋！”張司九提醒一句：“吃什麼口味，就做什麼口味，讓盡可能多吃！”

齊禾兒這個渣渣力，張司九覺得很可能又要干出生一半就開始擺爛的事，所以，補充力很重要。

在院子里轉圈圈的齊禾兒聽見這話，氣吁吁地加了一句：“娘，我想吃！”

齊禾兒婆婆下意識看向張司九。

張司九點點頭。生產的時候，天大地大，產婦最大，你想吃啥都行。

接生婆到了這會兒，已經是什麼都不想說了。

而齊禾兒丈夫也是這個時候回來的。

他也是一路連跑帶走，可哪里追得上騎馬的？一路上拼命往回趕，腦子里不控制的想著那些不好的畫面，高高大大的一個漢子，愣是嚇得都了。

結果一沖回家，就看見妻子正在院子里滿臉痛苦的走圈，妻子姑媽正扶著，也同樣是一臉沒什麼希的樣子，而那個張小娘子，坐在板凳上，跟旁邊的白凈年小聲說著話，看起來非常不著急。

最關鍵的是，廚房里傳來了煮的香氣。

他頓住腳步，看著眼前這一幕，第一個反應就是：自己是不是有點……走錯屋了？要不就是，推開門的方式不太對？

齊禾兒看見丈夫了，然后就甩開了接生婆的手，快步朝著丈夫走過去，一面走，還一面嚶嚶嚶地哭訴：“你怎麼才回來！我都要疼死了！你這個沒良心的，要是我死了，你連我最后一面都見不到！還有，你從哪里找來的這個小煞星，嚇死我了——”

張司九了皮疙瘩，又打了個寒：剛才不是還沒力氣嗎？

楊元鼎也是目瞪口呆的用手肘撞了一下張司九：“你們人都這麼會變臉的嗎？”

張司九立刻澄清：“我沒有！你別瞎說！我們人也不都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