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張司九回去路上,楊元鼎提起齊禾兒的丈夫,還有點唏噓:“沒想到古代也有這種好男人。他剛才一直念叨,說以后不生了這話。”
這年頭,都講究多子多福,能在這樣的大環境下,說出這樣的話,可見他對齊禾兒的有多深厚。
張司九也有點驚訝:“那看來還真是不錯。”
但想了想兩人相那架勢,張司九又打了個寒噤:“就是如果再正常點就好了。”
楊元鼎驚訝:“難道你不羨慕嗎?我以為你們人都羨慕這種?”
多會寵老婆的好男人啊!
張司九幽幽反問:“那這個待遇給你,你要不要?你老婆這麼對你,你說什麼都依著你?”
想象了一下那景,楊元鼎忽然起了一皮疙瘩,立刻搖頭:“不不不,還是算了吧。這和溺有什麼區別?這是溫的陷阱!我看保持正常的夫妻關系就好!”
張司九笑出了聲。
程萬里和陳斗在后頭騎著小驢跟著,這會兒忍不住對視一眼。
然后一起放棄了聊天的想法。
張司九回到家,已經是傍晚了。
天邊的云霞跟火燒過一樣,變了絢麗的橙紅,讓忍不住的驚嘆大自然調的功夫。
徐氏坐在門口摘菜,時不時地抬頭看一眼。
遠遠看見有人騎馬過來,就忍不住站起來,長了脖子張。
見真是張司九,頓時松了一口氣,臉上就掛上了笑:“怎麼去了這麼久?順利不順利?”
徐氏聲音傳來,張司九先大聲回了句,然后就從馬上跳下來,并且跟楊元鼎道謝:“今天多謝你了。明天請你吃夾饃!”
楊元鼎立刻獅子大開口:“我要吃兩個!還要給陳斗一個!你不許心疼!”
張司九疼的倒吸一口涼氣,然后認真的苦口婆心:“元鼎啊,吃多了呢,容易積食。這不好,吃一個就行了,聽話!”
如果不是一眼看穿了張司九的周皮屬,楊元鼎覺得自己大概率要被這張臉和這個誠懇的語氣騙過去。
他輕哼一聲:“休想!反正你不給,我就告訴別人你是個小氣鬼!”
說完這話,楊元鼎揚長而去。留下張司九疼不已:這孩子,咋不好騙呢!
張司九懷揣著疼,飛快的跑回了家。
見到徐氏那一瞬間,還是揚起笑臉來:“二嬸!我跟你說,我今天發財了!”
說完這話,把收到的紅包和接生錢都一腦掏出來,到了徐氏手里:“二嬸,你拿這個錢,去做一新吧!”
徐氏的裳,就沒有兩件不帶補丁的。
僅有那麼兩件,也是洗得發舊了。
張司九一直都在想,該怎麼勸說徐氏,讓徐氏做一新。
徐氏聽見這話,頓時一愣:“好好的,做裳干啥?這錢你留著,給我做啥?我們大人還真能用你們小娃娃的錢?!”
之前張司九說要賺錢養家的事,徐氏雖然聽著了,但一直也沒真當真。
修豬圈時候,用了張司九掙的錢,徐氏心里也是一直都記著,想著回頭補給張司九,或者攢起來,將來給張司九留著當嫁妝。
張司九笑笑:“二嬸,你就收下吧。做一新,當我送你的禮。你辛苦給我做飯洗,難道不該收?再有,做裳剩下的,你替我存起來。”
一聽說讓存起來,徐氏就同意了:“行,那我替你存起來。”
張司九提醒:“先做新!剩下的才能存起來!”
眨了眨眼睛,俏皮一笑:“我和小松小柏,就不做新了。我們都長個子呢,做了很快也穿不了。”
小孩子要什麼新服?能穿就行!
但是徐氏這樣的年紀,不穿點好看服打扮打扮,可真就是浪費了年華!
人,哪有不打扮的?只不過是為了家,為了家里人,生生忍著,委屈自己而已。
可張司九不想徐氏委屈自己。
掙錢嘛,就要花。
除了徐氏,張司九又提了一句:“多扯點布,給李家小嬸子送去,小南瓜全靠呢。”
如果沒有李家照顧小南瓜,他們哪里能騰出手來去掙錢!
徐氏失笑,撈起地上的筲箕往屋里走,一面走一面說:“用你說?我早就送去了!人家又是喂又是看孩子,咱們可不能忘了這份恩。”
張司九點點頭,也跟著笑。
回去了,一數錢,才發現張司九今天居然賺了五百多個錢。
接生錢是一小塊碎銀子,個頭還大,快頂上半兩了。
而那個紅封里,裝了99個錢。
加起來,可真是不老。
張司九忍不住嘆:“這可真是掙錢啊。”
一天一個,遲早都能發財!
徐氏也是驚訝:“還真是不。不過,也不算很多,生得容易吧?”
張司九點點頭:“總來說還行,沒難產。就是費時間。”
主要也是一開始嚇得夠嗆。
等張司九把今天的事跟徐氏一說,徐氏也“哎喲”一聲,嘆道:“這還真是個好男人。不過,好得不是地方!哪有這樣的?就是孩子也不能這麼慣著啊。”
張司九覺得徐氏說到了點子上。
然后就準備去洗澡換裳,換裳之前,想起楊元鼎給自己的草藥書,于是就忍不住翻開看了看。
結果翻開第一頁,就發現了一個小細節。
那書上,寫著一個人名。
還蓋著一個章。
是個書店的名字。人名也不是楊元璋。
這跟楊元鼎說的,是從楊元璋那兒來的,本對不上!
張司九看著那名字和印章,半晌才笑著搖搖頭:這個楊元鼎啊,真是讓人沒辦法不喜歡啊!看著大大咧咧沒個正經,可實際上卻心細又。
這是怕不肯收下這本書,所以才特地說是楊元璋不要了的舊書。
為了圓謊,他還放棄直接買新書,跑去淘了一本舊書。
如果不是他沒仔細翻看,估計這個事兒,還真就被他蒙騙過去了。還真就那麼心安理得收下了。
張司九珍重的合上書頁,心想:像他這樣的人,的確值得人間最好的幸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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