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幺這話像是一針，刺得人不約而同都覺得不舒服起來。

但同樣的，的話，也讓眾人有些沉默。

畢竟，才九歲的張司九，給招銀娘接生，最后大的小的一個也沒保住，不人心里還是犯嘀咕的。

徐氏最先反應過來，毫不猶豫就選擇了維護張司九：“難道我家九娘不幫忙，就不會有事了？”

盯著宋幺，臉不善：“我是沒本事讓縣令上咱們這來，難道你又有了？至于我掙錢，我掙錢怎麼了？我掙錢是辛苦錢，憑啥給你吃？你是幫我干活了，還是幫我帶孩子了？我家窮的時候，你家日子好過，怎麼不見你大方呢？”

徐氏很不客氣一口啐在了宋幺臉上：“我看你是出門忘帶臉了吧！長得丑，還想得！你是我祖宗啊？你說啥我都得應啊！”

“我不應，你就背后這麼說我？”徐氏說得來氣，直接把宋幺推搡到了地上：“我告訴你，別人家怕你家兄弟多，老娘不怕！你敢讓他們上門來，老娘就敢打斷他們的！還要問問他們，連婆娘都管不住，算什麼男人？”

徐氏神輕蔑：“再說了，你要鹵湯熬法，是為了你家麼？那是為了你哥哥弟弟吧！別以為我不知道，他們早就搗鼓著來賣了！要不是生意差，你能求到我頭上？還點心呢——那破點心，還是你八月十五剩下的！”

不僅僅如此，徐氏還不善的看一眼王婆子：“我家九娘爹娘是沒了，可還有我們兩口子呢！在敢說那種話，別看你老，我也一樣撕爛你的，給你灌糞湯！”

說完這話，徐氏直接拉著楊氏，帶著幾個孩子揚長而去。

走了幾步，忽然想起來啥，轉過頭來又狠狠啐了一口：“九娘，以后這家人要是生瘡害病，磕頭求到了你跟前，你也不許治！不然看我不打你！”

張司九憋笑，認真道：“放心吧二嬸，咱們張家人別的沒有，這口氣還是有的。”

什麼不姓張那種話，雖然聽起來很解恨，但是說出來還是有點太中二了。

一家子就這麼凱旋而歸。

不過，回去路上徐氏依舊沒有半點高興地樣子，反而依舊是緒不佳。

張司九看在眼里，真納悶了，于是抓著徐氏袖子，搖了搖：“二嬸想啥呢？怎麼吵架贏了還不高興？”

徐氏嘆一口氣：“這些人太毒了。”

想到張司九聽見這些話心里多難，徐氏就覺得憋氣。

要不是考慮都住在一個村里，抬頭不見低頭見，而且里正那頭也不好說，是真想給那兩個人灌一瓢糞水！

張司九搖搖頭：“二嬸，沒事的。長在別人上，咱們要是這麼在意這些話，那得多堵心啊？再說了，對付這種人，咱們可不能生氣，生氣就讓他們如意了。”

徐氏沒想到自己還沒想好怎麼寬張司九，讓別往心里去，反而是被張司九給反過來的開解。

不過，張司九這個說法也新鮮，徐氏忍不住笑問：“那我們該怎麼？”

“咱們要努力掙錢，一家人和和睦睦，紅紅火火，日子過得好啊。”張司九理所當然道：“不就是紅眼病嗎？咱們越好，們紅眼病越厲害呢！等我做了新，我就穿去他們門口晃三圈！下次買，也特地從門前過！等我二叔發錢，讓我二叔給你買首飾，然后咱們也去跟前好好高興高興！”

張司九這話一說完，別說是徐氏，就是楊氏，臉上都微妙起來了：這個辦法，不能說是不好，只能說是打蛇找到七寸了……

小松小柏顯然是個跟屁蟲，聽張司九說得熱鬧，立刻就開始發散思維了：“那我們買糖吃，也去他們家外頭吃！饞死他們！”

張司九淡定鼓勵：“對，有新了，也記得去走一圈。讓那兩兄弟多看看。以后給別的孩子分糖，你們也就單不給他們。氣死他們。”

小松小柏頓時又開始雄赳赳氣昂昂了。

招銀全程震驚臉，最后由衷嘆：“九娘你可真聰明哇！”

那副佩服的樣子，簡直就是頭號迷妹的架勢。

張司九微笑臉：一般一般，全國第三。

徐氏了張司九臉，這會兒是真不氣了，慨道：“九娘你能想得開就好。咱們九娘這麼聰明，我就放心了，將來肯定不會挨欺負。”

楊氏板著臉訓斥：“就這點小聰明了。你就盼著別欺負別人就行了。不是我說，這都是什麼主意！怪壞的！”

徐氏樂呵呵：“娘就說，壞得痛快不痛快？”

楊氏不吭聲了，心里還是覺得痛快的。

相這麼久，張司九也看出楊氏就是個刀子的老太太，也懶得計較，笑笑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肯定不能當頭烏。”

回家后，張司九建議徐氏還是把針線活拿出去給村里人做：“咱們有錢了，又不是的搶的，別人也不傻，看得出來。咱們自己這樣藏來藏去，還不如大方點。錢給外人賺，和給村里人賺，也是一樣的。又不是人人都跟宋嬸子一樣。”

李二伯那樣的人，也不。

“而且，村里還便宜些呢。”張司九笑呵呵地跟徐氏算了一筆賬。

收蛋就知道。如果直接在村里收，是比去縣城里要便宜點的。如果不是村里產量實在是供不上，是真不愿意去縣城里買。

首先一個質量問題，就很不好把控。

徐氏猶豫半天，最后也沒松口，不過晚上卻跟張小山商量了一下這個事兒：“你說咱們是找裁做，還是找村里人做？我覺得九娘說得對，可今天這個事吧，又實在是讓我心里不舒服。最近村里閑話也不。”

“給村里就行。”張小山言簡意賅：“我不信掙了錢的人，還敢說閑話。”

他低聲音：“這些日子，我跟著我們燕頭，就學到了不道理。燕頭說，這人越想往上走，就越要對邊的人好些，給他們一點小恩惠，不用太多，多了他們就覺得不稀罕了。就得小恩惠，給出去了，他們就該幫你說好話了，名聲就上去了。還有幫忙，也別上趕著。得等人來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