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萬里最后幾乎是咬牙切齒：“像你這樣咔嚓一聲掰斷兔子的，世上又有幾個？”

張司九想了想：“大概還是多的？”

畢竟除了學醫的，做實驗的，還有各種變態……

看著張司九無于衷，甚至理所當然的樣子，程萬里覺噎得說不出話來。

聽云從旁邊路過，溫和笑著替他們勸架：“師叔，你就別和九娘斗了。你斗不過，何必自取其辱？”

自取其辱四個字，“哐當”一聲砸在了程萬里腦袋上，終于功KO，讓他徹底閉上了。

張司九負責刀的事，就這麼被定了下來，既有點兒理所當然，又有點兒荒誕隨便。

但聽云一點不以為意，反而湊上來：“我能不能也去看看？我們需要提前準備鹽水嗎？”

張司九搖搖頭：“如果是開腹，還是不能用鹽水沖的。盡量保證接臟是最好的。”

聽云點點頭，半點疑也沒有，反而問道：“還需要做實驗嗎？不過懷孕的兔子不好找——”

張司九連忙搖頭：“不用不用，這個還是不好做實驗的。這個事，人和兔子還是不太一樣。”

聽云仍舊點頭：“那需要準備什麼？”

“魚腸，或者羊腸線。”張司九想來想去，唯一能用的，大概就是這種了。這種的話，人能夠吸收一部分，用于的合相對來說合適。

除了這些，張司九還需要合針，剪刀，止鉗。

但這些東西，考慮到現在好鋼材的稀缺，張司九只能寄希添加銀進去，讓銀離子可以有點消毒殺菌的作用。

當然，貴是很貴。賣了張司九都買不起。

于是，張司九就把目看向了程萬里：老程私房錢不知道多不多？夠不夠霍霍？

程萬里被張司九這個目看得整個人一個哆嗦，下意識就后退一步，甚至手都護在了前，呈現出一個防備姿態，警惕道：“你看我作甚？”

“我想，合總不能用裳的針吧？還有剪刀——”張司九滿面和藹笑容，誠懇的看著程萬里：“如果真的需要刀子，這些都是必須品啊。而且，只要功了一次，咱們醫館可就聲名鵲起了——到時候，你和齊大夫，那就是醫界新秀，是東方冉冉升起的太！”

的語調甚至有點魅：“你想想，那時候，多耀眼，多宗耀祖哇——”

程萬里面無表看著張司九那張小臉做出這麼熱切的表，要不是錢有那麼一點點，他還真就心了。但考慮囊中，他毫不猶豫道：“我得和我師兄商量。你還是別說這種話了，看著有點嚇人。”

小小年紀，一點也沒有天真可！

張司九一聽沒戲，笑容頓時收回去，面無表的應一聲：“哦。”

扭頭就去畫圖了。怕工匠做不出來，必須畫得很仔細。而且一定要足夠結實——總不能合一半，針斷里了吧？

盤算了一下自己私房錢，張司九也沒把希全部寄托在程萬里上，而是去找了楊元鼎，讓他帶自己去找他悉那個鐵匠。

那鐵匠技肯定是過的，而且人價格肯定也合理。

結果楊元鼎一聽說可能要進行剖腹產，整個人比張司九還要三分：“真要剖腹？哇，酷！”

他抓著張司九，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真能嗎？這個條件這麼差，不會染吧？還有，他們真能讓你主刀嗎？你工還差什麼？我能跟著一起去看看？這可是歷史的一幕啊！”

鑒于他的，張司九不得不跟他科普一下：“其實，古代也有剖腹手的，甚至顱手也有過。這些都是有過記載的，而且還曾經考古發現過證據。只不過，這種例子太，而且不被大多數人接，后愈合也不容易控制，所以才沒有發展起來。”

嘆了一口氣：“華佗的麻沸散，知道吧？這就是為了手而研制的。可惜失傳了。”

如果華佗但凡多活幾年，多收幾個徒弟，中醫手這一塊，說不定能領先西醫上千年！

楊元鼎聽得眼睛閃閃發亮：“我們老祖宗這麼厲害的？”

“你說呢？幾千年的文明，幾千年的智慧，你以為我們就發明了個湯圓吃？”張司九翻了個白眼：“只不過古人太注重品德，太注重教學質量和派別之爭，所以導致很多東西沒來得及推廣，就失傳了。至于吃的，那是因為民間流傳太廣，輕易失傳不了才會一直傳承好嗎？”

楊元鼎“嘿嘿”直笑：“理工這塊我知道，咱們老祖宗很牛。理化學其實都很牛。只不過很多被利用，去搞迷信了。醫這塊，我還真不知道這麼厲害。”

“所以也沒啥好震驚的。”張司九指了指自己：“我就是多了一些理念和技，可要說真就能當天下第一，那肯定不可能。”

楊元鼎卻自信滿滿：“那怎麼不可能？我覺得你就是天下第一！至是咱們大宋的一把刀！絕對的！手這塊，沒人能比得過你！”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張司九滿面笑容的謙虛，甚至有點飄：“哪里哪里？我可不敢當第一，最多第二。”

楊元鼎心領神會：“明白明白，那種你承認是第二，就絕對不會有第一出現的第二。”

張司九決定夸回去：“那你肯定是工業第一人！”

楊元鼎害臉，翹起蘭花指：“哎呀，人家也只想當第二啦！”

張司九一扭頭，“YUE”了。

不過，合針，剪刀，止鉗這一塊的制作費，楊元鼎愿意鼎力贊助，并且發揮了他的商業頭腦：“以后再需要定做，只管找我。我決定開辦醫療械工廠。”

楊元鼎笑容滿面：“工業第一人只是噱頭，關鍵是要為全國龍頭企業啊！我可不能給我爺爺丟臉！”

張司九看著楊元鼎那豪壯志的樣子，忽然覺得：好像也不是沒有那個可能？

不過在那之前，還是薅羊最重要。

張司九看著楊元鼎，咧開標準笑容：“那你一定要好好當贊助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