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琬將手按在十公主手上。
但很快又發現,就算掰開十公主的手,使不再掐自己,也還是緩解不了十公主此刻的怪異癥狀。
是自己在痙攣,這樣呼吸急促,息難定的模樣,倒有些像是哮。
可是哮會出現這種奇怪的自我對抗嗎?
江琬畢竟不是專業的大夫,氣雖然直觀通,可真正的診斷還需要自己來下。
到這種不夠常見的病癥,江琬就覺自己的知識庫稍微有點不夠用了。
又低喊了一聲:「十公主!」
說話時真氣涌,一震人心神的力量便隨著這一聲猛然響在十公主耳邊。
十公主蹬的雙微微一停,但片刻后,又繼續做掙扎倒仰狀,只是雙目微微睜開。
眼神迷濛而痛苦,一極細的話語從邊逸出:「救……我……」
可是太難了,只是簡單兩個字吐出,就已彷彿用盡了全的餘力。
不但劇烈促,還猛地咳嗽起來。
「咳咳……啊……」
不但咳嗽,促,還呼吸困難,眼看就要當下閉氣。
江琬腦中瞬間靈一閃,知道十公主這是什麼了。
是緒哮!
因為不是病理問題,而是心理問題,所以之前氣觀測氣機時,氣機上的不平衡才表現不明顯。
江琬立刻將右手探左邊袖中,借袖的遮擋從芥子空間中取出一把銀針。
這銀針是早先在家時讓向武買來的,買來后就藏了一部分在芥子空間里,以便隨時取用。
十公主突發緒哮,這雖是志病,但七引傷,最後還是要反應到臟腑上來。
江琬又仔細觀察臟腑氣機,發現最大的問題在於肺和腎。
悲則傷肺,恐則傷腎。
緒的劇烈又引起了支氣管的痙攣,從而造哮。
小五行點法此時在江琬心中流淌過,立刻辨明幾個位,取天一針,再取太淵,又取天突、膻中……宣肺氣,定悲恐。
銀針過,真氣遊走。
十公主迷濛半睜的眼睛里突然閃出淚花,陡然大一聲,原本僵直上拱的軀就猛地往床上倒。
江琬抬手拂過,將銀針悉數收回,又用手掌在十公主頸后大椎,微吐真氣,助調理定神。
這一次,用的是按式點法。
「殿下。」的聲音也緩緩響起,悠然平靜,「你好些了嗎?」
十公主幾乎是被江琬半抱在懷裡的,這時一隻手上來,一下子揪住江琬一邊襟,聲音里就帶了哽咽:「是你救的我?你為什麼不早些來救我?」
眼神迷濛憂鬱,聲音里竟還含著約的委屈與埋怨。
江琬覺得有些不對,一邊順著十公主的話安道:「是我不好,我應該早些來的。」
十公主淚水滿臉,又似小鹿般怯怯,反將頭輕輕蹭到江琬臂彎間,聲道:「不,你來了就好,我半點兒也不怪你,你不要離開我。」
江琬:「……」
還能怎麼樣?索將手的位置輕移,緩緩按到十公主耳後睡,一邊仍然緩聲說:「殿下,你累了,好生歇一歇,睡吧。」
十公主就像一條尋到了港灣的小魚,掛著淚水,緩緩又閉上了眼睛。
等終於睡去,江琬的氣也將仔細看了個。
江琬也是才發現,十公主腦海深,原來還存在著一點約的灰黑細芒。
只因這點灰黑芒太過細小,十公主脖子上又掛著個佛牌,這佛牌發出淡金芒,與本的氣運芒連在一起,掩蓋了這點黑灰細芒,江琬之前才給看了。
是什麼呢?
會是這點灰芒導致了十公主的異常嗎?
江琬暗暗思忖了片刻,一時也有些難以判斷。
不過十公主的志問題還真是有點嚴重,既悲又恐,到底是什麼,會使一位金枝玉葉的帝姬竟悲恐之傷?
這裡邊的水只怕是有點深。
江琬就又面臨一個問題,是要現在就離去,還是要留在這裡等十公主醒來,並順勢好?
如果這個時候的江琬是孤一人,當然不會有分毫猶豫,就選擇留下來陪十公主唄。
扶危濟困,不管是公主還是尋常人家的兒,又有什麼不可以?
但後畢竟還站著清平伯府,不論是伯爺爹還是兩個便宜哥哥,都待不薄。做事就不能太過隨心所,總要考慮考慮對他們的影響。
皇家的閑事兒,還真不是那麼好管的。
種種念頭在江琬心中比對過,又想起清平伯的話:「只不許去招惹三皇子,其餘不論是誰,我兒隨意便好!」
為什麼不能招惹三皇子呢?因為,齊王殿下已經有妃。
齊王,他還是五公主一母同胞的親哥哥。
而江元芷與五公主極為好!
先前國子監開設,祭拜孔聖時,江琬其實也還悄悄用氣看過齊王一眼。
齊王上與秦夙一般,氣運衝天。
只是他的氣運是淺金,並約帶著虛幻龍形。
江元芷有命,而齊王有龍氣。
如果命運就此發展,是不是會有那麼一天,齊王登基,而江元芷主中宮?
呵,想都不要想!
至此,江琬堅定下來,十公主,還真管定了。
十公主揪著的袖,也依著,不許離去。
江琬不太願意在十公主邊睡下,但也不好掰開十公主的手,索就把往床里側挪了挪。
小心將手臂從十公主後出來,只由得揪住自己的袖。
袖寬大,小範圍活還是不影響的。
江琬自己則盤膝在床頭坐定,打坐練功,修鍊乾坤離恨經!
夜又靜了,這邊的細微聲響並沒有驚秀園中的其他任何人,護衛們在最外圈巡邏,也不敢隨意來打擾園中金貴的小娘子們。
皇城,瑤華宮中。
夜半更深,宮燈幽暗。
寢殿中的賢妃一陣輾轉,猛然驚醒。
的近侍燕姑姑一下子就從外間走進來,奔到床前輕輕喚:「娘娘?」
「燕清。」賢妃抓住燕姑姑的手,心慌道,「阿奴非要獨住秀園,我真怕半夜又……我方才夢見了,總覺得……不,我現在就要去國子監看看。」
燕清忙攔住,急急安:「哎喲我的娘娘啊,沒有您這樣急的。現在是什麼時辰,那又是什麼地方?殿下也有兩三年不曾再犯病,再說還有蓮娘子看著呢。」
聲音又低了,湊在賢妃耳邊悄悄說話。
說得賢妃一會兒皺眉,一會兒又舒展開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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