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秦翦將軍和傷士卒到醫館療傷!”
項庭一面前行,一面下令。
周圍的越王衛,也迅速忙碌起來。
帝師賈非文從另外一側登城,如今也來到了項庭上前。
“王上,此番越州城攻守戰,史無前例的壯烈。”
“越州城的滾木礌石,火油,箭矢,全部消耗殆盡。”
“五十駕床子弩,全部損毀。”
“越州城三萬守軍,戰死兩萬八千余人。”
“九門守將全部戰死殉國,越州將軍秦翦重傷,偏將典橫山重傷,偏將徐士元重傷。”
“此役,越州城中有五千青壯參與守城,死傷三千余人。”
“項遠,徐聞十一萬叛軍,此役戰死五萬余人。“
“剩下不足六萬叛軍,死傷和被俘虜的人數加起來,約莫兩萬。”
“如今項遠和徐聞麾下,還有不足四萬叛軍,還在逃竄。”
“此役,算上燳州將軍皇甫嵩殲滅的兩萬叛軍,共殲滅招降了叛軍九萬余人!”
“此役,大勝!”
賈非文很快就將越州城攻守戰的全部報,有條不紊的說了一遍。
此番大勝,讓項庭的越王之位,暫時坐穩。
只要金陵沒有風吹草,眼下是不會有什麼大麻煩了。
“好。”
“勞煩賈先生安排一下后續事宜。
項庭點了點頭,到了這個時候,他才能長長松一口氣。
項遠和徐聞不足四萬的兵馬,儼然不了氣候。
“王上,接下來宜將剩勇追窮寇。”
“項遠和徐聞的四萬叛軍,仍然不能放任不管。”
“此外,需要詳細統計戰功,戰損,恤死傷將士。”
“朝堂之上,也要重新提拔一批有才干的俊彥,取代一些人的位置。”
這些話,在外屯兵的時候,賈非文就和項庭說過了。
顯然還在那個時候,賈非文就篤定,這次項庭一定能戰而勝之。
現在的況,果然和賈非文當初的設想一般。
“好,依賈先生的意思去辦。”
項庭再度點頭,他對賈非文的種種安排,都沒有異議。
越州城中,大戰結束之后,也沒有恢復往日的熱鬧。
城中許多地方,都能看到縞素。
形略有幾分佝僂的司馬長青緩緩走在越州城的大道上。
在司馬長青邊,是一個孔武有力,氣勢雄渾的青年。
這宛若下山黑虎一般的青年,當然就是南楚名將李重詡。
“如何?”
一面牽馬前行,司馬長青一面隨口問了一句。
他雖然沒有明說,越國如何,越王項庭如何。
但李重詡還是明白他的意思。
“還行。”
李重詡停下步子,好一會兒之后,他口中才出還行這兩個字。
“你啊。”
司馬長青笑著搖頭。
比起南楚廟堂上的那些公卿,越王項庭,帝師賈非文,相國裴參,還有守國門的大將秦翦。
每一人,都實在好了太多太多。
“如今的越王項庭,以及越國朝堂,已然不錯。”
“只是可惜,越國經此一役,接下來也難有太平景。”
司馬長青的話,和帝師賈非文的話,無疑是有出的。
“怎麼說?”
李重詡有些疑的問道。
在他看來,越王項庭過了這一關,接下來也沒什麼麻煩了。
大王子項遠和徐聞,手上只剩下四萬叛軍,不氣候。
既然如此,越國接下來還有什麼麻煩?
“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大晟呈平已久,局已現。”
“不說大晟天下,只是越國,就有各州將軍割據。”
“這次項遠大軍攻城,除了太安城,燳州城之外。”
“其他州都是作壁上觀,甚至在項遠潰軍逃竄時,也沒有幾個擒賊表忠心的。”
司馬長青邊說邊搖頭,一副神在在的模樣。
李重詡知道,司馬長青還有話要說,但司馬長青不說,他也不問。
最終還是司馬長青忍不住開口道:“接下來,越州城又要變天嘍。”
司馬長青這話,李重詡當然是聽不懂的。
這些年他也習慣了,這個老家伙的很多話,他都聽不懂。
既然聽不懂,他索也懶得去想。
大戰結束之后,越州城,越發波詭云譎。
不百姓模樣的人想要出城,卻被告知越州城如今依然不允許進出。
城門口,一個布小廝上前問道。
“這位軍爺,勞煩問一句,大戰已經結束了,為什麼現在還是不許出城啊?”
這個青年問話的時候,已經有銀子遞上。
守城的士卒接過銀袋掂量掂量,隨即笑著說道。
“沒有越王的命令,自然不允許出城。”
“想要出城,去兵部討要批文去。”
士卒說完,隨手將銀袋收下。
眾多想要出城的“百姓”聽到這番回答,只能作罷。
這些人當然不是真正的百姓,一個個都是喬裝改扮的達顯貴。
當初中和殿上,滿朝公卿在大王子項遠,和世子殿下項庭這邊站隊。
約莫六員,都是項遠的死忠。
之前項遠大軍城,越王當然不會將這些人的太死,以免他們狗急跳墻。
如今塵埃已定,當然就到了秋后算賬的時候了!
相國府,這幾日來也頗為熱鬧。
不知道多吏,都想到相國裴參這座寺廟里燒香。
只是裴參相國從大戰結束起,一直到今日,都不見可。
相國府中,相國裴參站在書房中。
大公子裴宏遠已經第三次過來。
“父親,劉龔劉大人求見。”
“劉大人還有一封書信,讓我轉給父親。”
裴宏遠看著父親冷著一張臉,心中十分郁悶。
如今裴家既然得勢,當然要抓時間,和各位大人結下香火。
裴參如今是相國,可他又能在相國的位置上坐幾年?
等他父親致仕之后,他裴宏遠還能坐在相國的位置上嗎?
當然不能!
所以這個時候,更是應該和滿朝公卿打點好關系啊!
“你什麼時候了別人的信使了?”
相國裴參語氣冰冷的看著這個兒子,朝堂之上,很快就要人頭滾滾!
這種時候,裴宏遠這個蠢貨,竟然還敢蹚渾水。
他雖然站隊沒站錯,但滿朝公卿,又有幾個是清清白白的?
若是王上要換個相國,難道找不出他裴參的罪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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