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爾茲的旋律悠揚,流暢得像一條不任何阻隔,向東奔流的河,淌過春風吹又生的青山,也淌過冰川盡頭千年不化的雪山,最終凝結最純粹最極致的優雅。
陸城遇的手輕輕扶住南風的腰,南風的手則落在他的肩頭,他比高出很多,需要微仰起頭才能看見他眼睛。
不算繁復的舞步講究的是兩人配合的默契。
他進退。
他往后向前。
他左走右走。
他右橫步左橫步。
從曲子奏起的一刻,就注定他們接下來的四分鐘里只能做相對的作。
南風一不小心走神了,不小心踩到他的腳,‘哎呀’一聲想停下來,陸城遇卻不聲的收在腰上的手,分明是要繼續跳下去。
這個男人最講究有始有終,南風沒辦法,只得集中神陪他跳下去。
一個旋轉,南風躺在了他的臂彎里,他微微傾看著,也進他的眼里,在他漆黑如墨的瞳眸中,只看到自己小小的倒影。
這樣的對視僅僅只有兩秒,南風又隨著節拍重新回到他面前,不知為何,滿腦子都是那一眼,可舞步卻越來越順暢,膝、踝、足底、掌趾都被帶起來,結合的升降、傾斜、擺……竟跳出了華爾茲真正的典雅。
在一旁觀看的人也是賞心悅目,邁克爾說得沒錯,陸城遇的確很擅長跳華爾茲,他非但能把控自己,還能帶生疏的南風,越跳下去,兩人配合越好,作也在不斷加大,悄然間,他已經將平和溫的華爾茲挑出探戈的熱烈。
邁克爾品嘗著食,笑著道:“旗袍和西裝,這是我見過最別致的華爾茲。”
盛于琛緘默不語,只專注地凝視著兩米之外翩翩起舞的兩人。
南風上的旗袍是他親自選的。
改良式的旗袍摒去老式旗袍的拘謹,口一片鏤空,只用蕾提花出牡丹的圖案,若若現地束縛著雪白的脯,擺及膝,一側開叉,穿在上,既可以說端莊,也可以說。
而此刻,被收腰設計勾勒出的芊芊細腰就落在男人的大掌里,由他掌控,舞著這一曲。
他沉默地端起酒杯,那引起熱議的白葡萄酒已經撤下,換了82年的拉菲紅葡萄酒,口很醇,還有些刺。
一曲到了尾聲,南風呼吸微急,不嗔了舞伴一眼——好好的華爾茲越跳弧度越大,弄得有些激又有些張,費了好大氣力。
陸城遇微微彎,他倒是氣定神閑,帶著轉完最后一個圈,然后優雅謝場。
“太棒了,太妙了,James,你的華爾茲越跳越好,比我上次見你跳還要好。南經理,你真的是我見過最有趣的孩,真心希你能一生快樂。”邁克爾難以表達他的激之,忍不住上前分別與陸城遇和南風擁抱。
南風心里微有:“謝謝,也希您能永遠康健。”
“看見你和James跳舞,那麼默契,那麼合拍,我覺得你們之間應該就像是我最近剛學到的一個中文詞匯,……”邁克爾想了想,然后用他蹩腳的中文說,“般配,對,就是般配,matbsp;
般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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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有人用這樣的詞語來形容和陸城遇,南風不朝男人看過去,他淡淡帶笑,沒有看,好像只是把這種話當無關要的夸獎。
服務生送上來餐后水果,邁克爾招呼他們過去品嘗,那果盤也很致,名‘神賦’,巧手的廚師用青瓜雕神起舞的模樣,蘋果則雕蓮臺,梨子、橙子、火龍果、小番茄分別點綴,竟真做出了‘翩若驚鴻,婉若游龍’的神韻。
南風偏梨子,首先就用果叉串走切瓣的梨子,隨口說:“梨子甜的。”
盛于琛道:“我試試。”
“誒,不行,你不能吃這個。”南風擋住他的手,“你吃蘋果吧。”
“為什麼?”
“分梨,分離,意義不好,我可還要在盛總你手底下多討幾年生活,可不想這麼快跟你分離。”的謬論一套一套的。
盛于琛怔了怔,旋即皺起眉頭:“這些你都是從哪里聽來的?”
邁克爾也笑道:“想獨占一個梨子直說就好,我們還能跟你一個小姑娘搶不?”
“俗話說得好,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行了行了,梨子都給你,你都吃了。”
他們擺明是不相信,南風忍不住強調申辯:“我才沒那麼貪吃。”
“好好好。”
“……”
最終,南風端著那碟梨子在一旁悶悶不地吃著,渾然不覺那挫敗的小表,已經悉數落進后男人的眼里。
陸城遇走上前,冷不防用手去了的臉頰,南風一驚一退:“陸董事長,你干什麼?”
“別,你的耳墜纏到蕾了。”陸城遇低聲道。
南風才發現的長耳墜勾到前的蕾花,估計是剛才跳舞導致的。
自己沒辦法解,只能讓陸城遇幫忙,可那位置著實有些尷尬,他眼神專注地落在前,口又是鏤空設計,從他的角度,那些該看的不該看的,都能看見。
雖說他們有過無數次之親,但現在他們的關系是涇渭分明,又是在大庭廣眾之下,南風再怎麼厚臉皮也有些臊了,忍不住催促:“快點。”
就怕盛于琛和邁克爾忽然看過來,發現他們這曖昧的舉。
陸城遇微抬眸,瞧見雙頰比胭脂還艷的緋,際輕勾。
好在陸先生的手巧,三兩下就解開死結,南風松了口氣,可沒想到,陸先生直起腰之前忽然在耳邊說了句:“很漂亮。”
“……”
什麼很漂亮?哪里很漂亮?他往哪里看覺得漂亮?南風惱怒地瞪他,耳紅得徹底,正想起離他遠點,陸城遇卻在扭頭的一剎那看見脖子上一個紅印,目瞬間一凜,一把扣住了的手腕。
南風以為他還要鬧,不低聲音警告:“放開我。”
陸城遇臉上早就沒了笑意,對的話也置若罔聞,另一只手直接朝的領口探去,是立領盤扣,束得的,只有手掀才能看見脖頸的。
領子被他拉開,突如其來的冒犯讓南風一下皺眉,立即捂住領口,低斥道:“陸,你別來!”
的反應很快,但他已經看見了他想看的東西,上一分鐘還溫和的雙眸已經沉如深淵,五指倏然收,握得南風的手腕生疼。
南風本不知道他怎麼了,手疼得厲害,忍不住又道:“陸,放開我!”
這邊的靜引起了在商談公事的兩人的注意。
盛于琛的目先是落在陸城遇抓住南風的手腕上,跟著又往上移,就看見男人微沉的俊彥,陸城遇這時候也看向他,兩個男人的目就這麼對上,誰都沒有先說一句話。
邁克爾不明所以:“這是怎麼了?”
所有人都看著他們,陸城遇只能松開手,無波無瀾地說:“沒事。”
南風只覺得莫名,被抓紅的手腕,心忖這雙手今天是得罪誰了?被這個抓被那個抓……
“南風,過來。”盛于琛一聲呼喊,南風沒怎麼想就朝他走過去,十分自然,其實本就是他的下屬,理應這麼聽話,盛于琛將握在手里的酒杯送到邊抿了口,殘留了些酒在角,他手揩去。
這麼一個普通的作,卻讓陸城遇烏沉了眸子。
……
宴席到了尾聲,盛于琛和南風將客人們送到門口,邁克爾有五分醉意,沒有多寒暄就告辭后離去,最后只剩下陸城遇一行人。
盛于琛淡然又客氣道:“今晚若有招待不周的地方,希陸董事長不要介意。”
陸城遇凝視著黑夜,忽的說:“盛總裁若是覺得招待不周,不如就讓南經理送我回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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