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南衍留意到他用的是‘高抬貴手’四個字,眉梢微一。
之前他一直認為,陸城遇沒有出手是在醞釀著什麼,但最近看著陸氏一步步走向毀滅,心里也產生了疑——都到了這個地步,他怎麼還沒有作?
以陸氏現在的狀態,他再不出手可就什麼都來不及。
現在又聽到他這句話,心里原本的疑開始無限放大,難道之前都是他想太多?沒了傅逸生的陸城遇,真的沒有還擊之力?
按耐下各種揣測,他半開玩笑地問:“陸董事長這是在向我認輸?”
陸城遇八方不:“你很希能贏我?”
“能讓陸董事長認輸,我大概是第一個人。”厲南衍微笑,“不過很可惜,陸董事長說的什麼‘推波助瀾’,的確跟我沒關系,我只是作壁上觀的看客而已,其他的,莫能助。”
陸城遇沉聲提醒:“吉薩也是陸氏的東之一,如果陸氏倒了,伯爵也會本無歸。”
厲南衍雙手叉塔型放在膝蓋上,神看不出一擔心。
陸城遇從他的反應里讀出另一個可能:“或是說,伯爵是想等陸氏徹底敗了,再以東的份收購陸氏?”
“陸董事長縱橫商場這麼多年,應該懂商人是以利益為先,陸氏如果能收購,吉薩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厲南衍語氣里含了一抹譏誚,“要是將來真有這麼一天,看在上,我一定會開出一個不讓榕城第一族顯得那麼掉價的價格。”
陸城遇神迅速覆上一層冰霜。
厲南衍站起來,扣上西服第二顆紐扣,做出告辭的姿態:“在下還有事,先走一步。”
陸城遇蹙起眉頭:“蕭晨你也不打算救?”
“警方現有的證據本不足以定他的罪,蕭副總能力超群,相信他自己有辦法能出來。”厲南衍從容微笑,略一頷首,然后邁步離去。
……
厲南衍走后,陸城遇還在原位靜坐了半個小時,將厲南衍說的那個故事再在腦海里回想一遍——
他母親當時委托傭人將孩子送去福利院,想著等從籠子里出去后,再去安排孩子的去。
誰知道那個傭人竟然那麼有本事,不僅背著他母親把孩子賣掉,還找了一個死嬰假冒。
……
從腔里吐出一口濁氣,陸城遇眉梢有罕見的疲憊,他一手撐著額角,一手拿出手機,先發了一條信息給某個號碼,再將電話打給南風。
南風接到陸城遇電話時,正在和書討論工作上的事。
看到他的名字在屏幕上跳,不假思索地接聽:“喂?”
那邊的男人問:“在做什麼?”
“工作啊。”邊說,南風邊在紙上快速寫下一串文字,對著書舉起來——先出去,有別的問題我再你。
書心領神會,拿著文件悄聲退下。
南風后傾靠在椅背上,一手拿著手機在耳邊,一手拿著鋼筆轉:“你有事嗎?”
陸城遇嗓音低低:“吃飯了嗎?”
南風有點莫名,現在都下午三點多了,他問的是午飯還是晚飯?
未等回答,陸城遇又說:“我帶了點心給你,下來拿。”
下來拿?南風一愣:“你在哪里?”
“AS,地下停車場。”
南風二話不說,立馬起下樓。
電梯一直降到負一層,南風剛走出來電梯,就有一輛車閃了兩下車前燈,立即看向那個方向,果然看到車后座的陸城遇。
南風小跑過去,打開后座車門,一邊問:“你怎麼……”
話還沒說完,男人就一手將拉進了車廂里,將在后座的座椅上,同時關上了車門,凌駕在上。
“……”
陸城遇低頭看著,他的黑眸像一汪暖和的湖水,將一點點圍住。
兩人的幾乎是在一起,呼吸也在狹小的車廂里互相融,南風原本是想推開他的,可對上他的眼睛,一時間,竟然有點下不了手。
抿了抿,低聲問:“不是說給我帶了點心?”
陸城遇彎:“你的飯后點心就是我。”
“……”南風以前怎麼不知道這個男人能這麼無賴,推他的肩膀,“別鬧,我還有工作呢。”
可是一個‘別鬧’,一個帶尾音的‘呢’,聽著卻像是嗔,一點威懾力都沒有,再加上屏去冷漠的眉目,天生自帶有三分風,結合起來反而像是拒還迎。
陸城遇嚨微,一下低頭吻住的,輾轉纏綿,極盡溫。
他的口腔里,有咖啡的苦味。
也不知道是不是南風太敏,莫名覺這個男人今天好像……很難過?
雖然他和以前一樣玩笑,但他的吻里,有著太明顯的依,像心俱疲的飛鳥,尋找能暫時為他遮風擋雨的樹窩。
南風想推開的手頓了頓,終究還是放下去,乖順地閉上眼睛,啟齒接納他的席卷。
一直到覺得差不多了,陸城遇才放開,薄移到的耳邊,忽然問:“你和你哥,關系為什麼會那麼好?”
“哪有那麼多為什麼,脈至親的兄妹當然好。”
聽完的回答,陸城遇沒有再說話,只是在脖頸上若即若離地親著。聯想到他的反常緒,南風猜測問:“你和蕭晨又怎麼了?”
陸城遇低哼一聲,然后說:“明天陸氏要開董事會。”
南風不明所以:“然后呢?”
“他們應該會在會上罷免我。”
足足愣了十秒鐘,南風才反應過來他說的‘罷免’是撤去他董事長的職位。
條件反地想彈起來,不過現在被陸城遇著,沒法,但的語氣里仍攜了一怒意:“那些董事都瘋了嗎?你是陸家最正統的繼承人,他們憑什麼罷免你?他們想讓誰替代你?有資格嗎?”
陸城遇道:“現在這種況,只要不是我,那誰都可以——他們是這樣想的。”
南風很快明白歸來,董事們是想犧牲他一個人保全整個陸氏。
難怪他這麼郁郁寡歡,是因為這件事啊。
“蕭晨呢?你不是說有辦法讓蕭晨認罪?他認了嗎?”自己都沒有發現,這時候的語氣有多急。
陸城遇手指刮著的臉頰,淡淡道:“沒有辦法。”
“什麼意思?”
“之前我說有辦法,騙你的而已。”陸城遇眼里閃過笑意,讓人分不清他到底是真沒辦法,還是只是在逗。
南風:“……”
陸城遇低頭,在耳邊輕咬,越咬越過分,南風忍無可忍地推他:“我們在聊正事!”
埋在脖頸的男人聲音含糊:“是你說我們是火包友,火包見面不是做這種事?”
南風:“……”
見一臉無語,陸城遇笑出聲,一口咬上的肩膀,直到吮出痕才肯松開。
地下室昏暗,淺薄的燈穿過他又長又黑的睫照他瞳眸里,亮晶晶的,像是璀璨的寶石。
南風又好氣又好笑:“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
“唔,就是因為這種時候,我力大,所以要你幫我解解。”陸城遇說得冠冕堂皇,而且是來真的,南風忍不住抬踢他一下,這個男人都在想些什麼玩意……
考慮到等會還要回去上班,陸城遇沒有破壞的服,仔細地將扣子一顆顆解掉后,然后才重新將南風徹底籠罩在他的氣息里。
地下停車場空無一人,昏暗而安靜,南風躺在椅座里,一直在想,自己到底是哪神經搭錯了,竟然因為一時心就答應他在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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