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易逝,一晃又是兩年。
平靜了數年的邊城,在一道道沖天的狼煙中迎來了大舉進犯的韃子騎兵。
這些年,邊軍和韃子沖突不斷。沈祐曾數次領騎兵出關,驅除韃子部落,斬殺韃子青壯。韃子部落減了近一,不得不一直往北遷移。
此時夏日一過,韃子集結了數萬騎兵,大舉進犯。自然是要趁著冬日到來之前,狠狠地燒殺搶掠一番。
孟將軍坐鎮中軍大營,一邊急速傳戰報進京,一邊迅疾召來軍中武將們商議應對。軍中四品以上的武將,共有二十余人,前后不一地進了中軍主賬里。
孟將軍之下,屬沈祐職最高,且獨立領著一軍,地位超然。沈嘉方鵬都在沈祐后,還有兩個自天子親衛里晉的年輕武將。另外,還有一個何峰的年輕武將,正是當年在邊軍戰死的何將軍長子。
何峰守孝三年后,就來了邊軍,一開始是七品的武將。這些年時時隨沈祐出關打仗,立了不戰功,今年剛升到了從四品。短短幾年間,升五級,在邊軍里之又。
眾人心中都清楚,這其中不了沈祐的照拂。何將軍當年于沈祐有半師半徒的分。后來,何將軍在邊軍戰死,沈祐奉皇命去何家祭奠。何峰兄弟兩個現在都在騎兵營,何二郎職五品,今天沒資格進軍帳罷了。
帳中還有一位從二品的武將。這位袁將軍袁江,是袁清袁海的胞弟。此人今年五旬,是經百戰的沙場老將。在邊軍里的袁家人,如今以他為首。
有資格進軍帳議事的武將里,一共有五個袁家人,另外有六個是袁氏的家將出。這些年孟將軍和沈祐暗中齊心合力,提拔任用了不年輕武將。不過,袁家在邊軍經營幾代,盤錯節,依舊勢力龐大。
此時韃子大舉來襲,軍事急,顯然不是盤算琢磨派系爭斗的時候。
孟將軍神凝重,直截了當地說道:“前哨營查探過了,韃子的總兵力共有六萬。雖不及當年人多,卻都是銳。顯然是存了一雪前恥大肆搶殺之心。接下來要如何布防應對,諸位不妨都說一說。”
袁江在軍中資歷老,率先張口說道:“韃子來了,沒別的可說的,我等要盡力將韃子阻在邊城外。將他們統統攆回去。”
沈祐目一閃,淡淡道:“韃子都是騎兵,來去如風。平日里想殺敵,難追尋他們的蹤跡。如今他們主現來了,倒是一個難得的良機。我們不但要阻敵,還要盡力殺敵。”
袁江哂然,瞥了沈祐一眼:“沈將軍豪氣干云,令人欽佩。說起來,也只有沈將軍有資格放這等豪言。我等領的都是步兵,韃子一旦退兵,我們想追都追不上。”
沈祐到邊軍八年,騎兵營從一開始的五千,到如今已經兩萬有余,整整占了邊軍四分之一的兵力,也可以說是邊軍最銳的軍隊。
為天子小舅子在軍中三十載資歷最老的袁江,焉能心服?
這些年,袁江和兄長袁海時有書信來往。袁海在信中不敢提沈祐的真實世,不過,卻約的暗示提醒袁江,一定要“留心提防”。
袁江對沈祐一直心存偏見,奈何騎兵營獨立軍,軍餉戰馬充足。騎兵營里的武將,要麼是當年隨沈祐一同來邊軍的天子親衛出,要麼就是這數年里展頭角被沈祐提拔任用的年輕武將。袁江本不進手。
每次軍中議事,袁江不得要冷嘲熱諷一二。
沈祐從來不是好惹的善茬,抬眼回視,聲音淡漠平靜:“袁將軍言之有理。步兵以守城為主,追擊殺敵的重任,自然是我來擔著。”
袁江:“……”
袁江被噎得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孟將軍咳嗽一聲,笑著打圓場:“兩位將軍皆是邊軍中流砥柱。守城也好,追擊殺敵也罷,都是一等一的要。”
然后,吩咐人將沙盤搬過來,開始部署戰事。
沈祐不聲地收回目。袁江心中重重哼了一聲,一并看向沙盤,側耳聆聽。
這一議事,就是半日,直至天黑。
“戰事急,我就不留諸位了。”孟將軍站起來,目如炬,聲音沉緩有力:“你們各自回去,速速布置妥當。”
眾人齊聲應是。
“沈將軍,你暫且留步。”孟將軍又張口,留下了沈祐。
沈祐張口應是。
袁江心中又是一聲冷哼。邊軍原本是袁家的地盤,這些年來,先有孟將軍,再來了一個沈祐,大大削弱了袁家勢力。
孟將軍為人中正,行事圓融,一邊和袁家相善,一邊又極力拉攏沈祐。還不是因為沈祐背后有天子撐腰?
且不說袁江心中忿忿不滿地離去。
軍帳里,孟將軍低聲對沈祐說道:“……練兵千日,用兵一時。這一回邊軍定要大勝,方不負這八年來朝廷厚。”
“不過,也不能失之急躁,免得被敵所乘。”
沈祐治軍嚴格,先士卒,有勇有謀,在騎兵營里威極高。孟將軍對他期許極高。
沈祐能到孟將軍對他的期許厚,他不善言辭,更不會逢迎拍馬,只點點頭道:“孟將軍放心,末將不會輕浮冒進。”
孟將軍目中閃過欣然,手拍了拍沈祐的肩膀:“我當然信得過你。就是隨口囑咐幾句罷了。”
……
軍急,戰事就在眼前。
這等時候,什麼私人恩怨都得先放一旁。袁江心里不快一回,待策馬回了軍營,也就放下了。立刻召集武將,進行戰略部署。
沈祐也一樣。策馬回騎兵營,連晚飯都來不及吃一口,便立刻召集眾武將,一一部署安排。
一直忙到子時,沈祐才稍稍松了一口氣,和沈嘉一同吃了晚飯。
沈嘉憋了半天一晚,到此時才有機會吐槽:“袁江自以為是,倚老賣老,一張口夾槍帶棒,實在惹人厭。”
“要不是軍急,我今日非得和他理論一番不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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