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可能診斷出我夫君是何時中的毒?此毒容易被診斷出嗎?所有人都知道我夫君的眼睛是在戰場上傷的……”
容音被這個消息震驚到,腦子混極了。
老盧許是見得多了,神很是淡然,試探著問:“侯爺可否讓老朽仔細看看眼睛?”
“可以,”謝煜安答的很爽快,老盧上前一步要看他的眼睛,手還沒到他的眼皮便聽到他冷冷的說,“看完要是治不好,本侯就砍了你這只手!”
謝煜安之前治眼睛的時候,總是發脾氣傷人,這些都是眾所周知的,他說出這句話,不是警示,而是真的會這麼做。
老盧頓了一下,點點頭說:“若治不好侯爺,侯爺將老朽這條老命拿去也無妨。”
老盧不擔心自己的胳膊,甚至連自己的命都能豁出去。
謝煜安沒再說什麼,老盧開謝煜安的眼皮細細查看,一邊看一邊問:“侯爺可還記得當初在戰場上眼睛是在什麼樣的形下傷的?”
“兩軍混戰,我與敵將忽熾烈手,被他用大刀挑起的沙石傷了眼,當時眼睛無法睜開,我強撐著斷其右臂,戰后回到營中就看不到了。”
“沙石眼,侯爺可覺到有灼燒?”
“未曾。”
“依老朽所察,敵將挑起的只是普通沙石,對侯爺的眼睛只造了細微的損傷,不足以導致侯爺的眼睛失明,侯爺應該是在軍中被歹人下了七星海棠,那日與敵將對戰,恰好毒素在積聚已久,才會讓人誤以為侯爺是被敵將害得眼睛失明的,七星海棠雖不常見,但宮中醫應該都能診斷出來才對……”
老盧說到這里,就沒有再說下去了。
謝煜安如果真的是在軍中中的毒,回京后整個太醫院的醫都無法診治出他是因中毒失明,可見下毒之人并非敵人細作,而是皇室甚至……是天子!
容音后脊一陣陣發寒,謝煜安的反應卻還是很平淡,他收回手,整理好袖子,漫不經心的問:“所以呢?本侯的眼睛何時才能復明?”
謝煜安不關心是誰給他下的毒,只關心自己的眼睛什麼時候能好。
“侯爺失明已經有一年多了,中毒的時間算不上短,此次雖因禍得福用銀環蛇毒解了七星海棠的毒,眼睛損害的程度卻無法料定,”老盧的語氣不容樂觀,隨后又道,“不過請侯爺放心,老朽一定會竭盡全力讓侯爺復明的!”
“一個月。”
“什麼?”
“本侯給你一個月的時間,如果一個月后,本侯還看不見,就親自送你下黃泉!”
說到最后,謝煜安勾了勾,俊的容頓時染上讓人膽寒的邪之氣,怪瘆人的。
“是,”老盧的神肅了肅,躬應下,又道,“老朽再幫侯爺看看吧。”
和之前宮里的太醫一樣,老盧在謝煜安的兩邊膝蓋上都扎滿了銀針,謝煜安卻始終一點兒反應都沒有,老盧拔針后說:“老朽觀侯爺的脈象筋絡并無於阻不通之狀,但扎了好幾位侯爺都沒有一點兒反應,一時也想不通癥結所在,還請侯爺容老朽回去仔細翻閱醫書想想有沒有什麼應對之策。”
老盧又幫謝煜安后腦勺的傷上了藥才背著藥箱離開,小廝把碗碟收走,屋里安靜下來,容音覺有些抑,卻又顧忌著隔墻有耳,不知道能說些什麼,只能故作輕快的說:“夫君的眼睛復明有了,這次真的是因禍得福了。”
謝煜安反問:“別人說什麼你就信什麼,你怎麼知道得的是福不是更大的災禍?”
容音原本就覺滯悶的心頓時沉到谷底。
謝煜安戍守邊關十余年,大大小小的戰役打了無數次,朝廷卻在他邊安眼線,下毒害他失明,這簡直是赤的卸磨殺驢!
太醫院的醫為謝煜安診治了一年,沒有一個人說出真相,那想害謝煜安的人到底有多?幕后組織退役鎮南軍辦難民到掠奪財,在拱月縣好吃好喝招待他們的人又是意何為?
容音怎麼想也想不明白,低聲問謝煜安:“夫君,我們在這兒會有危險嗎?”
“有我在,你就不會有危險。”
謝煜安非常篤定自信,容音口而出:“也不全然是,我之前不就差點兒中毒死了嗎?”
容音說完就后悔了,那個時候追殺他們的人太多了,幫不上一點兒忙,謝煜安能帶殺出重圍已經非常不容易了,況且發現中毒以后,謝煜安連猶豫都沒有,就幫吸出了毒素,還說這樣的話實在有些沒良心。
果然,這話說完,謝煜安的神就是一變,周圍的氣溫也下降了些,謝煜安幽幽的問:“怎麼,跟在我邊害怕了?”
這事越鬧越大,誰能不害怕呀。
但這種時候,再害怕也不能說出口。
容音眨眨眼睛,搖頭說:“只要在夫君邊,不管發生什麼我都不會害怕,我只是心疼夫君,若不是機緣巧合,夫君幫我吸出毒素豈不是就殞命了,夫君經百戰,好不容易才回到瀚京,若為我丟了命,實在是太不值當了。”
“沒什麼好不值當的,”謝煜安反駁,認真的說,“我覺得值就值。”
容音原本還存著兩分刻意討好的心思,見謝煜安這麼認真的說這句話,心臟止不住了一拍。
這些日子容音一再的告誡自己謝煜安的心智和思維與常人不同,所做一切都有他自己的深意,可這樣好看的一個人,又是威名赫赫的大英雄,愿意幾次三番的豁出命守護一個人,誰能控制得住不對他心生慕呢?
“侯爺為我做的已經夠多了,此生能嫁給侯爺,是我的幸運,我希侯爺能多護自己的一些,以后再遇到什麼危險,也多考慮一下自己的安危,我不會武功,家世也不夠好,幫不上侯爺什麼忙,只能由衷的希侯爺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話音落下,一陣天旋地轉,容音被謝煜安在下。
“侯爺……唔!”
薄涼的將后面的話吞沒,被子掩了燭,周遭陷黑暗,只余下滾燙急促的息,迷迷糊糊間,容音聽到謝煜安低啞的滿是的低喃:“音音,你是知道我聽什麼的。”
“……”
都說你聽的了,你就不能憐惜憐惜我肩上還有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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