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顧眉聲道：「床簾子拉下來。」

鎖柱憨笑，「不用拉，如今這時節也沒蚊子，這樣看得清楚。」

顧眉的啐了一口，沒再說話。

不一會兒，屋裡傳來顧眉的痛呼。

須臾之後，顧眉的聲音再度響起，帶著一些驚訝與失，「這，這就完了？」

憨憨的鎖柱完全沒察覺到顧眉的語氣不大對勁，「嗯」一聲，「完了，咱們睡吧。」

外頭的江二郎此刻有如百爪撓心，恨不得將鎖柱這個沒用的男人從床上拉下來自己上。

屋裡窸窸窣窣一陣，被子蓋上了。

江二郎意猶未盡的盯著大紅的被子看了好一會兒，才不捨的翻牆回家。

第二天，天還沒亮，顧眉就被人拍醒了。

屋裡的龍燭還沒熄滅，顧眉睜眼一看，看到孫大娘站在床邊，差點嚇得魂飛魄散。

孫大娘低聲音，「卯時了，趕起來做一家子的早飯。」

顧眉將被子往上拉了拉，「我，我就來。」

孫大娘見兒子大半在外頭，趕扯過被子替他蓋好，輕聲道：「別吵醒了他。」這才出去了。

顧眉在床上咬了好一會兒，這才起床穿。

上輩子倒是沒經過這麼一遭，沖喜那天江家大郎死了，第二天家裡鬨哄的，沒人起來做早飯。

後來嫁的那家上頭沒有婆婆，也沒有這麼一出。

早飯做好，鎖柱才打著呵欠起來。

趙家也是一大家子坐在一起吃早飯。

才吃了沒幾口，鎖柱連著打了幾個噴嚏。

孫大娘趕問，「咋了，是不是涼了？」

鎖柱看一眼顧眉，從前他都是一個人睡，昨夜跟顧眉睡一床，被子全都捲走了。

他拉了幾下沒拉，又捨不得醒，蜷著子睡了一夜。

鎖柱雖然什麼都沒說，但是孫大娘早上是看過現場的，略微想一想也就明白了。

微微皺眉道：「老三家的，咱們家鎖柱子好，你可不能欺負他。」

「你看看你，才嫁進來，就跟鎖柱搶被子，害得他涼了。」

顧眉起先還不知道自己就是婆婆口中「老三家的」，待到明白過來，想要辯解，又無從辯解，只得在桌子底下踢了鎖柱一腳。

鎖柱憨笑著，「娘，不關眉兒的事，是我昨晚覺著熱，把被子掀了。」

孫大娘自然看出幺兒是在維護媳婦，不過也沒再揪著顧眉不放，只是道：「多喝點熱水，一會兒要是還難得厲害，就找隔壁小顧大夫開點葯吃吃看。」

顧眉聽到這裡不由得問道：「誰？誰是小顧大夫？」

鎖柱憨笑，「就是你妹妹。」

顧眉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我妹妹？哪裡會看病！」

孫大娘斜睨一眼，「你這個做姐姐的都不知道？」

「我起先也不信，不過，現在也不得不信了。」

「那個癩痢頭阿鐵，你爹都沒治好，你妹妹給治好了。」

「還不止這一個，治好了好幾個了。」

「前兒又聽說劉家的孫子差點噎死，也是給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