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澈的話,讓怒目圓瞪的楊谷曼愣住,臉上夸張的表一點點收回去,眼神沒有焦距,似是在思考和猶豫。
過了好幾分鐘,楊谷曼眼中逐漸有了神態,就在林澈以為終于想明白,愿意開口配合的時候,楊谷曼冷哼一聲,咧一笑,“無所謂了,就算你們把小皓找回來又怎麼樣,他很快就要死了。小皓在他們手上,我還能有點念想,萬一他們真的能治好小皓呢?”
面對楊谷曼的冥頑不靈,林澈并沒有在面前表現出多余的緒,只是眼神更冷幾分。
林澈和沐都明白,此刻楊谷曼眼中的楊梓皓,就如同薛定諤盒子里的貓,只要楊谷曼不去主打開盒子,那的兒子就可能還活著。
以楊谷曼此刻的心態,大概只有親眼看到兒子的尸,才愿意開口配合。
沐還不想放棄,和林澈使了個眼,搬著椅子坐到楊谷曼前面,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
“楊谷曼,這麼多年,你帶著楊梓皓四看病求醫,他的什麼況,就算我們不說,你也清楚。你知道,小皓的況很不好,沒太多時間了,別再自欺欺人了。”
楊谷曼冷笑一聲,瞪著沐,眼中滿是恨,“哼,不用你提醒我。”
沐微微朝前傾了幾分,“或許事最后的結果都是失去兒子,可過程不一樣的。”
比起楊谷曼的敵意,沐微蹙的眉心,擔憂的眼神里,出的都是關心,“你就不想在兒子最后的時間里,陪在他邊嗎?再給他做一頓飯,陪他一起畫一次畫,看一次日落,聽他再你一聲媽媽嗎?”
楊谷曼鼻子一酸,剛放松幾分的手再次收。
“我知道,為了兒子,這一切你都不在乎,可你有沒有想過,在最后的時間里,小皓是想躺在陌生冰冷的地方,對面一群不認識的人,還是想要躺在媽媽懷里,聽著媽媽的聲音,著媽媽的溫暖?”
“小皓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小孩了,他是因為信任媽媽,聽媽媽的話才愿意跟陌生人走的,如果他一直等不到你出現,那些人對他痛下殺手,你猜小皓閉上眼睛前會怎麼想?他會不會覺得,是媽媽不自己了,不要自己了,所以才放棄了自己?那他該有多難過?”
“楊谷曼,作為母親,你能做的不能做的都做了,如果死亡不可避免,那就讓孩子在里安心地離開吧。”
沐說完,起拿了楊谷曼的杯子,去給重新倒了一杯水。
楊谷曼愣愣看著沐離開,瞳孔先是輕輕了一下,角浮現一淺淺的笑意,大概是想到了楊梓皓。
想到兒子乖巧地趴在自己肩頭,想到忙了一天,那雙無力的小手給自己肩捶背,說媽媽辛苦了。
想到兒子咬牙忍痛,配合治療,想到他手臂上埋著針,還抱住自己說媽媽放心我一定不會死的。
想到那張發紺的小臉,在自己懷里睡去,想到他說媽媽如果我死了你不要難過,想到他唱世上只有媽媽好。
想到他的笑,想到那天送他上車前,他說想吃可樂翅,想到他喊媽媽,一聲一聲,在腦子里回響……
楊谷曼可能什麼都沒想,又可能什麼都想到了。
沐抬著杯子回來的時候,楊谷曼已經淚流滿面。
沐什麼都沒再說,把杯子放到小桌板上,剛準備回來的手,被楊谷曼抓住。
林澈反應特別快,注意到楊谷曼的作,他就立馬起撲過來,幾乎是楊谷曼抓住沐手的同時,林澈就鉗住了楊谷曼的手腕。
林澈手勁很大,但楊谷曼本顧不上,抓著沐的手,“你們幫我把小皓帶回來,我什麼都說!”
“楊梓皓在哪兒?”林澈問。
“那個人跟我說,會先幫小皓做檢,條件符合就會給他做手,等風頭過去,讓我去南海路109號接人。”楊谷曼急急開口。
南海路在市郊,是一片別墅區,靠近地公園,環境很好,有不療養院。
林澈拿出手機,給在辦公室值班的周云和大壯打電話,讓他們馬上帶人去南海路109號。
“……聯系醫院,安排好救護車,做好接診準備。”林澈補了一句。
楊谷曼仰頭看著林澈,眼淚順著眼角落,“謝謝,謝謝……”
沐出手,從衛口袋里拿出一包紙巾遞過去,楊谷曼了眼淚,“開始吧,我都代。”
林澈和沐對視一眼,坐回位置上,一刻都不耽誤。
“你和那個人是什麼時候,怎麼聯系上的?”林澈直主題。
“一個月前,小皓病急劇惡化,醫生跟我說照目前的況,孩子最多還能撐半年,而且再往后很可能條件不支持做手了。”
“那天我去人捐獻中心,等電梯的時候,有人往我手里塞了一個紙條,上面寫著‘要想救兒子,就去地下室’。”
“紙條還在嗎?”
楊谷曼搖頭,“我到地下室,見到那個人,紙條就被他要走了。”
林澈目幽暗幾分,“那給你塞紙條的是什麼人,看清了嗎?”
楊谷曼還是搖頭,“當時等電梯的人很多,他是從我后給我塞的紙條,我回頭只看到一個戴著帽子的背影,往安全通道走了。但我也不能確定是不是這個人給我塞的紙條,我只是覺得他最可疑。”
沐在旁邊記下時間,特征,路線等重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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