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電報讓你去安東接他們,去還是不去?”
邵耀宗想去,眼角余看到四個孩子從外面跑進來,其中平平和安安大變樣,不過半年時間,還長高一點,頓時猶豫起來。
杜春分的眼珠一轉,好現象啊。
“先別去?”杜春分試探著說:“平平和安安太小,不記事,過半年倆忘了你爹娘的種種不好再去?”
邵耀宗不想再看到倆閨怕他。
他這輩子對爹娘問心無愧,卻虧欠孩子很多。
好半晌,杜春分有點不耐煩想催,聽到邵耀宗說:“找不著我,他們有錢,自個會回去。”
杜春分心里樂得簡直想拍。
“可不許心。”
邵耀宗搖了搖頭,“不會了。”
為了孩子他也不敢。
每當杜春分提一次邵耀宗的爹娘,邵耀宗總是又期待又擔憂。期待他爹娘的到來,說明心里還有他。擔心他爹娘為了錢鬧。
然而這些期待和擔憂全變了失。
歷九月十六,邵耀宗替杜春分收到張連芳的信。
杜春分讓邵耀宗幫看。張連芳的信中提到了他爹娘。李慶德是公安,偶爾辦案經過他老家,親眼看到他爹娘很好,神也很好。
張連芳還在信中讓杜春分轉告邵耀宗,不用擔心。說句夸張的話,他倆小年輕不見得能活過那老兩口。
邵耀宗可以不信杜春分,因為不喜歡爹娘,還有點私心。但他無法懷疑張連芳和李慶德。倆人知道他在乎爹娘,爹娘病了或怎麼了,不可能瞞著他。
“信里寫的啥?”杜春分問。
邵耀宗又看一眼,“都好。領導照顧你徒弟二壯,他也很好。”
“領導敢不照顧嗎。”
邵耀宗聽糊涂了,“欠你?”
“我跟他說我二婚丈夫是軍。”
部隊雖管不到地方,但濱海也有駐軍。濱海的軍當中要是有邵耀宗的戰友,邵耀宗一個電報過去——我的家人到不公平待遇。他戰友找到地方政府,濱海政府肯定不介意給他一個面子。
邵耀宗想通其中關鍵:“你真會狐假虎威。”
“有權不用,過期作廢。”
邵耀宗噎住,又不能跟上綱上線。杜春分不是利用他欺負人,而是自保。
“拿好!”
邵耀宗把信往懷里一拍就往外走。
“干嘛去?”
白天一日比一日短,邵耀宗從部隊回來,太已經落山。
看一會兒信,天快黑的看不見路,“找甜兒們回來。”
杜春分朝西邊努努,“順便把姜玲剝的東西都拿過來。我明天早上做。”
砂和小石子準備好,有鍋有柴,就等剝開的松子和板栗。
邵耀宗沒吃過松子和板栗,可杜春分既然敢給孩子吃,指定沒問題。
“天天上班做飯,你不累嗎?”
食堂的飯跟飯店相比輕松多了。
蒸窩頭不需要,切菜燒火打掃衛生不需要,只需要做。
起初一周不重樣,杜春分是擔心學生們吃膩了。
不知道他們真喜歡,還是家里的長輩告訴他們有營養。豬限購,讓杜春分三天兩頭做也做不出來。所以很多學生向杜春分提議,每六天兩次魚丸湯兩次酸菜魚。
今天做的便是魚丸湯。不過里面不是白菜,而是切片的蘿卜。
副食廠雖然沒豬,但他們每天都會去安東縣。杜春分今兒下班路過副食廠,請職工幫買幾大骨頭和一副豬下水,明天吃豬雜湯。素菜就是炒白菜。
這頓飯簡單,明天不會太累,杜春分道:“明天還行。”
“那你做吧。”
倦鳥已歸巢,孩子們還不知道回家。
邵耀宗揪住甜兒的小耳朵。
甜兒疼的吸溜,連聲保證,“回家,回家。”讓邵耀宗松開。
邵耀宗沒使勁,所以他一松手,不記打的甜兒拐去姜玲后。
拎起兩袋子,邵耀宗邊往外走邊說:“我你娘來。”
“告狀!”甜兒趕忙把撥浪鼓,布老虎還給姜玲,邁開小追上去,抓住邵耀宗的手,威脅他:“不許說!”
邵耀宗:“走不走?”
“走就走!”
甜兒跑到門口就喊:“娘,爹貪玩,不愿回家,管管爹!”
邵耀宗無語。
姜玲等人想笑。
蔡母不說:“甜兒真厲害。以后也不知道誰敢娶。”
姜玲順說道:“厲害的人。”
蔡母被兒媳婦堵得說不出話。仔細想想,可不就是這個理。有這麼厲害的姑娘,肯定也有這麼厲害的后生。
甜兒見娘跟沒聽見一樣,不依:“娘,管管爹!”
杜春分瞥一眼:“我讓你爹去找你。管啥?”
“啊?”小孩驚了一下,轉跑出廚房往堂屋鉆。
邵耀宗隨后進來:“這些東西放哪兒?”
買床的時候邵耀宗又買個大櫥柜,放在廚房里。
廚房里原本就有木柴,加一個櫥柜,塞得嚴嚴實實。萬一著火,就他們家廚房的東西,能把這一排房子點著。
杜春分:“扎上口,橫著放櫥柜上面。”
邵耀宗部隊食堂飯菜鹽重,杜春分母五人中午吃的好。所以晚飯也沒再做濃油赤醬的菜。一鍋青菜蛋面。
一家人中午不回來,早晚吃的簡單,以至于蛋還有剩余。
杜春分今天吃了幾個魚頭,覺得營養夠了,就打五個蛋——四個孩子加邵耀宗。
邵耀宗的蛋咬一口,發現杜春分碗里只有青菜和面,頓時吃不下去。
用筷子撥開他咬的地方,剩下的送杜春分碗里。
杜春分愣住。
邵耀宗不在自然地干咳一聲:“你忙,多吃點。”
杜春分想笑又意外,邵耀宗這個愚孝的也知道疼人,“給你打的。”說話間還給他,“今天做魚丸剩的魚頭和魚皮都讓我們幾個吃了。”
邵耀宗想起以前,他們家做魚丸,煮湯的魚頭和魚皮都是他和杜春分吃。食堂人多,魚頭多,那麼,杜春分說的是實話。
“以后留給們吃吧。”
甜兒抬起頭來。
杜春分:“你爹說,以后他的那份蛋留給你們吃。你爹好不好?”
甜兒把里的面條咽下去:“親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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