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至三月,北疆依舊寒風凜冽,刮得人面頰生疼。
莫遠山到了北疆之后,并沒有去當地的錦衛指揮司分部,而是找了個不起眼的客棧,住了下來。
他今日與北疆的探子匯合之后,得了一些新的消息。
尹忠玉來到北疆之后,一直在追查眼疾一事,但一直沒有什麼眉目。
幾乎所有的病人,都是毫無預兆地便得了眼疾,有男有,有老有,似乎并沒有什麼規律。
尹忠玉便帶著人,去到病人家中,走了幾日后發現,得病的人,幾乎都住在玉谷城周邊,以農戶為主。
于是尹忠玉便順著這個線索,繼續往下查證。
他搜尋了這些病人家中的件,也沒有發現什麼可疑之。
于是他便打算尋著他們日常的行徑軌跡,去周邊看一看,誰知,這一去,便沒有再回來。
莫遠山拿到所有的信息之后,心中微沉。
尹忠玉這麼多日不見蹤影,會不會已經遇害了?
但他消失的地方并沒有打斗過的痕跡,以他的手,應該不大可能直接被人擄走或者殺害。
但如果是被迷暈,或者下了毒呢?
那便危險了。
莫遠山十分憂心。
此刻,他坐在客棧一樓,面條早就被小二送了上來,但他卻毫無胃口。
“莫大人,您多吃一點吧?若是壞了子,可怎麼找尹大人啊?”一旁的探子低聲提醒。
這探子名胡舉,自小在北疆長大,對這里的一切了如指掌,雖然不過二十出頭,但辦事卻十分沉穩,很是機靈。
莫遠山微微頷首,低聲道:“嗯……你也吃。”
胡舉笑了笑,夾起一筷子面條,正要往里送,卻忽然聽到一陣聲響。
“掌柜的,掌柜的!”一個高大魁梧的男子,急急忙忙來到客棧,一大堂,便聲氣地喚起了掌柜。
掌柜的正在柜臺后面忙活,聽到聲響,連忙抬起頭來,他堆起一臉笑,道:“客,要打尖還是住店啊?”
男子搖了搖頭,氈帽也跟著抖了抖,道:“我聽說你們這兒,住著一位神醫,是不是?”
掌柜的一愣,茫然地搖了搖頭。
“神醫?沒聽說啊!”
那男子疑地蹙起了眉。
一旁的小二聽見了,麻溜地奔了過來,道:“對對,是有一位神醫!”
掌柜的也有些奇怪,看向小二,道:“我怎麼不知道,哪來的神醫啊?”
小二最熱鬧,正等著兩人問呢,便滔滔不絕地說了起來:“就是昨日住進來的那兩位啊,其中那位仙風道骨的老人家,便是神醫。今早有位老夫人,在咱們店里跌了一跤,當即便暈了過去,在那位神醫的救治之下,才醒了過來。”
掌柜的聽了,點了點頭:“原來如此。”他轉頭看向那名男子,道:“那您這是?”
男子聽說神醫在此,便出了憨厚的笑容,他道:“神醫救治了我娘,卻分文不收,這哪能行?我是來送診金的!”
小二聽了,連忙點了點頭,道:“這樣吧,你在這兒等等,我去同神醫說一聲,看他愿不愿意出來見你。”
男子連忙道謝,然后,便坐在了莫遠山附近的桌子旁,默默等著。
胡舉收回目,笑道:“也不知道是哪里來的神醫,當真是懸壺濟世啊!這世上,若是多一些這樣的人就好了!”
莫遠山沒說話,只輕輕點了點頭。
他低頭,繼續吃面。
過了一會兒,樓上傳來腳步聲,小二的聲音響起。
“您慢點兒,這樓梯有些陡……”
小二領著人,徐徐走下樓梯。
那男子一聽到小二的聲音,連忙激地站了起來,正要開口,卻忽然愣住了。
小二后面,跟著一位姑娘,著漢人服飾,容姿妍麗,皮白皙,十分。
男子頓時看得呆住了。
小二無奈地出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男子才回過神來。
姑娘率先開了口,聲音清靈,滿含笑意。
“請問,是你要找白神醫嗎?”
話音未落,隔壁桌的莫遠山,陡然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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