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白天的研究,蘇瓷的肩膀瞬間垮了下來,「真的好累啊。也不知道大哥他們是怎麼做到幾年如一日的。」
蘇瓷很難想象,有人會為了一件事那樣認真。
蘇瓷從小就喜歡新鮮事。
覺得有趣,就學來玩玩。
等玩夠了,就換下一個。
學東西比同齡孩子要快很多,所以哪怕是玩玩,也比很多人都要厲害。
而且,有過目不忘的本事。
就算很多東西小時候不理解,但隨著年紀漸漸長大,很快就能融會貫通,甚至還能舉一反三。
所以,蘇瓷從小到大做任何事都沒多耐心。
很難想象一個人會每天花費十幾二十個小時不知疲倦地做一件事。
今天堅持這麼久,已經是的極限了。
想到這個,蘇瓷頓時有些難過。
蘇瓷從小就知道,自己和師兄,和那些同學們都不一樣。
只要站在人群里,就會顯得格格不。
所以從小到大,即使蘇瓷和正常孩子一樣上完了大學,也依舊沒有辦法像正常人一樣到朋友。
沈之衍是目前為止唯一一個牽掛了十幾年的人。
沈之衍開著車,忽然到蘇瓷上散發著的悲傷氣息,頓時一愣。
他遲疑了一瞬,隨即將自己的掌心附在了蘇瓷的發頂上,輕輕了。
「瓷瓷,你有沒有特別喜歡的東西?」
「你呀。」蘇瓷想也不想地回答。
沈之衍聽到答案,不由得愣住,隨即輕笑一聲,「除了我呢?」
蘇瓷撐著下思索一瞬,隨即搖頭,「沒有了。」
沈之衍沉默一瞬,再次將車子停在了路邊,「瓷瓷,你真的喜歡我嗎?」
「喜歡。」
「有多喜歡?」
蘇瓷茫然地眨眨眼,不知道該怎麼形容。
沈之衍也不惱,只認真地看向蘇瓷,低聲問道:「喜歡也分很多種,瓷瓷對我是哪種?」
沈之衍抬起手,輕輕將蘇瓷鬢邊的頭髮順到耳後,嗓音溫,「沒關係,慢慢想。你現在還小,涉世未深。我說這些只是希你將來不會為現在做出的決定後悔。」
他的小姑娘心思太單純,或許本不懂何為。
如果這個時候趁人之危,豈不是連禽都不如?
他現在有足夠的時間,等想清楚自己的心意。
他等得起。
沈之衍輕輕勾,漆黑的眸子里閃過一抹勢在必得。
很快,車子緩緩駛進沈家老宅,傭人連忙上前迎接。
「二爺,您回來了?」
沈之衍關上車門,低「嗯」了聲,隨即打開副駕駛車門,將已經睡的蘇瓷攔腰抱起,大步流星地走進別墅。
小姑娘睡得很,本沒有半點要醒的跡象。
的面頰在他的膛上,清淺的氣息噴灑在他的襯衫上,紅微微砸吧著,一張一合。
沈之衍無奈,摟著蘇瓷的手收了幾分,加快了腳步。
阮靜蘭從樓上下來,見沈之衍抱著蘇瓷上樓,忍不住眉心微皺,「大庭廣眾摟摟抱抱,何統?家裡這麼多長輩,讓人看笑話!」
沈之衍腳步一頓,上揚的角瞬間抿一條直線。
他仰起頭,和臺階上的阮靜蘭對視一眼,眼底滿是譏誚,「就算丟臉丟的也是我的,跟你有什麼關係?」
「你!」阮靜蘭呼吸一滯,滿臉震驚地向沈之衍,「我是你媽!」
「你配嗎?」沈之衍冷嗤一聲,漆黑的眸子里席捲著狂風駭浪。
他薄輕啟,角勾起一抹涼薄的弧度,說出的話讓阮靜蘭雙一,差點跌倒在地。
「從我生下來,你抱過我一次嗎?你關心過我嗎?每一次家長會,都是爺爺去的,你呢?我最想要母親的那些年,你在哪?」
沈之衍著面前的人,心底生出一荒誕。
「既然你以前選擇放棄我,那憑什麼現在義正言辭地以我母親自居?你配嗎?」
沈之衍收回視線,抬腳上前走去,在路過阮靜蘭的時候,腳步微頓,低聲警告道:「瓷瓷怎麼樣,不到你管。真把自己當婆婆啊?你配嗎?」
說完,頭也不回地上了樓。
阮靜蘭站在原地,紅輕,氣得口劇烈起伏。
傭人見狀,連忙上前攙扶。
「夫人,您還好吧?」
阮靜蘭面慘白,緩緩搖著頭,「我沒事。」
朝著樓上看了眼,心底頓時有些不是滋味,「那個賤丫頭究竟給阿衍灌了什麼迷魂湯?竟然連我這個母親都不認了!」
傭人聞言,忍不住面苦,在心底默默腹誹道:二爺這樣做可不是因為二。究竟為了什麼,您心裡沒點數嗎?」
阮靜蘭這些年從來沒有給過沈之衍半個好臉。
沈之衍搬出去后,偶爾會回來看沈老爺子。
每一次阮靜蘭見了,都會忍不住冷嘲熱諷一通,將最惡毒的辭彙都用在二爺上。
什麼「天煞孤星」、「心狠手辣」、「當初在襁褓的時候就該掐死你」之類的,數不勝數。
饒是在冷的心腸,被自己的親生母親用這樣惡毒的話刺激,也會不了吧?
傭人著阮靜蘭滿是憤怒的臉,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樓上。
沈之衍將蘇瓷放在床上,順手拉過一旁的被褥為蓋上,那張俊臉上滿是沉之。
沈之衍坐在床邊,凝視著蘇瓷的睡,心底強忍著的怒氣漸漸緩和了幾分。
他出手,寬大的掌心輕輕著孩白皙的面頰。
掌心裡滿是孩面頰上的溫度,沈之衍垂下眸子,薄勾起一抹苦的弧度。
他從出生開始,就是一個不被祝福的存在。
親生父親視他如無,親生母親恨不得直接掐死他。
爺爺和大哥疼他,是因為愧疚。
沈之鈺崇拜他,是因為他能替他在娛樂圈裡保駕護航,讓他星途坦。
從來沒有一個人像蘇瓷一樣,帶著最炙熱、最真摯的,不顧一切得奔向他。
沈之衍垂著眸子,濃的睫輕輕纏著,在眼瞼投下一片小小的影,也藏住了眸底複雜的緒。
他緩緩俯,靠近蘇瓷的面頰,漆黑的眸子里醞釀著巨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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