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秦綰點點頭,又道,“一會兒告訴執劍,讓他一定要把藥人的習徹底了,是‘徹底’,明白?”
“明白。”荊藍立即答道。
所以說,小姐哪是嫌棄執劍鬧得太大,這分明就是鬧
得還不夠大嘛!
于是,之后幾天的京城,巡夜的士卒增加了一倍,可還是止不住這位采花大盜不停地顧各家權貴府邸——
雖然變藥人后,實力只保留了一半,但能當采花賊的人,輕功絕對是強項,一般的侍衛可不會飛檐走壁,就算看見人了也沒辦法。
弓箭……聽說儲三娘是中了幾箭,可藥人全無痛,只要不是一擊致命,或者打斷兩條,就算上著十箭也一樣不影響輕功,反正回去了蘇青崖能醫,修理好了再放出來唄。
一直到端郡王府也被顧了一下,然大怒的皇帝終于把京城令和軍統領招進宮里狠狠罵了一頓,下令全國通緝儲三娘。
然而,通緝令一下,原本活躍無比的儲三娘卻一下子銷聲匿跡,就好像從來沒出現過似的,讓京城令宋忠一口老哽在嚨里,差點兒被憋死。
不過,也有人注意到了一件事,一片混中,原本婚三日后應該回門的新太子妃……完全沒靜。
聽說,是因為新婚之夜把太子捉在床而氣病了。
聽說,太子妃已經昏睡了三日,命垂危。
聽說……太子已經打算辦完了喪事,重新迎娶第三任太子妃了。
書房。
“小皇叔,你說這究竟是什麼事?”皇帝把一本折子扔在書案上,滿臉的苦笑。
這兩天,史臺瘋狂地彈劾太子不修德行,耽于,行為荒誕,就快把太子說一個亡國之君了,最嚴重的一本甚至直接提出了廢太子。
但是偏偏皇帝還沒辦法。
東華立國之時便有言不以言論罪的鐵訓,史有聞風上奏之權,也就是說,聽到流言就可以直接上奏前,只要不是自己瞎編的,皇帝都不能治罪。
皇帝雖然手段鐵腕,但也不想違背祖訓,直接做殺言這種得罪天下文人的蠢事。
何況,被彈劾的畢竟是太子,而不是他本人,要說憤怒嘛,雖然有,但終歸不是痛在己嘛。
“我還想問是什麼事呢。”李暄皺了皺眉,很是不悅,“陛下真是生的好兒子。”
“小皇叔別生氣,鈺兒這回確實鬧得有些不像樣子,朕這不是已經罰他足了嗎。”皇帝賠笑道。
誰自己兒子實在理虧呢……
“陛下罰他足,他倒好,連新婚第二天進宮敬茶也不來了?”李暄冷哼道。
“這個,鈺兒不是來了麼。”皇帝道。
“一個人?”李暄補充了一句。
“太子妃病了。”皇帝嘆了口氣。
事實上他也不確定江漣漪是不是真的病了,只是大婚那天貴妃回宮后生了好大一場氣,言辭鑿鑿說江漣漪不敬婆母,還敢用自己的要挾,江家教無方之類的。
不過,太子妃新婚次日沒進宮向公婆敬茶,居然連三日回門都沒回去……陳太醫明明說只是個小風寒,居然能昏迷這麼多天?弄得像是病危似的。
甚至,再派去的太醫回來都說:太子妃只是略微涼,不是昏迷,而是太累了,所以在睡覺。
皇帝都想把那個太醫拉出去砍了。
在大婚儀式上累病了的太子妃并不,但累到之后昏睡三日還不醒的……差這樣,能安穩地誕下太子的嫡子嗎?
果然,李暄也是一聲冷笑,完全不想發表評論。
皇帝干咳了兩聲,大概也覺得這理由實在是站不住腳。
“陛下打算怎麼辦?”李暄問道,“蓮兒天天哭著要去含寺出家,我跟說含寺只收和尚不收尼姑,又鬧著要投繯,我都只能到宮里來躲清靜了。”
“這個……是鈺兒對不起白小姐。”皇帝尷尬地鼻子,但也只能認了自己兒子干的好事,“朕下旨冊封白蓮為懷安郡主,其妹白荷為宜城縣主。”
“……”李暄沉默地看著他。
“小皇叔……”皇帝無奈道,“太子大婚才三天,朕就給他賜個側妃,這個……不合適吧?”
“殿下大婚之日連房的門都能弄錯,還有什麼不合適的?”李暄反問道。
“至……三個月?也等這事平息一下再說。”皇帝道。
“三個月?”李暄嘲諷地一笑,“這要是萬一……皇族出了個帶球出閣的太子側妃,本王可丟不起這個人!”
“……”皇帝黑線,只想說要是真發生了這種事,難道朕和太子就丟得起這個人?不過再想想,李暄所言也不無道理,萬一……頓時,他就更頭疼了。
“倒是這個專采男人的子……”李暄也知道不能迫太,輕輕放過了這個話題,拿起另一本折子。
“是啊,真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皇帝搖頭道。
“先不說那些被顧的人家有沒有……出問題,但京城現在人心惶惶才是最麻煩的。”李暄道。
皇帝苦笑,前者還真不好查,畢竟太丟人了,就算真是被那個采花大盜給弄太監了,只怕也沒人敢報案,藏著捂著還來不及呢。那些都是有頭有臉的人家,哪怕事后報個暴斃,然后送到鄉下莊子上去養一輩子,也比被人知道家里子弟被人閹了變笑柄強。
“大牢里有的死囚吧?隨便拉一個出去,當儲三娘先斬了,安了人心再說。”李暄道。
“這……”皇帝猶豫道,“要是那子在別繼續發難,百姓豈不是以為府欺騙了他們?”
“那人不是差能應付的,我已經派出心腹追捕,就算不能真的格殺當場,至也能把趕回西秦去。”李暄答道。
“那就好。”皇帝滿意了。
反正西秦山高路遠的,就算出了什麼事,也不會對東華造妨礙。嗯,要是能把西秦皇子也閹掉幾個,那就更好不過了!
“端郡王那里……”李暄只開了個頭就不做聲了。
皇帝聞言,臉頓時就黑了。
這也是皇帝今日然大怒的原因,端王府里,無數侍衛看見只穿了里的端王和一個子一邊打,一邊破窗而出,怎麼能不讓人浮想聯翩?堂堂王府,居然被人一直到皇子房,這要是刺客豈不是更糟糕?
“算了,這種事,越描越黑,過一陣子就該淡了。”良久,皇帝才嘆了口氣道。
“也是。”李暄點點頭,表示同意。
他約知道,這件事背后應該有秦綰的影子,不過,執劍荊藍等人既然被他送給了秦綰,他就不會特地去過問秦綰沒有主告訴他的事。這幾天一直沒見過面,是怎麼回事,他倒是真的不太清楚。
只是,儲三娘?這般聲名狼藉之人,招攬來何用?
至李暄覺得,秦綰并不是那麼短視的人,看來,一會兒還是要去趟安國侯府了。
“對了,小皇叔的聘禮準備得如何了?”皇帝換了個讓他舒心的話題。
“差不多了。”李暄道。
“小皇叔,你也要上點心啊,要不…朕派務府去幫忙?”皇帝語重心長道,“安國侯也不是普通人家,秦綰又是你自己看上的,別怠慢了。”
“綰兒會滿意的。”李暄道。
反正,大部分聘禮都是秦綰自己打點的,應該滿意吧。
至于安國侯……皇族下聘,還不到他來說不滿意。
“那就好,等你家,有了子嗣,朕也算是對得起你父王了。”皇帝慨道。
李暄沉默不語。
“罷了,最近小皇叔一定很忙,朕就不打擾了。”皇帝道。
“臣告退。”李暄會意地起。
回到王府,李游就通報說,秦大小姐來了,正在幽草院和白荷小姐說話。
李暄微微皺了皺眉,便先去了書房。
而秦綰看著自己找到幽草院來的,很有幾分好奇。
之前,并沒有見過白荷,心里也把這雙胞胎姐妹當一置,但見過本人,不得不承認,就算是雙胞胎,也有可能是完全不一樣的。
白荷的相貌和白蓮是極為相似的,只是材更圓潤可些,不弱白蓮那般弱柳扶風的纖弱模樣,尤其是和白蓮最不一樣的一雙大大的貓眼,顯得很有神。
“你就是我表嫂?”白荷眨著眼睛看,眼里卻是純然的好奇。
“以后是的。”秦綰想了想道。
雖說這姑娘給的覺比白蓮好多了,但也還需要觀察。再者,每次來寧王府教導白蓮的時候,白荷不是都故意避而不見嗎?那今天眼地找過來是怎麼回事?
“我聽說太子大婚那天,表嫂一掌就劈斷了那麼的門栓,表嫂是會傳說中的武功的吧?能不能教教我?”白荷看著,滿眼都是小星星。
秦綰愕然,半天沒說話。
“不行嗎?”白荷臉上掠過一失,但很快又振作起神,信誓旦旦道,“我知道有些門派有武功不傳外人的規矩,不過我可以拜表嫂做師父的!”
“噗——”秦綰終于沒忍住笑出來。
之前朔夜對白荷的評價是“蠻”,原來是這麼個蠻法啊。或許朔夜也沒被糾纏。
“表嫂,行不行?”白荷懇求道。
“你表哥武功更高,為什麼不求他教?”秦綰笑道。
“他這麼冷,我又不傻,憑什麼要去撞冰山撞得頭破流啊?沒得自討苦吃。”白荷噘著道。
秦綰了角,實在沒想到李暄竟然也有被孩子嫌棄的一天,而且嫌棄他的還是他的親表妹。也難怪,李暄和合謀利用起白蓮來毫無憐憫之心,卻也沒有把白荷也推出去的意思。
“娘親和姐姐都好啰嗦的,說要做個名門淑,孩子不能這樣不能那樣,可姐姐那樣的……”白荷撇撇,直接就是一臉的嫌棄,“走幾步路都要一,看見花兒謝了也得哭一哭,我也沒見京城哪位名門淑是這個樣子的啊。”
“哈哈。”秦綰也笑了起來,連帶后伺候的荊藍都忍俊不。
這個二姑娘倒是有意思的,若這就是的真,留著逗小姐開心也不錯的。
“剛到京城的時候,我上街倒是遇到一位漂亮姐姐,說是侯門千金,跟我姐姐一個樣兒,我還在想,同是侯門千金,要是表嫂也是個這樣的可怎麼辦啊。”白荷又道。
“可是姓花的?”秦綰問道。
“是啊,表嫂也認識?”白荷連連點頭。
“二姑娘,南侯府不過是個虛爵,和我們安國侯府本不能比。就算同樣是侯門之,花家的……給我們家小姐提鞋都不配。”荊藍笑著解釋道。
“我就說呢,名門淑哪能是這樣的。”白荷恍然大悟。
“不過,你想學武呢,我現在是沒空教的,等我嫁進來之后再說吧。”秦綰又道。
“好啊,那我去找表哥,讓他快點把表嫂娶進門。”白荷跳了起來。
“不怕去撞冰山了?”秦綰笑道。
“嗯……”白荷躊躇了一下,咬牙道,“不怕!這不是有表嫂在麼。”
秦綰看著又風風火火地走了,笑著搖搖頭:“這兩姐妹,還真是不怎麼像。”
白荷一個十四五歲的小姑娘,又沒經歷過什麼事,在秦綰面前,就像是明的一般,連自負有幾分心計的白蓮都是如此。
“畢竟是王爺的表妹,若是識趣的,王府不會一份嫁妝。”荊藍道。
“嗯。”秦綰不置可否,起道,“去書房吧,王爺應該回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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