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大夫？”蔡慶愣了一下。

“照做，他是最好的大夫。”李暄立即道。

“是。”蔡慶大喜，趕接過藥方，掃了一眼就遞給那衙役，催促道，“快去快去！”

“遵命！”那衙役趕跑出去。

“多謝這位公子。”蔡慶朝著蘇青崖鄭重地一禮。他并非對災民沒有同心，只是，這種大災過后，最怕的就是傳染瘟疫，若是有辦法預防，自然讓人安心。何況，他剛剛看了一眼藥方，最佩服的就是，上面的藥材全是最常見、最廉價的，任意一家藥店就能有庫存，就算大量使用，也不會耗費太多銀錢。

寧王說他是最好的大夫，蔡慶是信了。

在這種況下，若是開出一張滿是貴重藥材的藥方，哪怕效果絕佳，那大夫也是個白癡！

“不必。”蘇青崖吐出兩個字，繼續發呆。

“城還有多存糧？”李暄又道。

“糧倉早在五天前就已經見底。”蔡慶答道，“城還有十二家糧行，就像是約好了似的一起漲價，再這樣下去，別說城外，城都要出現災民了。”

“該殺。”李暄一挑眉。

大災之中哄抬糧價牟取暴利的黑心商人，殺幾個都不嫌多！

蔡慶不敢回答，只不停地汗。

他當然也想把這些拖后的家伙全部抓起來咔嚓了，但漲價……畢竟也沒哪條律法能使用，雖說哄抬糧價是死罪，可漲價到什麼程度才算是哄抬糧價？反正要是把人抓起來，所有的糧商都會說漲價是各人行為，絕對沒有互相串通商議的。這一扯皮簡直就沒完沒了了，要說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殺……蔡慶確實沒有那個權力，但更沒有那個魄力。

“那要怎麼辦？”沈醉疏很焦躁。

他不懂政治，原本覺得只要朝廷知道了這回事，趕運糧賑災就完了，卻沒想到還有這麼多麻煩。

“蔡大人，替本王下帖子，將十二家糧行的掌柜，以及襄城首屈一指的鄉紳富戶都約過來。”李暄道。

“下遵命。”蔡慶答應一聲，想了想，又道，“那便是今天晚上，地點就定在襄城最大的酒樓貴和樓，王爺意下如何？”

“很好，去辦。”李暄點頭。

“是。”蔡慶領命而去，又吩咐了郡丞在旁邊伺候著。

“你什麼名字？在襄城多久了？”秦綰隨口道。

“啟稟郡主，下龐博，是宣和十三年同進士出，三年前年調到襄城擔任郡丞。”那三十出頭的小趕誠惶誠恐地回答。

在今天之前，他也沒想過自己竟然有直接對寧王和郡主回話的一天，要是這回差事辦得好，說不定反而是個機遇？

想著，他就不全熱沸騰起來。

“襄城最有錢的人是誰？”秦綰問道。

宣和十三年的同進士，七年了居然才混到一個八品小，顯然能力不怎麼樣。不過畢竟在襄城三年，大致況總該了解，要是連這點都做不到，那就可以直接卷包袱滾回老家了！

“這個……應該是城東的高家，對了，高家也有糧行，還是襄城最大的一家，在云州好些城里都有分店。”龐博很快答道。

“還有呢？”秦綰又道。

“還有……”龐博在心里盤算了一下，又道，“那就是桂家和鄭家了。這兩家是姻親，要是加在一起，也不比高家遜幾分了，襄城的財富，這三家綁一塊兒就占了一半。”

“那兩家有糧行嗎？”秦綰若有所思。

“桂家有一家。鄭家雖然沒有涉足糧食，但手里有襄城最大的藥鋪。”龐博心思轉，口中迅速答道。

“這樣啊。”秦綰著下，忽的勾起一抹微笑。

“你有主意了？”李暄道。

“我比你了解商人，他們不會跟你撕破臉，甚至態度會非常好，讓你沒有理由對付他們，但是，他們拖得起，我們和災民都拖不起。”秦綰說道。

“確實。”李暄點點頭。

盡管，他說那些人該殺，他手里也握著便宜行事的圣旨，但只殺人，顯然也很難完全解決問題。

有災的不止襄城一，無論如何他也不能一路殺過去。

“這事……王爺不方便出面，不如給我如何？”秦綰提議道。

“你有把握？”李暄道。

“至讓他們乖乖把糧食出來。”秦綰一聳肩。

“好吧，我先去古縣，衛隊留一半給你，你解決了襄城的事再跟上。”李暄毫不猶豫道。

“不必，面上的人，你全部帶走。”秦綰笑著搖搖頭，“有他們倆在就行。”

說著，一指蘇青崖和沈醉疏。

“好。”李暄點頭。

對于秦綰的能力，他自然是信任的，也不問究竟打算怎麼做，反正，最后有結果就好。

“端王那里……嗯，秦家不能出個門寡，我會很丟臉。”秦綰一臉認真道。

“知道了。”李暄道。

龐博一大汗，于是郡主你究竟是在乎你妹妹守門寡，還是在乎你妹妹守門寡丟你的臉？

然后，等蔡慶安排完晚上的接風宴的事，回來聽說寧王居然已經帶著衛隊趕赴古縣了，差點直接暈過去。

“怎麼，蔡大人對本郡主有什麼不滿？”秦綰微笑道。

“下不敢。”蔡慶苦著臉否認。

可是，眼前的子雖然是郡主之尊，可畢竟是個無權無勢的子，寧王連衛隊都帶走了，剩下幾個侍衛侍，那些富商豈不是更加方便奉違了？

“王爺走前吩咐了，讓蔡大人一切都聽本郡主的，明白？”秦綰晃了晃手里代表寧王府的金牌。

“下遵命。”蔡慶無奈，只得在心里安自己，就算郡主辦不好這差事，可畢竟也是王爺的意思，沒自己的責任嘛。

“行了，蔡大人忙去吧。”秦綰揮揮手。

“這……不需要下同去？”蔡慶驚訝道。

“本郡主連王爺都打發走了，要你一個襄城的父母來干什麼？”秦綰無語。

蔡慶茫然，總覺得，有種很不詳的預。

正好又有衙役來報告說，收購藥材的事也有些麻煩。

雖然蘇青崖用的都是最普通的藥材，但災民人數眾多，需要的量卻極為龐大，而藥材比糧食更不容易腐壞，自然也更容易抬價。

“沒事，晚上一起解決。鄭家是嗎？”秦綰一挑眉。

“是的，要說那些富商，還是鄭家的當家鄭旭胃口最大，可惜鄭家不做糧食生意，這會兒怕是急著想從另外地方撈一筆。”蔡慶答道。

“鄭旭，本郡主記下了。”秦綰點點頭。

“那就有勞郡主了，下先去辦事。”蔡慶嘆氣道。

事到如今，他也只能把希寄托在長樂郡主上了。寧王不是那麼不靠譜的人，他既然敢把郡主一個人留下，應該也是有些想法的吧。

打發走了蔡慶和龐博，秦綰帶著沈醉疏和蘇青崖出了府衙，慢慢往貴和樓走，路過白記時，順便買了兩盒紅豆糕，可吃著總覺得不是當初那個味道，就順手塞給了蝶。

莫問和朔夜都被支使著直接跟著李暄走了，現在邊只有荊藍和蝶兩個侍。

“你打算怎麼辦？”沈醉疏抱著雙臂道，“我以前也和商人打過道，都是些吃人不吐骨頭的惡狼，看見就圍上來咬一口，不見不回頭。”

“那麼，沈大俠有沒有興趣做一回打抱不平的大俠？”秦綰笑瞇瞇地道。

“你要我威脅他們？只怕沒用。”沈醉疏搖頭道，“除非讓我先宰掉一兩個殺儆猴，但那就鬧大了，萬一引起城嘩變，麻煩更大。”

“用不著殺。”秦綰搖了搖頭，又道，“一會兒聽我指揮，我讓你干嘛就干嘛，我保證，讓他們把糧食藥材都乖乖地吐出來。”

“行！”沈醉疏爽快地答應。

這事原本也是他要做的，若是秦綰有辦法，自然是最好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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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章過度一下，明天又有人要倒大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