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江漣漪最近的心像是跳崖似的,急轉直下。
最開始的時候,確實被白蓮膈應得夠嗆,李鈺對雖然一如既往地很好,但對那個白蓮也不差,甚至都不讓白蓮喝避子湯,鬧過,也回家找爹爹哭訴過,可是效果都不大。
后來,寧王帶著秦綰出京了,白蓮在京城失去了靠山,頓時覺得,這是個收拾白蓮的好機會。
然而,怎麼也沒想到,白蓮這個人如此明,寧王前腳一走,就抱病,從李鈺口中討到了不用前去向太子妃請安,自己關起門來養病的口諭。人家都不在面前出現了,總不能日日跑去一個側妃的院子里沒事找事?
要說白蓮自己退讓,江漣漪也是可以接的,等病上個一個月半個月的,太子早就不知道把忘到哪里去了。可是,也不知道白蓮用的什麼手段,明明病著,卻也總能勾著李鈺時不時去那里坐坐。就算李鈺在主院留宿的時候,也會有白蓮的侍來報,說側妃上不好了。
李鈺總說去看看就來,可每次一去,就再也沒見回來過,只是第二天再跟說抱歉。
江漣漪氣急,下次便不讓他去,頭一回,李鈺雖然不高興,但也依了,誰知第二天就知道側妃昨夜病得起不來床,太子妃竟然把持著院門連讓人去請大夫都不讓。
于是李鈺然大怒,狠狠地訓斥了江漣漪一頓,差點連府里的管家權都收回來。也幸虧是太子府沒有長輩,側妃又病了,再關了太子妃不讓管家實在有點看不過去。
可是,江漣漪是真覺得冤枉,什麼時候不讓白蓮請大夫了?偏偏那個門房還真是陪嫁的人。
自己的奴才幫出氣,也不好冷了自己人的心,何況,在看來,白蓮本就沒事,只怕連病都是裝出來的,不然怎麼就這麼巧,寧王一走就病?何況……你要是真病了,還時不時留太子一整夜做什麼,別說是蓋著棉被純聊天,就算白蓮有這種懷,李鈺也沒那耐!
于是,江漣漪一氣之下,又跑回了丞相府去。
“這也太過分了。”尹氏服了蘇青崖的藥后,子好了很多,如今也能起活了。
“就是嘛,娘……我要殺了那個人!”江漣漪哭哭啼啼地抹眼淚。
“這話可不能說。”尹氏警告地瞪了一眼。
這個兒,怎麼就一點兒都沒學到他們夫妻兩人的城府呢?就算心里再想,這種話怎麼能隨便說出口!
江漣漪也自知失言,了眼睛,低頭不語了。
“去看看老爺下朝了沒有。”尹氏嘆了口氣,吩咐道。
“是。”侍應聲而去。
“等你爹爹回來給你想個法子吧。”尹氏安道。
“爹爹現在都不疼我了,我在太子府這麼被人欺負,他都不幫我!”江漣漪眼睛一紅,一扁,這回是真傷心委屈了。
“怎麼會?你爹爹一向對你最好了,怎麼能不幫著你呢。”尹氏安道。
“爹爹都不肯太子休了那個人!”江漣漪氣道。
“……”尹氏也無言,不是江漣漪,自然看得更明白些。白蓮后牽著寧王府的勢力,太子怎麼可能放手?
“夫人,小姐,老爺來了。”侍在外面稟告道。
“爹爹!”江漣漪直接撲了上去,拽著江轍的袖就訴苦,“爹爹,你要給兒做主啊。”
“又怎麼了?”江轍嘆了口氣,坐了下來,臉上滿是疲倦之。
“朝堂上可是有什麼為難事?”尹氏問道。
對來說,兒雖然重要,也重要不過這個男人。
“還不是云州災的事,賑災糧食被劫了,陛下在早朝上大發雷霆。”江轍閉著眼睛道。
尹氏聞言,示意侍去端了參茶上來,自己親自給他按這太,一面輕聲道:“老爺也別太心煩了,云州那邊,不是還有寧王殿下在嗎?”
“行了,你子不好,也別累著了,坐吧。”江轍抓住了的手。
“是。”尹氏溫地一笑,挨著他坐下。
“爹爹!我說的話你到底聽見了沒有嘛?”江漣漪一跺腳,又轉到了他面前。
“聽見了,你和太子又怎麼了?”江轍道。
“還不是白蓮那個賤人,老是勾引殿下,爹爹,你想想辦法讓殿下休了嘛。”江漣漪撒道。
“沒有白蓮,還會有白荷白梅白桃,太子要后院有一個寧王府的人,不會讓任何人的。”江轍道。
“我們江家哪里比不上寧王府了?”江漣漪不服道。
“所以你是太子妃,只是側妃。”江轍靜靜地說道。
“可……爹爹不也是只有娘親一個?”江漣漪道。
“因為爹爹不是太子。”江轍回道。
“是啊,漪兒,太子殿下注定不可能只有太子妃一個人,你在嫁給他的時候,就該知道這一點。”尹氏也勸道。
“可是,我沒想到會有這麼難。”江漣漪又了眼淚,委屈道,“何況,那個白蓮在大婚當天就這般給我沒臉,然后不到半個月,竟然就嫁了過來,現在兒都快為京城的笑柄了!”
“這倒也是,就算殿下要納側妃,原也該等個一年半載,或者漪兒有了孕的。”尹氏也贊同道。
“這件事,寧王也很惱火。”江轍道。
太子自己做的孽,還有什麼辦法,皇帝也要顧著點寧王的怒火,能下旨賜婚已經算是最皆大歡喜的結局了,至從表面上看來,是君命難違,并不是太子和太子妃失和,大婚半月就急著納妃。
可以說,是皇帝替太子分擔了一半的責任,還背了一口好大的黑鍋!
“那怎麼辦?”江漣漪道。
“不就是一個人嗎?你是太子妃,天然就占著上風,難道還斗不過?”江轍皺眉道。
“我……”江漣漪氣結,半晌才道,“誰讓殿下老幫著?”
連尹氏都能聽出話里的底氣不足了,李鈺雖然看重寧王府的力量,但江家一樣是他的強助,不可能厚此薄彼到這個地步的,頂多就是兩不相幫。所以,明明就是自家兒斗不過那個白蓮,才會吃虧。
“爹爹就不能跟太子說說嘛?”江漣漪拉著江轍的袖道,“以前爹爹說什麼,殿下一向很聽的。”
“以前是以前。”江轍看著,冷然道,“你沒嫁過去之前,是太子不得不語妥協,現在你已經是太子妃了,就是我江家投鼠忌,懂了嗎?”
“殿下就不怕爹爹不幫他?”江漣漪不信。
“他當然不怕。”江轍冷哼道,“江家唯一的脈被綁在了太子府,我不幫他還能幫誰?江家現在……早已沒有退路了。”
“可是……”江漣漪了,不知道該說什麼。
“當初讓你嫁給你表哥,以爹爹的勢力,當然可以護著你在尹家橫著走,讓你表哥除你之外沒有別的人,你自己不肯,死活鬧著非要嫁給太子。太子是君,爹爹是臣,臣子如何威脅君王?”江轍問道。
“可是,兒是真心喜歡殿下,不是因為他是太子啊。”江漣漪哭道。
“那太子可是真心喜歡你,不是因為你是我的兒?”江轍反問道。
“我……”江漣漪一滯,雖然很想說是,但就算不聰明,卻也知道,這話連自己都騙不過。
男人還是不,再不聰明的人對這方面也是很敏的。
江漣漪很清楚,李鈺不,也不白蓮。
他真正的,或者說是過的人只有一個,歐慧。
當初,用自家的家世和父親的勢力讓李鈺在和權勢面前選擇了后者,于是歐慧死了,做了太子妃。可是現在這個白蓮同樣擁有龐大的權勢,可自己,卻連當初歐慧擁有的李鈺的都沒有。
“以前,確實是爹爹太寵你,太縱容你了,當初就不應該同意這門婚事,就算打包也要把你嫁到尹家去。”江轍嘆了口氣。
“飛鴻那孩子一向喜歡漣漪,又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分,自然是不一樣的。”尹氏也很憾。
尹飛鴻這個侄兒是最看好的,自己不好,也擔心將來兒過得不好,若是能嫁到外祖家里去,那自然是最放心不過的了。
只是,可惜了……
“哎呀,爹爹你現在說這個有什麼用?而且我也只當表哥是哥哥。”江漣漪頓足道。
江轍端起參茶喝了一口,沉默不語。
“爹爹,兒知道錯了,可是……你總得給兒想個辦法呀。”江漣漪見狀,又放了語氣哀求。
“我是沒有辦法的,只是怎麼對付那個側妃,好好向你的母親求教吧。”江轍緩緩地說道。
“娘?”江漣漪一轉頭,眼神充滿了希。
“老爺這話,說得好像妾很會對付姨娘似的。”尹氏苦笑。
丞相府的后院多年來只有一個主人,連個通房都沒有,看起來很像是懂這些嗎?
“畢竟,你在岳母邊長大,我記得岳父大人當年……后院可是不的。”江轍挑眉。
“娘,你就教教我嘛。”江漣漪撒道。
“好吧,你在家里住兩天,娘好好跟你說說。”尹氏當然不是真的不懂,就算自己沒做過,當年看著母親對付父親的妾室,什麼花樣手段沒見過?只是,這些話更不好在丈夫面前說了。
“也罷,就在府里多住幾天再回去,也讓太子知道,我江家也不是真的沒脾氣的。”江轍起道。
“謝謝爹爹!”江漣漪喜道。
“老爺要出門?”尹氏驚訝道。
“嗯,有些公務要辦。”江轍很自然地點點頭。
“那,老爺小心些,最近天氣轉涼了,若是回來晚,也該多添件服。”尹氏雖然有些疑,但也不疑有他。
“知道了,你子剛好些,也別讓漪兒鬧得太厲害。”江轍囑咐道。
“知道了。”尹氏微微一笑。
“爹爹和娘親真好。”江漣漪苦惱道,“為什麼殿下待我就不能這樣呢?”
“你爹爹那樣的男子,數遍世間也沒有幾個的。”尹氏低眉笑道。
雖然當年也用了些手段才得來的姻緣,但二十多年相濡以沫,還有什麼舊事是不能平的?這輩子做得最對的一件事,就是抓住了這個男人沒有放手!
“來,跟娘親到里面去。”尹氏扶著兒的手起。
“嗯嗯。”江漣漪連連點頭,很是雀躍,仿佛已經看到了自己把白蓮踩到腳下的景象。江漣漪雖然暴躁,但李鈺也開心不起來。
家里兩個人天天鬧騰……好吧,其實鬧騰的只有一個。
李鈺有點想不明白,江漣漪這個人究竟想怎麼樣?已經是太子妃了,怎麼就天天和白蓮過不去?明明白蓮已經避著,關起院門都不出來走了,而且白蓮那是真的病,太醫都來看過了,雖然時間上有點湊巧,可太醫都說了,確實是側妃弱,不是故意自己作出來的病,可江漣漪居然能狠到拖住他還不給請大夫,要是白蓮真出了個什麼意外,他要怎麼跟寧王代?
然后,他只是訓斥了江漣漪幾句,還沒怎麼樣呢,人就直接跑回丞相府去了,就沒見過脾氣這麼大的太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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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一比較,李鈺就更覺得溫小意又安靜不給他添麻煩的白蓮合心意了。
不過,白蓮是真病了,這些日子,也就是好轉的那幾天李鈺才過了兩夜,其他時候還真就是蓋著棉被純聊天。
并不是李鈺有多溫,只是……他寧愿在白蓮這里什麼事都不干,至能好好休息,一回到主院,立刻就被江漣漪各種撒潑哭鬧得腦仁子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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