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想想，似乎秦綰下毒也不是那麼難以理解了啊……這師叔侄倆，明明是一樣狠毒嘛。

“漂遠了。”秦綰道。

“哦。”南宮廉看看，施展輕功踩著不時出水面的石頭往下游而去。原本這個地方也是白石灘的一部分，只是襄河水位暴漲才把白石灘淹了一部分，但還是有不石頭出河面，足以落腳的。之前他們的戰斗也是在那上面進行的。

很快的，南宮廉就追上了嗆水的莊別離，俯一把把人拎了起來。

“南宮廉，本座遲早殺了你！”*的莊別離吐出一口河水，憤怒地大吼道。

“哦。”南宮廉手一松，又把人丟回了襄河。

“南宮廉！”莊別離了一聲，但隨即又嗆了幾口水，只能拼命撲騰著以保證自己不會很快沉下去。

“師兄，我看你還神的，還是……再淹一會兒？”南宮廉一臉誠懇地提議。

“……”眾人無語。

再一次確認，南宮廉……你這個大俠的名號一定是吹出來的吧！

“你們的對手……似乎是我？”秦綰笑地提醒。

“秦姑娘，我們往日無怨，近日無仇，沒必要趕盡殺絕吧？”蒼元也是沒走的人之一。

“往日雖然無怨，近日……嗯，有仇。”秦綰點點頭。

“何仇？”蒼元咬牙問道。

他很確定今天之前從未見過這個子，要說是因為今晚那一句“你家大人何在”，這里的人卻也有不是本就沒和說過話的。

“本小姐剛剛才說過，反派總是會失敗，就是因為廢話太多了。你確定……還要繼續說？”秦綰提醒道。

蒼元臉一黑，他這不是也是沒辦法了嗎？打是死，不打也是死，多說說話，也許還能找到破綻，讓自己不死？畢竟，在他看來，秦綰無論如何都沒有必須要殺死他們的理由。

“愿聞其詳。”蒼元還是說道。

很顯然，其他人也有同樣的想法，都站著沒，只虛虛地形一個包圍圈，把秦綰圍在當中。

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原因，前車之鑒還在地上不住地哀嚎呢，這個人上到是毒，誰也不愿意自己先上。

“很簡單，本小姐本來是可以不來的，好好呆在遏云城，喝喝茶，溜溜鳥，等云州事畢就回家，可就是有你們……”秦綰“哼哼”兩聲，很不滿地道，“你們的存在，給本小姐添了多麻煩？”

“就因為這個？”蒼元目瞪口呆。

“不夠？”秦綰挑了挑眉。

“你……”蒼元氣結。

當然不夠！誰會因為這點事就要殺人？何況說到底他們聚集在這里關什麼事？然而，秦綰那副理直氣壯的模樣，簡直比他們這些要被殺的人都有底氣，反而讓他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責罵手段卑鄙？剛剛已經罵過了，似乎沒用。痛斥濫殺無辜？嗯，這個可以有，但是……秦姑娘發自心地認為他們不無辜！

“后面！”顧寧忽然一聲急呼。

秦綰頭也不回，扇合攏，一扇骨從自己腋下對著后方出。

“啊~”襲的書生一聲慘，被扇骨而過，顯然是不活了。

就算沒有顧寧的提醒，秦綰也早有準備，畢竟這些人力大減之下，連襲起碼的落地無聲都做不到了。

“說話吸引本小姐的注意力，再讓人繞到后面襲？手段太低劣了吧。”秦綰笑道。

蒼元的臉很難看，那人的襲真的不是他的主意，只是說出來，對方肯定是不信的。

“那麼，就到我了。”秦綰“唰”的一下張開了扇面。

十五扇骨，十二條人命。

能躲過去的，只有蒼元和雄娘子夫妻。

“你……歐慧是你什麼人？”蒼元聲道。

“這個麼，就與閣下無關了。”秦綰轉眼間殺了十余人，臉上的神卻依舊一片淡然。

荊藍也很淡定，正忙著從尸里一地把扇骨出來，再把上面沾染的跡拭干凈。

蒼元的腳步慢慢地往后退，但想起的毒，又遲疑了。

“當~”卻是雄娘子手里的刀掉在了地上，整個人都跌坐在地。

“夫君！”雌郎君趕上去扶他。

“要怎麼樣你才能不殺我？”雄娘子問道。

這話一出，別說是顧寧和顧星霜了，就連蒼元都一臉的鄙夷。雖說是生死關頭，蒼元也在一力求生，但是……跪地求饒這種方法，還沒在他的考慮范圍之。

江湖人，江湖死。要是連尊嚴都丟到別人腳下任人踩了，就算活下來還有什麼意思。

可惜，不是所有人都有他的氣節。或者，是因為蒼元已經過了天命之年，而雄娘子才不到而立，還沒看夠這大好的世界，還有更多的憾，都比所謂的氣節重要。

秦綰看著他，忽然笑了出來，微微一笑道：“你們夫妻，只能活一個。放心，本小姐絕對說話算話。”

幾人都是一愣，然而，就在所有人反應過來之前，雄娘子迅速撿起地上的刀，轉就是一刀。

“夫……君？”雌郎君低頭看看自己前直沒柄的刀，臨死時都是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或者，就算在這一刻，也不相信，雄娘子竟然真的為了自己能活命就殺了，而且連猶豫一下都沒有。

“別怪我，我不殺你，就是你殺我了，我只是……先下手為強！”雄娘子低聲說了一句，卻避開了的目。

雌郎君一眨眼，眼角流下一行清淚，了，卻沒有發出聲音來。

想說，我絕對不會殺了你，我們夫妻一，生同裘，死同，來世再續前緣。

然而，終究還是默默地閉上了眼睛，什麼話都沒有說出口。

沒有意義了，說出來，也只是個笑話罷了。

連秦綰都被雄娘子的果決愣了愣。看出了這個男人心狠手辣，能為了活命不擇手段，但是……本以為他至會掙扎一下的。

“死了，我可以活了吧？”雄娘子丟下手里的刀和尸，一臉的企盼。

“姐姐！”顧星霜忍不住了一聲。這種人……百死不足惜，還不如雌郎君呢！

“好吧，本小姐……說話算話。”秦綰莞爾，回頭用眼神按下顧星霜，給了一個肯定的回答。

雄娘子聞言，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得回了命，卻更有些茫然了。

他和雌郎君是同門師兄妹，自青梅竹馬一起長大，才練了需要心靈相通的鴛鴦刀，要說，那自然是深厚的。然而，再深厚的，也及不上自己的命重要！

師妹，抱歉了，你這麼我，想必……也是愿意犧牲自己讓我活下去的，是吧？

“無恥！”連蒼元都沒忍住罵了一句。

“那麼，閣下試試不無恥的活命之法？”秦綰建議道。

“妖！要殺便殺，休得多言！”蒼元也怒了。

看這子的行事，本就沒打算放他們一馬，何必自取其辱？像雄娘子那樣搖尾乞憐的話，真不如死了算了！

“本小姐聽得見，不用這麼大聲。”秦綰掏了掏耳朵。

“呯！”就在這時，一條*的人影砸在腳下。

“這回夠了？”秦綰抬頭道。

“差不多吧。”南宮廉落在地上趴著裝死的莊別離邊，又開始灌酒。他的腰上著兩把劍，一把是他慣用的普通長劍，另一把自然就是含劍。

“沒死？”秦綰踢了踢莊別離的。

“半死。”南宮廉沉默了一下才道，“我保證，他以后再也不會出現在江湖上給你添麻煩。”

“好吧，我饒他一命，看在你份上。”秦綰大方地表示。

很清楚，南宮廉和不一樣，對莊別離是有的，南宮廉這般往死里折騰莊別離，就是為了讓出夠了氣之后，能順手饒了他一條小命。不過，秦綰還真不在乎莊別離的死活，只要他不再出現，那和死了也沒有差別，相比較起來，自然是南宮廉值得重視得多。

南宮廉是大俠，欠下的人是不會賴賬的。

何況，對于莊別離那樣的人來說，在圣山被囚一輩子，或許比死了更難。

“你留著這人干什麼？”南宮廉看了一眼雄娘子，滿臉的嫌惡。

今晚在場的所有人中，他真正有心想滅掉的，也就是這個人妖了。一個大男人喜歡扮作人那是他自己的好，與旁人無憂，可他扮人去調戲俊男子，同時借著扮作人接近貌子猥，說出來都讓人覺得惡心！

“有用。”秦綰道。

“姐姐！”顧星霜跑上來，一臉不滿地道，“這種人能有什麼用？人品太差了！”

“就是！”顧寧也接了一句。

“你想干嘛？”南宮廉不贊同地看著。

“把他送給我妹夫。”秦綰答道。

“什麼？”眾人幾乎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問題了。

“我打算把他送給我妹夫，這樣一來，不管他想要男人還是人，這家伙不是都能滿足需求嗎？”秦綰一臉淡定道。

“……”眾人互相看看，都無語搐了。

把雄娘子送給自己妹夫……秦姑娘你和你妹夫，不，你和你妹究竟什麼仇什麼怨？

“這主意不錯！”南宮廉忽的掌大笑。

顧寧兄妹楞了一下，對了一眼，這才想起了秦綰的妹夫是誰，不由得也忍俊不。

雄娘子茫然四顧，不知道這有什麼好笑的。

“既然如此，我就順便幫小師叔一個忙，把這人也帶到遏云城吧。”南宮廉爽快地道。

“那就麻煩了。”秦綰雖然靈機一，但也實在沒興趣帶著雄娘子上路，南宮廉肯代勞自然是最好不過了。

不過能讓這麼懶的人主干這麼麻煩的事……南宮大俠，以前怎麼不知道你這麼喜歡看熱鬧？

南宮廉也不多說，一手抓著雄娘子，一手抓著莊別離，施展輕功，幾個起落就不見蹤影了。

“行了，完事了，我們也走吧。”秦綰道。

“那他呢？”顧星霜指著蒼元奇道。

地上那個還沒毒發亡的老頭也罷了，毒死也就是早晚的事，可蒼元還好好地站著呢。

“小心把你丟下了哦。”秦綰招招手，聲音遠遠傳來。

“姐姐等我啊！”顧星霜一跺腳，也顧不得蒼元了，趕追上去。殺不殺什麼的，其實也不是很在乎。

只剩下蒼元一個人站在滔滔襄河之畔，踩著滿地月，明而憂傷……

當然，背景音還有個越來越輕的慘聲。

秦綰拍拍小姑娘氣鼓鼓的臉頰，笑笑沒有解釋。

這里滿地的尸，過后會有府來收拾，并不想讓自己嗜殺之名傳遍江湖，所以這些人的結果也就是失蹤而已，當然，蒼元也是不能留的。雖然有點欣賞蒼元這個人還算有點骨氣，但憑這些還不足以讓信任他會守口如瓶。

秦綰，早就過了用事的年紀。

然而，畢竟算是個還看得順眼的人了，至能給他一個面的死法。

蘇青崖的“月”不見黎明，而如今距離日出，也不過短短一刻鐘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