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次,他在一個小鎮找到唯一的一家藥鋪,那掌柜倒是乖覺,痛快地給他配了藥,可誰知道看起來差不多的藥材,實際上被換掉了好幾味,反而讓他的傷勢更嚴重了,而當他回頭去找那藥鋪的時候,人家早就溜之大吉了。自此之后,他也不敢再去買藥,畢竟不是正經大夫誰分得清那些看起來都差不多模樣的藥材有什麼區別,只能偶爾反打劫那些江湖人,搶些金瘡藥的藥,當然,都是些普通貨,用在他這麼嚴重的傷口上,只能說是聊勝于無。
林林總總,各種陷阱算計,數不勝數。
而走山路小路的時候,也會經常遇見不懷好意的江湖人,甚至殺手。
要知道,一本炎七轉讓沈家莊滅門,武神墨臨淵的笈影響力絕不比一個對資質要求高到苛刻的炎七轉低。
等他終于遁涼山的時候,肩膀上被扇骨打的那個穿傷甚至沒愈合,整條手臂完全抬不起來,上其他零零碎碎的小傷就不用提了。
可以說,溫暮離這一生,就算是年中毒的那次,都沒這麼狼狽過!
而這一切,只是因為一個人。
想起秦綰那張云淡風輕的臉,溫暮離就咬牙切齒。
惡毒的繼母和庶妹,無的未婚妻,還有這個秦綰……人果然都是該死的!
惡狠狠地撕下一只,溫暮離就把這當了自己最恨的人,大口撕咬著。
他很清楚,直接回西秦的路上黑白兩道一定都布下了天羅地網,不過直接翻越涼山可以到達云州,再從襄河走水路南下、橫渡楚江,繞個大圈子,就能從順寧那條路回西秦。
無論如何,東華剛剛吞并了南楚的土地,掌控力肯定有欠缺,加上北境七州被毀得不樣子,難民無數,府都難以統計,每日都有百姓遷徙,就更加難以排查了。
“沓、沓、沓……”就在這時,夜幕中傳來一陣馬蹄聲,不疾不徐,顯然主人并不著急趕路。
夜晚篝火的火老遠就能看見,溫暮離聽得出來人只是一人一騎,便也沒想立刻轉移,只是抓時間填飽了肚子。
很快的,那影就出現在山路的拐角,似乎也是發現了這邊有人,直直地往這里走過來。
不過,溫暮離意外的是,來人居然是個道士,而道士下的也不是馬,而是一匹丑不拉幾的黑驢子。
道士很年輕,看起來還不到二十,眉清目秀的,一道袍洗得發白,補補打了好幾個補丁,束發的木簪子也磨得陳舊了,一看就是長年穿著的,并不是什麼假道士。只是,明明看起來有幾分仙風道骨的小道長,配上那頭屁上還缺了一塊的丑驢,真是怎麼看怎麼喜。
“請問……”小道士開口道,“往京城去是走這條路嗎?”
溫暮離看了他一眼,默默地點點頭。
小道士“哦”了一聲,也沒說借用一下篝火,牽著驢子在不遠的地方找了個避風的地方,把驢子栓在一棵大樹上,自己撿了點兒枯枝燒了火烤干糧。
距離不遠,相安無事。
溫暮離猶豫了一下,決定按兵不。
這小道士看起來不是沖著他來的,還是靜觀其變比較好,畢竟自己的狀況已經很壞了,急需休息。
一夜過去,溫暮離的戒備似乎并沒有用武之地,小道士一副河水不犯井水的模樣。天一亮,自顧用水壺的水洗漱了,收拾好簡單的行囊,系在那頭驢子脖子上。
溫暮離也將剩下的包好,準備當做中午的干糧,又重新扎進了肩膀上的傷口,便想離開。
小道士要去京城,他則要南下,方向背道而馳,想必錯開就不會見面了,他總覺得深山里出現了這麼個奇怪的道士有些不同尋常。
“等一等。”小道士卻開口道。
“有事?”溫暮離沉聲道。
“你得跟我一起去京城。”小道士一開口,語氣仿佛是在說一件理所當然的事。
“為什麼?”溫暮離被氣笑了。
“因為,你是我準備的見面禮。”小道士一抬下。
“你是誰的人?”溫暮離心頭一凜。
“現在還不是誰的人,不過以后大概就會是了。”小道士點點頭,又親昵地拍拍驢子的大腦袋,然后往這邊走過來,一邊道,“對了,我喻明秋……啊,不是,師父說,我原來的名字梅謙攸,喻是跟的母姓。可是你不覺得‘沒錢喲’這個名字實在太傻缺了嗎?我那個爹給我取名字的時候肯定沒帶心眼兒,所以我決定還是喻明秋吧。”
“閉!”溫暮離聽他喋喋不休的心煩,怒道,“別裝瘋賣傻了,昨晚果然是想找機會殺我吧?”
幸虧他足夠警惕!
“啊?不是呀。”喻明秋睜著一雙無辜的眼睛,攤了攤手,“你看,要是昨晚抓了你,我睡覺還得防著你逃走,多麻煩啊,既然你自己不跑,留到早上要上路的時候再抓,多省心!”
“……”溫暮離只覺得額頭青筋直跳。
這該死的道士,好想把他的起來啊,怎麼能這麼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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