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就是盛太太的兒媳婦啊?”
“和盛驍站著一起確實般配,聽說是溫氏集團的大小姐吧?真是門當戶對……”
溫記窈走上前問好:
“伯母好,初次見面,我溫窈。”
盛太太不聲地將溫窈打量了一圈,笑意淡淡:
“聞名不如見面,溫小姐果然很漂亮,怪不得盛驍一上來就跟我們說想和你結婚,還把我和他爸嚇了好大一跳呢。”
溫窈覺到一微妙的戒備。
“當然,我和他爸爸對你們的婚事是很贊同的,溫家和盛家強強聯手,對你們二人今后的事業也大有幫助,溫小姐你說是吧?”
溫窈微笑:“是的。”
見溫窈態度和順,盛太太看上去也滿意幾分,又將溫窈上下打量一番:
“商場上的事我不太懂,不過溫小姐是不是為了你母親的事太過憂心了?這腰也太細了點,伯母是過來人,這腰這麼細,以后恐怕不好懷孩子的,等你們結婚以后就住在家里,讓家里的阿姨好好給你調理一下……”
“哦還有,聽說溫小姐現在在什麼編劇工作室工作,年輕人圖個新鮮玩玩可以,不過既然都要結婚了,還是盡早收收心……”
溫窈斂了笑意,看向一旁的盛驍。
“媽。”盛驍適時打斷,微笑著,“待會兒再說吧,我先帶窈窈去見幾個朋友。”
想,自己其實早該想到的。
和一個不會覬覦自己家產的豪門聯姻哪有那麼簡單,只是以前一直活在父母的庇護下,卻忘了想要嫁進這些豪門,最首要的事就是不要把自己當一個人。
“窈窈,你忍一忍,我和我哥的博弈還需要我媽的支持,等過幾年我在管理層的位置坐穩了,我們會搬出家里單過。”
盛驍將一杯熱飲放進手里。
他知道這幾天是生理期,在細節上他一貫心。
但溫窈的手指沒有被這一杯熱飲焐熱。
“好。”
是有求于人,不能多要求什麼。
“是不是還要簽婚前協議?”
盛驍默然片刻:“你我名下的財產數量不小,簽婚前協議是為了規避公司風險。”
“我明白。”溫窈深吸一口氣,“還有什麼,一口氣都說了吧。”
盛驍了眉心,神有些倦怠:
“……我媽想要你的生辰八字……你知道,我們這個圈子很多人信這些,但你放心,我是絕對不相信這個的,如果你不愿意就算了……”
溫窈怔怔著他。
忍了一晚上的眼淚從眼眶里一顆一顆掉落。
盛驍被的眼淚嚇到,慌忙想替掉。
“窈窈,對不起,是我不好,別哭了,我不問了,我們現在就走,我帶你去吃別的,我知道有一家餐廳的魚子醬很好吃,你一定喜歡……”
溫窈忍無可忍地發,打開他的手喊道:
“我不喜歡!我最討厭吃魚子醬!我從來就不喜歡吃!”
轉,步子大得像是在逃跑,卻在一轉角撞上了一個膛。
隨其后的盛驍見到面前的人,有些驚愕:
“……裴峋?”
今晚的慈善晚宴邀請的都是商界名流,卻并未請什麼明星藝人捧場,他怎麼會在這里?
“盛記爺,談這種重要的事,記得離洗手間遠一些。”
拭手指的紙團被他一團,隨手扔進一米外的垃圾桶。
溫窈始料不及地看著出現在這里的男人,沒來得及收拾好自己的狼狽神。
“但既然被我聽到了,就好心提醒一句——”
他的瞳孔略顯淡漠,西裝革履卻難掩骨子里的桀驁不馴。
“既然不信算命,就不要來傳這個話,你妻子的生日是慶祝誕生的喜慶日子,不是用來推測你全家禍福命運的東西。”
一墻之隔,就是觥籌錯的浮華世界。
然而溫窈看著眼前的男人,卻仿佛又回到了多年前初見驚鴻的那一眼——
年純粹熾熱,永遠明亮,永遠不被世俗規則馴服。
如高懸天上皎潔的月亮。
遙遙不可。
……
第二日醒來已至中午。
溫窈醒了以后坐在床上緩了好一會兒,回過神來第一時間就是下床去敲裴峋的房門,隨后才意識到——
今晚就是他的演唱會。
他肯定一早就已經出發了。
溫窈又坐在家里發了好一會兒的呆,那些丟失許久的記憶重新回到的腦子里,混了許久才一一捋清。
給棠月打了個電話。
“……什麼?你今天不跟我們一起去看演唱會?為什麼啊?”
“嗯……有一點事要先理,理好我就來。”
“什麼事能比裴峋的演唱會更重要啊……誒好吧好吧,那你別太晚哦,不然我怕你進不去了。”
“嗯,我知道了。”
等到下午時間差不多了,盛驍的車果然到了小區外來接。
溫窈上了車。
盛驍是親自開的車,見上車后笑道:
“倒是一如既往的準時,看來果然是很期待這場演唱會。”
“是很期待。”溫窈平靜地看著前方的路,“因為我喜歡裴峋很久了。”
盛驍笑容不變:“我知道。”
“你不知道。”
側頭看向他:
“不是對偶像的喜歡,是對男人的喜歡,是想和他談和他結婚永遠在一起的喜歡。”
“……”
仿佛意識到了什麼,盛驍臉上的笑容漸漸消退。
“你——”
“以你的手段,三年時間,應該足夠料理好你家里的事了,所以你才敢重新再來接近我。”
溫窈認真地看著他:
“可是盛驍,不用再在我上花心思了,我不喜歡你。”
握著方向盤的手指漸漸收攏。
盛驍的嗓音有些干:
“三年前,我們離結婚明明只差一步——”
“事實婚姻只差一步,可是上,我們從來就沒有走到一起過。”
遠已經能看到上京育館的穹頂,盛驍默然許久,道:
“我可以接你和別人結過婚,裴峋可以嗎?”
溫窈遲疑了幾秒:“三年前和我結婚的人記,就是裴峋。”
“……”
保時捷停在了上京育館外。
盛驍看著育館外那些舉著燈牌應援棒的孩們,恍惚間想起了十幾歲的溫窈。
“……原來如此。”
他失笑。
“你喜歡的,從始至終都是那一個人。”
……
盛驍最終沒有和溫窈一起去看這場演唱會。
溫窈站在路邊,目送盛驍離開之后,才轉回頭看向夕下的育館。
臨別的時候,盛驍問,究竟喜歡裴峋哪一點。
他大概并不明白自己輸在了哪里。
溫窈沒有回答,卻想起了慈善晚宴的那一天。
盡管對盛家的做派忍無可忍,但是為了保住母親的公司,別無選擇,不管盛家是什麼龍潭虎,這婚不得不結。
只是在宴會中途的某個空隙,獨自一人躲在無人哭的時候,又再一次遇上了那個人——
“別哭了。”
溫窈淚眼朦朧,不敢置信地看著突然出現在這里的男人。
逆著,他大半張臉陷黑暗之中,后燈火璀璨,卻照不亮他眼底幽深。
“我知道你著急找一個結婚對象,正好,我也缺一個結婚的人,要不要跟我結婚?”
溫窈張了張,半天才出聲:
“……為什麼是我?”
夜靜謐,月朗星稀。
的眼淚被一點一點,溫而憐惜的拭去。
而那個干眼淚的男人聞言思索了一會兒,懶懶掀起眼簾,用散漫隨意的口吻道:
“大概是,我們口味合。”
“我也討厭魚子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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