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國皇帝偏頭痛。
一代佞臣謝銘即將蹬,卻死死抱著丞相之位不肯撒手。更甚至,今日居然一封奏摺遞上來,說要把丞相的位子留給自己孫子來坐!
什麼無恥?這就是!
整個大晉誰人不知謝家權傾天下偏偏盛衰?謝銘那幾個旁系的侄子侄孫都不氣候,直系這邊唯一的脈也就是他那獨子,還一天到晚地想著煉丹求仙,死的比他還早,膝下並未留下子嗣啊。
皇帝完額角開始細看奏摺,想弄清楚謝家到底何時出了個孫子。
謝銘在奏摺里說的也算清楚,說是自己兒子生前風流,年時曾瞞著家人與一平民子育有一子,名喚謝殊,如今接回家已有八年。
大晉士庶不婚,謝銘覺得這個孫兒出低微,面上無,就一直沒敢告訴皇帝,教養了幾年後總算拿得出手了,便讓他進場歷練,如今謝殊已至門下省侍中,為以來又兢兢業業,他這才敢吱聲。
總而言之,謝丞相覺得,如今自己眼看著就要掛了,而丞相之位不能空著。他老人家秉著我不地獄誰地獄的奉獻神,決定將孫兒推出來接班,並且謙虛地表示:請陛下將就將就著用吧。
「荒唐!」大晉最重門第,皇帝也不例外,一看完就雷霆震怒地將摺子摜到了地上,「好個任人唯親的謝相!這個謝殊不過是個上流著庶民統的私生子,居然不聲不響做了侍中!如今還想一步登天做丞相?哼,朕看那老東西是鐵齒銅牙,咬著朝權死不松!眼裏還有沒有朕這個皇帝了?」
眾人垂首,朝堂上一片寂靜。
皇帝這才想起朝中幾大世家早已被謝家住,如今百當中幾乎有一半都是謝家的人,頓時氣得一口老哽在頭,險些暈厥。
謝老丞相不愧天下第一大佞臣,只剩一口氣了也吊著跟皇帝耗,謝家的心腹員每天著番的擾皇帝,摺子一封一封地遞,前赴後繼,不屈不撓。
看樣子,新丞相不姓謝他是不會閉眼的了。
「氣死朕了,氣死朕了……」皇帝氣得鬍子,朝臣里找不到可靠的幫手,只有在太后的壽安宮裏轉悠。
太后著他,手捻佛珠,幽幽嘆息:「依哀家之見,還是武陵王回京吧。」
武陵王乃是太后的侄孫,因有戰功而被冊封為異姓王。他戰功赫赫,又深得民心,謝銘豈能容他,前幾年見天下太平,便尋了個莫須有的借口將他掃到邊疆去了。所以太后這麼一說,皇帝立馬就明白了。
「母后是說讓武陵王回來牽制謝家?」
太后以前垂簾聽政過,理起政事毫沒有小家子氣,點頭道:「謝銘將死,但餘威猶在,此時還不得本,為今之計,只有找個同樣有權勢的以掣其肘。何況武陵王這一回來,不止謝家,其他世家大族也會心存忌憚。」
皇帝細細一想,覺得在理。
第二日,朝廷下詔,謝相重病,亟待靜養,丞相一職移其孫謝殊,加封錄尚書事。並召武陵王衛屹之歸都,加封大司馬。
謝銘頓時放下心頭大石,是夜便到了彌留之際。
謝殊跪在他床頭,聆聽最後的訓示。老爺子翕張,話已說不清楚,謝殊只好附耳過去。
「記住……死也不能被他們發現……你是……是……」
謝殊握住老爺子的手,嚴肅地保證:「祖父放心,孫兒每日都有好好束的。」
「你……」老爺子氣得雙目圓睜,一個士族之後怎能說這種話,一點不都含蓄!
於是謝老爺子最後沒有提到家國大事,沒有提到對家人的留,而是以一句「以後再也不許提束」作為結束語蹬了。
國失肱骨,舉國哀悼。
皇帝陛下象徵意義地落了幾滴淚,並親自寫了悼詞,當真字字含,引人落淚,而後命人給新丞相趕製朝服。
謝殊咬牙束,將廣袖玄的朝服披上,髮髻仔細罩進賢冠,走至丞相府中庭,面前是跪了一地謝氏族人和門客員。
「參見丞相!」
大晉朝權被謝家把持了這麼多年後,終於到達鼎盛,出了立國以來最年輕的一位丞相。
左右肅穆,新丞相卻悄悄捶了捶肩。
力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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