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接到南煙電話的時候，他已經在公司了。

其實也知道南煙給他打電話是為了什麼，應該是鬧起來。

他眉頭皺了皺，直接把手機靜音，不想聽。

電話響了兩遍，隨后就徹底安靜了下來。

南城把手機直接扔在屜里，今天放假，公司里沒人，他也不想做什麼，就這麼靠在椅背上，開始放空。

另一邊的南煙打不通南城的電話，只能把電話打給顧延之。

顧延之接到電話還有些意外，“你說什麼，誰把誰給揍了？”

南煙聲音有些著急，“是我媽，我媽來我們住，正在打周泉，你能不能過來，我現在不能，我攔不了。”

顧延之想了想就說，“周泉一個大老爺們，還整不住你媽了？”

南煙瞄著房門，還能聽到外面傳來叮叮咣咣的聲音，“周泉應該是沒還手，我媽好像還拿了東西，你能不能來，我不知道外面怎麼樣，有點不放心。”

顧延之眉頭皺起來，“你媽一個婦過去了能怎麼樣，至于你這麼擔心。”

南煙能聽得出來顧延之是不太想管的。

只是現在也沒別的辦法，不想把事再鬧大了，也累了。

所以聲音帶了一些哽咽，“你能不能過來，我現在什麼都看不到，我不知道事怎麼樣了，你能不能過來把我媽帶走，事鬧大了，小希那邊肯定也會被牽連。”

果然，一提到南希，顧延之態度就緩了下來。

他雖然語氣還有些不耐煩，但話也是變了，“行吧，行吧，等一下，我現在過去。”

南煙趕把自己的地址報了過去，等著電話掛了，又聽了一下外面的靜。

外面傳來杯子和玻璃摔碎的時候，夾著程茗玉的罵聲。

不知道程茗玉去郭云北學校鬧的時候是什麼樣，但是想來應該跟現在差不多，污言穢語一大堆。

南煙閉上了眼睛，心底全是絕。

都已經退了一步了，打算跟周泉安安穩穩的過日子，怎麼就不能放過。

到底要鬧什麼樣子，才高興。

程茗玉的戰斗力還是驚人的，而且續航能力還不錯，鬧到最后保姆都沒力氣攔著了，可還是有力氣，對著屋子里的東西一頓打砸。

這屋子里已經沒法看了，能砸的東西都砸了，沙發也被刮爛了，茶幾都被砸碎了。

周泉也不攔著，只站在旁邊看。

破壞這樣，攔著也沒什麼必要。

程茗玉罵人罵得溜，幾乎沒有重樣的。

這麼一直到顧延之過來，聽到敲門聲，保姆被嚇了一大跳，已經不敢去開門了。

南煙也聽到了敲門聲，知道是誰，于是喊著周泉過去開門。

周泉一聽說是顧延之過來了，心里稍微不舒服了一下。

他剛才沒怎麼注意，想來也應該是南煙給顧延之打的電話。

稍微遲疑了一下，他還是過去把門開了。

顧延之看都沒看他，直接進來，看到滿屋狼藉之后，他愣了一下，而后對著程茗玉說，“你這又是何必。”

程茗玉回頭看到他緩了一口氣，“你來干什麼，跟你有什麼關系？”

顧延之說，“你以為我想來？”

他聲音也帶了一些不耐煩，“你們如果把事鬧大，不影響到小希，我真懶得理你們家這點破事。”

他這麼一說，程茗玉就有點掛不住臉，轉四下看了看，還想找什麼東西砸一砸發泄一下。

結果屋里能砸的東西都被砸完了，實在找不到就直接抬腳朝著沙發踹過去，“確實是一家子破事，我也不想管，半輩子都沒這麼丟人過。”

顧延之想了想，還是先轉朝著臥室那邊過去。

南煙已經撐著子坐了起來，想要下床，但實在是不得行，現在傷口還沒完全恢復。

看到顧延之過來，南煙盯著他幾秒鐘，眼淚一下子就出來了。

抬手捂著臉，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平穩一些，“麻煩你把我媽帶回去吧，求你了。”

顧延之看了看南煙，原本還一肚子氣，現在一下子就卸了。

南煙頭發是散的，現在趴在床腳的位置，看起來也狼狽。

他說，“行了，我現在帶走，要不然你們就換個地方住吧，你媽這脾氣你也知道。”

他說這話的時候，程茗玉還在客廳里罵罵咧咧，的火氣是一點都沒消。

南煙點著頭，眼淚嘩啦啦的往外流，聲音也掩飾不住哽咽，“我知道了，我知道。”

顧延之還想安兩句，但是想一想也算是罪有應得，所以最后他直接轉又回到客廳去。

他瞄了周泉一眼。

之前他跟南煙在一起的時候，顧延之表現得客客氣氣，后來兩個人鬧掰，顧延之見他態度一般，但也不至于冷眉冷眼。

可現在他看周泉的表全是著的。

顧延之對程茗玉說，“行了，你這邊砸也砸了，總不能把你兒揍一頓吧，解氣了嗎，現在走？”

“沒解氣。”程茗玉喊著，“我現在恨不得弄死他們，我也不活了，大家同歸于盡，都下地獄去。”

顧延之差點笑出來，但是這種場合一旦笑出來就實在是說不過去了。

所以他只是淡淡的說，“你舍得麼，為了這麼兩個人你把自己搭進去，值得嗎？”

他也知道程茗玉是說氣話，就過去拉著的胳膊，“行了，走吧走吧，這件事兒再鬧大了，你更丟人，剛才我進來的時候，周圍鄰居都出來看了，明明他們還都不知道，你非得弄得人盡皆知。”

他這麼一說，程茗玉就有些緩過勁兒來。

也確實是累了，站在原地呼哧帶了一會，接著就順著顧延之的力度朝著門口那邊走。

鞋柜上放了個青銅的花瓶，只是個擺設。

程茗玉走過去，順手就把花瓶抄起來，朝著客廳那邊就砸了過去。

保姆是要跟過來關門的，本沒有防備，結果花瓶好死不死的正好砸在頭上。

花瓶上面雕花是一條盤著的龍，龍尾翹著，帶了個尖尖，直接從保姆額頭刮了過去。

青銅花瓶砸在地上咣當一聲，同時保姆額頭上一下子就出來了。

顧延之一愣，一旁的周泉也被嚇到了。

保姆倒是有點懵，啊了一下，抬手捂著額頭，就覺手上一下子有溫熱的浸了上來。

顧延之趕回過去，對著周泉就說，“家里也有醫藥箱麼，趕拿出來。”

保姆眨著眼，覺順著臉就流了下來。

周泉后反勁兒過來，轉就去翻醫藥箱。

程茗玉站在門口也愣了，沒想傷人，就算是想傷人，也沒想傷一個無辜的保姆。

盯著保姆染的臉，好半天都沒緩過勁來。

別看嚷嚷，其實膽子也沒那麼大，當下就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