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
蘇婳起了個大早。
司機開車,送去位于古玩城的天壽閣。
天壽閣,是華天壽經營的一古玩店。
主營窯瓷、金石玉、文房書畫等。
今天是他挑選的黃道吉日,適合拜師學藝。
越是老一派的人,越講究這些。
為此,還特意請了個見證人,就是齊柏松。
吉時到了,華天壽端坐在他辦公室的黃花梨木太師椅上。
齊柏松朗聲宣布:“拜師儀式開始。”
蘇婳拿著拜帖宣讀,讀完,向華天壽行大禮,并斟茶拜師。
喝完敬的茶,華天壽把茶杯放到旁邊的桌上,從兜里掏出一個紅包,遞給。
蘇婳微微詫異,沒想到他收自己為徒,還要給紅包。
“謝謝師父。”恭恭敬敬地接過來。
紅包大的,塞得很厚實。
蘇婳把紅包放進包里。
又從包里取出一個紅包,畢恭畢敬地獻給華天壽。
紅包是來的時候,顧北弦幫準備的一張卡。
卡里有一百萬,碼提前寫在上面了。
華天壽捻了捻胡須,看著紅包,沒接,說:“我收你為徒,純粹是跟你合眼緣。手藝這東西,生不帶來,死不帶去,我的子孫又不學,能傳承給你,是我們的緣分。”
蘇婳求救的目,看向齊柏松。
那意思,是讓他幫幫忙。
齊柏松笑著把紅包接過來,塞到華天壽的手里,“知道您老不缺錢,但這是小蘇的一點心意,你就拿著吧。小蘇跟著您學這門手藝,以后能賺更多的錢。”
華天壽拗不過,只好笑呵呵地接了。
接下來,蘇婳跟著他開始學。
有基礎,上手很快。
修復古陶瓷和修復古書畫,步驟差不多。
都是先清洗,清洗完,進行修復。
等古瓷拼裝完整后,再做底化妝及畫青花等彩和上釉。
古陶瓷修復技藝,是一項綜合造型、雕塑、彩、書法、繪畫、化工等的特殊藝創作。
技很重要,但是還得備對彩、型的藝敏。
蘇婳打小就跟著外公學習修復古書畫,尤其擅長繪畫臨摹,有很強的藝敏。
華天壽收為徒,就是看中這方面的天賦。
把修復古陶瓷的基本步驟,傳授給蘇婳。
留在上面練習,華天壽下樓去和客喝茶了。
蘇婳正拿著練手的舊瓷,在練習清洗步驟。
店里伙計上來,說華老有請。
蘇婳放下手中的活,洗干凈手,下去了。
來到一樓。
華天壽指著客人,手里拿著的一個清康熙龍紋瓶,對蘇婳說:“現在師父教你鑒寶啊。你先看一下,這個龍紋瓶,是不是大開門的品。”
大開門,是古董行話。
就是真品的意思。
蘇婳走過去,剛要去看那個龍紋瓶,發現男人很面。
寸短的頭發,偏深,廓深邃,面容俊毅。
高高大大,又又帥。
居然是顧謹堯。
詫異地喊道:“顧先生,怎麼是你?”
看到蘇婳。
顧謹堯眼里閃過一驚喜,面上卻不聲。
他淡淡一笑,問:“你怎麼在華老的店里?我記得你之前在古寶齋工作。”
蘇婳彎起角,“我今天剛拜了華老為師。”
顧謹堯更加驚訝了,“前不久,我想拜他為師,他不肯收。竟然收你為徒了,看來還是你的面子大。”
華天壽捋著胡須,慢悠悠道:“收徒弟這種事,最講究個眼緣。我第一眼看到小蘇,就覺得是我的徒弟。”
顧謹堯勾了勾,“怎麼說都是您老的理。蘇婳,你快來看看這個龍紋瓶吧。”
“好的。”
蘇婳帶上店里的白手套,小心地從他手中接過龍紋瓶,放在柜臺的絨布上。
拿起放大鏡。
像模像樣地研究起來。
邊研究邊說:“這個龍紋瓶,瓶造型優,釉飽滿。上面的龍,畫工細膩,龍鱗活靈活現,可以看出繪制之人,手法嫻。”
又看了看瓶底,“是康熙年間窯,字是楷書。瓶底的這個老化印跡,也很自然。應該是大開門的真品吧。”
擅長修復古書畫。
雖然剛開始接古瓷,懂得不多。
但是看上面圖案的畫工,看釉,也能猜出個七八分。
華天壽眼睛亮了亮,豎起大拇指,夸贊道:“瞧,我這徒弟,今天第一天拜師,就可以出師了。”
蘇婳笑道:“師父,您老人家就別拿我開涮了,我不過是隨口胡謅。”
幾人坐下喝了會兒茶。
顧謹堯有事要走。
今天帶這個龍紋瓶過來,是瓶口有裂痕。
拿過來找華天壽修復的。
蘇婳想起給他畫的那幅枯木寒圖,畫好了,就放在車子后備箱里。
正好借此機會,拿給他。
省得以后還得另外找機會。
站起來,說:“我送送你吧。”
顧謹堯冷的眉眼,目和起來,著,說:“好。”
兩人一前一后走出去。
蘇婳走到車尾,拿車鑰匙打開后備箱。
彎腰從里面拿起一卷包裝好的畫,遞給顧謹堯。
顧謹堯手去接的時候,不小心了的手指一下。
指尖一陣麻。
仿佛有奇異的電流穿過心臟。
他有片刻微怔,佇立不。
看向蘇婳的眼神,充滿萬般。
想挪都挪不開。
喜歡一個人是藏不住的。
當事人可能看不,可是外人卻看得清清楚楚。
不遠,正站在樹蔭下煙的司機,看到這一幕。
拿起手機,迅速拍了張照片,發給顧北弦。
這是他特意待的。
司機不敢不從。
顧北弦收到信息時,正坐在辦公桌前,審批文件。
聽到微信提示音,他拿過手機,點開。
掃了眼照片,面出奇地平靜,沒有一波瀾。
只眼底帶點極淡的譏誚。
放下手機,他拿起剛才沒看完的文件,繼續翻看起來,看完,龍飛舞地簽了字,放回原。
忽然手一抬,把桌上的文件,全都推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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