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秋聽到腳步聲轉頭,立刻眼前一亮,正準備差人去請皇帝呢,結果皇帝就不請自來了,這個就是傳說中的心有靈犀麼?
楚鎮故意沉下臉,「朕還以為你病了,如今瞧著卻好得很。」
林若秋假裝沒聽見,不管不顧的向他懷中撲去,活像竇初開的見了遠歸的人。
楚鎮忙將攙住,皺眉呵斥道:「明知道子重,還這樣不仔細,存心要朕擔憂是不是?」
林若秋道:「妾就是相信陛下才敢這樣沖呢。」
言下之意,倘若楚鎮接不住,反倒是他無能。
楚鎮拿這牙尖利的小妮子沒奈何,只得擰了擰的臉,恨鐵不鋼道:「就仗著朕疼你,你就這樣任妄為,哪日朕不寵你了,你是不是該尋死覓活去?」
林若秋心道正因後事難料,才該今朝有酒今朝醉麼,不然等待失寵的時候徒灑眼淚?沒那麼無聊。
在楚鎮懷中扭兒糖一般的作怪,楚鎮分出一隻手牢牢將按住,一壁慧眼如炬的問道:「若非黃松年適才回話,朕還不知你對外稱病,怎麼一晚上的功夫就病下了?」
這老大夫當真經不起表揚,虧得林若秋以為自己與他的關係更進一層,原來黃松年效忠的仍是皇帝,這麼點小事也要上報。
林若秋本該裝傻充愣矇混過去,反正皇帝也不會怪罪,可驀然想起昨夜與紅柳的一番談話,不由心中一。
或許紅柳那套真心換真心的理論是對的,不能永遠這樣輕浮,否則楚鎮怎會願意同心?
腦中的想法一變,林若秋的舉止自然而然就變了。輕輕鬆開楚鎮的胳膊,認真著他道:「陛下看出妾是在裝病?」
楚鎮挑了挑眉,「難道不是?」他又不瞎。
「那陛下可知為何?」林若秋循循善。
楚鎮睨一眼,慢慢說道:「朕聽說太后遣人來過。」在這宮裡,皇帝的眼線比誰都多,沒有什麼事能瞞過他的,區別只在於他是否願意裝糊塗。
如今看來他是開誠布公的。林若秋鬆了口氣,繼續說道:「既然您心中有數,妾也就實不相瞞,太後娘娘日前曾命人找過臣妾,這回已是第二次——都是為了魏選侍承寵之事。」
楚鎮這會兒恢復了喜怒莫測的姿態,幽幽盯著,「你不願意?」
皇帝威嚴起來還是能唬人的,林若秋心裡打起了鼓,可仍是坦然說道:「妾自然不願,固然賢惠得乃妾妃之德,可誰能沒點私心?若是陛下您想起來主去找旁人也罷了,可若讓妾將人往您懷中送,請恕妾辦不到。」
跟真不真什麼的都不相干,既然這輩子註定了只有這麼一個男人,跟楚鎮的與利益自然都是纏在一起的,難於分割,舉薦魏雨萱對毫無好,一旦魏雨萱得勢,興許還會對與腹中的孩子造傷害,那憑什麼要去做呢?之前那是心不在此,所以不介意旁人前來分寵,如今已有了自己的骨,自然該為自家打算。
林若秋微微垂眸,「陛下只當臣妾糊塗也好,臣妾的話已放在這裡,若您覺得臣妾不識大,儘管責罰便是,妾甘願領。」
豪爽歸豪爽,林若秋卻也知道這話裡帶點賭的分,固然城府越深的男人越喜歡單純不做作的人,可在宮中這麼一個講究規矩統的地方,此舉到底犯了。
就看皇帝肯不肯諒解了。好在有這個孩子,林若秋多備一些籌碼,敢於直言犯。
而最終也賭贏了。
楚鎮邊漸漸漫上一縷笑意,將扶起,「你的心意朕明白,朕不怪罪就是了。」
林若秋心頭大石落定,「那麼魏選侍那裡……」
楚鎮冷道:「太后若有心,何不自己來說,反倒折騰你一個有子的人?朕看太后亦有些老糊塗了。」
林若秋沒法接這話,皇帝私底下說說可以,沒人指責他不孝,林若秋可得顧慮名聲。只覺得皇帝有些想當然了,魏太后若拉得下臉面跟兒子好好相,怎麼會鬧得如何僵持不快?這是歷史留問題,沒個三年五載是解決不了的。
只能選擇裝聾作啞,反正皮球已踢給皇帝,接下來該怎麼解決就是他自己的事了。
然則楚鎮的注意力已被引到別去,他提了提林若秋的胳膊,輕笑道:「朕覺得你的子彷彿更重了些。」
是孩子,是孩子!林若秋憤怒地想要予以糾正,無奈楚鎮已輕輕鬆鬆將抱起,「朕看你也累了,這就送你回房歇息。」
不知道的還以為這位陛下龍虎猛,青天白日就要開車。
林若秋卻不想被他抱,方才運出了不汗,上的氣味想必不怎麼好聞——又不是香妃娘娘。
林若秋往他膛捶了兩下,趁勢從他懷裡溜下來,嗔道:「妾想先去洗個澡。」
孩子多是注重形象的,即使並非面對心的男人。
可惜裝太過是會遭雷劈的,林若秋才走沒兩步,就被小上的一陣酸痛襲倒——筋了。這就是太久不運的弊端,早就該聽從黃松年建議的。
楚鎮只好重新抱進屋,又捋起管,準備給按肚上的,林若秋忙道:「不必了,妾自己來就好。」
實在怕了這男人的手勁,比起,更擔心骨折。
楚鎮只好帶著點委屈勁兒默默坐到一旁,眼睛卻未離開林若秋的子,林若秋的手指挪到哪兒他的視線便黏到哪兒,簡直跟生了一般。
林若秋被他盯得老大不自在,只得訕訕道:「陛下不如先去用膳,妾沐浴梳洗后再過去。」
楚鎮搖搖頭,「不必了,朕等著你。」
這人比家養的貓貓狗狗還粘人,林若秋沒辦法,只得由他去,冷不丁卻聽楚鎮道:「你上好香啊。」
林若秋懷疑的看著他,這人鼻子出問題了,還是馬屁拍到了馬上?為著有孕的緣故,最近連熏香都不敢用,更別說染上了。
楚鎮肯定的道:「是的香氣。」
林若秋下意識便想說還沒生呢,哪來的?繼而卻想起最近的確有在飲用羊,因不敢吃太多怕孩子長太大難產,又擔心嬰兒在母營養不足,才選用了這味補充劑。
原本也是很平常的事,林若秋卻不願解釋太多,總覺得這個話題談論下去就太邪僻了——尤其在楚鎮看完那些春宮冊子后,很難保證他腦子裡裝的都是正經念頭。
林若秋支吾了兩句,待小的酸乏稍稍減輕后,便起前去裡間凈室沐浴,還細緻的用一張厚厚門簾隔開,免得有登徒子看。要在平日是不介意與皇帝洗鴛鴦浴的,不過孕期材浮腫,不想壞了皇帝的興緻,更不想壞了自己的興緻,不都說距離才能產生麼?
舒舒服服地泡完澡出來,林若秋著鬆寬適的寢,頭髮絞得半干披在肩上,白皙上還帶有熱氣形的裊裊水霧,怎麼看都值得賞心悅目。若說人一生中有著不同階段的,相信自己這副模樣便是孕婦的極致,恰好在與婦人的分野上,中著五分憨。
可惜楚鎮並未被的迷住,而是聚會神坐在床頭擺弄一樣事——是昨日拿出來還未來得及藏好的緬鈴。
林若秋跟個幽靈般的飄過去,滿以為楚鎮會大窘迫——頂喜歡看這位天子麵皮發紅的模樣,大概是種反差萌。
誰知楚鎮不知是跟著臉皮變厚了,還是終於展本,竟將那串緬鈴握在手中搖了搖,還一臉嚴肅的向道:「朕竟不知你喜歡這些。」
這車未免開得太快,林若秋很想找個地鑽進去,真的沒在用啊,冤枉!不過,皇帝是怎麼懂的,莫非那本春宮冊包羅萬象,一下子就令他開了竅?若真如此,或許該見識見識。
楚鎮瞥見恥的面,不笑道:「慌什麼,皇祖母送你的東西,朕自然不會奪了去。只你既這般喜歡,不如命人掛到廊下,日日賞玩不是更好?」
敢他以為那是種式樣較奇特的風鈴。
林若秋為自己的淵博到慚愧,可見懂得太多也不是好事,又怕楚鎮真箇人來,忙快步上前,蝎蝎螫螫道:「陛下,這鈴鐺不是掛著好看的,是……拿來用的。」
楚鎮咦道:「怎麼個用法?」
林若秋的臉紅得能滴出來,但反正已豁出去了,索道:「眼下沒工夫,日後有機會妾自己教您。」
其實這東西除了達貴人,倒是沒兒的太監用得最多,也許給皇帝最合適。林若秋只當日行一善。
皇帝的好奇心亦不遑多讓,楚鎮被勾起了興緻,雖不便追問,卻反反覆復叮囑道,「一定啊。」
「一定。」林若秋點點頭,心中苦不堪言。
現在就開始頭疼了,太皇太妃幹嘛要送這些東西來呀?送也就罷了,這些東西不都是男人教人的麼,怎麼到這裡竟顛倒過來,可想而知這位老師會多罪。
而面對楚鎮那滿滿求知慾的眼睛,林若秋也不能說不教。這下可好,與楚鎮不但有了夫妻之實,還多了師徒之誼,看樣子竟是將楚鎮的床事一手包辦了——也許改行去當老鴇子會更有前程?
林若秋嗐聲嘆氣了一會兒,兩手輕輕握在肚子上,且喜借著這個孩子尚可推幾月,不然真要跟皇帝每夜裎相對,是萬萬做不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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