犀利的聲音讓拓跋泉鳴狠狠打了個哆嗦,閉上眼不再與說話。
林楚的目在人群中緩緩掃過,確保每個人都能清晰的聽到說的每一個字:「十五日月圓夜,失蹤的大多都是草原上壯並且骨極好的男子,這些人去了哪裏?」
「天可汗的兒子們各個手不凡,可擔大任,他們又去了哪裏?」
拓跋泉鳴依舊不回話。
「只怕那些人的一腔都做了你長生不老的葯丹。」
「你這樣生食活人,跟畜生又有什麼分別?就憑那些枉死的生靈,你死一萬次都不虧!」
「呵呵呵……」拓跋泉鳴的嚨里,又發出那古怪的令人骨悚然的刺耳笑聲:「你們都是些迂腐的俗人,本座宏圖大志,不是你們這些凡夫俗子能夠理解的。」
「罷了,」他輕輕嘆口氣:「已到了今日這般地步,我認了。世間人何其迂腐,只有我才堪配天下。」
「外公。」林止瞧向天可汗:「現在你可是相信了?他真的很不是個東西。」
剛才還不能言語不能彈的天可汗,慢悠悠嘆了口氣:「本汗真是老了,眼神越發的不中用。」
他輕輕點頭,林止也點一點頭,陸安掏出早準備好的牛角號,吹得萬分起勁。
牛角號「嗚嗚」的悠遠的聲音中,剛才還空無一人的城牆垛口上,瞬間就出現了黑一片人頭。
與此同時,城門大開,水般湧出黑戰甲的輕騎兵,手中明晃晃的槍尖各個前舉,封死了城中的所有道路。
拓跋泉鳴的人被盡數圍剿。
國相和上柱國目匯,微微一笑。
可汗這是布了個局啊!
一下子就試探出朝中哪些人可信哪些不可信。
他們看向樹蔭下好整以暇心明顯不錯的一對神仙眷。
是他們嗎?這樣的年紀,便擁有如此可怕的心機?
「本汗今天很痛心。」天可汗的神沉而嚴肅:「我北漠的兒郎們竟然對本汗如此不信任。竟至同朝戈,險些釀大禍。」
一句話說的所有人脊背發涼。
「讓你們不信任,是本汗的責任。」他話鋒一轉,漸漸溫和:「今日之事就此作罷,本汗不會再提,也不希聽到有人提起。可能做到?」
「噶?」眾臣子一愣,就這樣?
他們臨陣退背叛了可汗,就這樣完了?
國相心中更加震撼,敲山震虎,這一手玩的實在漂亮!
弱者都死了,剩下的都是真正的國之棟樑。
他們後盤錯節的勢力牽一髮而全。先行安,等他們放鬆警惕時,再慢慢的各個擊破。
但肯默默吞下啞虧,徐徐圖之的風格,實在不像可汗。
他再次看向那雲淡風輕的男,目中越發的恭敬。
「臣遵旨!」
早已狼狽不堪的北漠重臣,在臟污不堪的地面上老老實實跪了一地。
在自己椅上的拓跋泉鳴漸漸閉上了眼睛,他的已經無法再支撐他存活片刻。
大曆三十五年七月十六,北漠突然向世間拋出個誰也無法想像的重磅炸彈。
北漠天可汗下詔退位,新汗登基。
而即位的人選,竟是攝政王澹臺無塵。
北漠圖蘭公主的兒子——澹臺無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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