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高中生模樣的男生一見到林清晚,就跟看到了救命稻草似的。
上來就是:「姐姐救我。」
林清晚眨兩下眼睛。
「17歲,你比我還大兩個月呢,別。」
這高中生原本是有幾分疑慮的,見林清晚只是看他兩眼就知道他年齡,頓時打消了這種疑慮。
他份證上的年齡和實際年齡不一樣,所以不存在林清晚查到的況。
都不用林清晚算,這個高中生自己先說上了。
「林仙,我施瀚海,祖祖輩輩都是中醫。一代帶著下一代的行醫救人,在這附近也算是小有名氣。但近些年來,中醫沒落,到我父親這一輩生意越來越差,大家有什麼病都喜歡找西醫,覺得西醫見效快,漸漸地醫館也是不敷出。再後來,醫館經營不下去,我父親為了養家糊口做了外賣員。前不久的一天在送餐過程中,遇到一個老頭突發心臟病。當時那種況,邊沒一個人能幫忙。時間又急,如果耽誤了急救時間,鐵定沒命了。我父親當時連猶豫都沒有,趕上前救人,用的正是中醫療法。」
說著,施瀚海還諷刺的笑了笑:「那天為了救那個老頭,我父親送餐遲到,被客戶投訴,扣了五百塊錢。雖然扣了兩天工資,但我和我媽都沒說什麼。按我父親的格,當時那種況,他不可能坐視不理。反正事都已經發生了,錢扣了就扣了吧,人救回來就好。」
說到這,水友們還是沒明白他來救助的原因。
「你是想讓那一家賠你五百塊錢?好像也不是不行,畢竟是為了救人耽誤的,五百塊錢也不過分。」
「我要是那個老頭的家人,早就提著東西上門謝了。」
「是啊,要是我早就主給錢了。畢竟時間耽誤了,再多的錢都買不回家人的命。」
「雖然,但是,這種的應該沒有什麼要求吧?」
……
施瀚海看到水友們的評論,苦笑一聲。
「如果只是這樣,我又何苦過來求助?我父親當時救人的時候沒想那麼多,更沒有想過讓人家回報什麼。但是沒想到那家人真的來回報了,回報了一紙訴狀。」
「什麼?一紙訴狀?這是什麼奇葩事?」
「咋救人還能惹上司了?這以後誰還敢救人?人不是都救回來了嗎?」
「那家人告你父親的理由是什麼?」
施瀚海眼眸微垂,語氣有不屬於他這個年紀的失落:「那家人說我父親沒有行醫資格證,沒有那個權利救人。還說那個老頭以後要是有什麼問題,就全是我父親惹的禍。」
「什麼?這怎麼還反咬一口?」
「草,,真他媽是小刀拉屁——開了眼了。這不是恩將仇報嗎?所以那個老頭那天要是死在大馬路上就沒事了是吧?」
「只有我一個人覺得人家做的沒錯嗎?沒有行醫資格證憑什麼救人?人要是死了誰負責?」
「狗:只有我一個人覺得人家做的沒錯嗎?沒有行醫資格證憑什麼救人?人要是死了誰負責?」
「狗:??我做錯了什麼?」
……
在施瀚海心裡,父親是偉大的。
這種質疑甚至污衊的言論,再一次刺痛他。
「他知道自己沒有證,沒有再用中醫去獲利一分錢。他被拘留之前跟我說:如果再給他一次機會,他一定還會再出手救人。不為別的,因為他曾是個醫生,做不到眼睜睜的看著一個人死在自己面前而無於衷。」
林清晚聽完施瀚海的話,抿了抿,而後問道。
「你有沒有那一家人的照片?」
施瀚海不懂林清晚是什麼意思,但他現在能求助的,也就只有林清晚了。
「有。」
說著,施瀚海回到屋裡,找到他們的照片。
「這是當時出事的時候記者拍到的照片。」
林清晚讓施瀚海把照片拿近了些,仔細看了兩眼之後,笑了笑:「他們現在正在來找你的路上。」
正心疼施瀚海的水友怒了。
「咋?這是準備來找事的?咋還沒完沒了了呢?真當我們都是死的是吧?」
「施瀚海你現在在哪,老子去保護你。」
「原來人真的可以不停的刷新做人的底線,他們還想做什麼?」
……
林清晚知道其實大部分人都是,都是嫉惡如仇的。
「他們現在是來求你的。」
「求我?」
施瀚海從未想過有這樣的況。
「是。」林清晚點了點頭:「天道好迴罷了。」
還沒等林清晚多解釋什麼,施瀚海這邊就傳來了敲門聲。
他媽去找他外婆想辦法救他爹,到現在也沒有回來,此時就只有施瀚海一個人在家。雖然是個小男子漢,但畢竟還小,又攤上這種事,害怕是難免的。
聽到敲門聲的他,第一反應就去看林清晚。
在不知不覺中,他已經把林清晚當做是救命稻草。
接收到他的眼神,林清晚點了點頭:「去吧,記得他們說什麼,你都不要答應。」
雖然不明白林清晚在說什麼,施瀚海還是點了點頭。
他深呼吸兩口氣,鼓起勇氣打開門,沒想到竟然是那一家子。
就是他父親耽誤自己工作救人,結果被人反咬一口的那一家子。
施瀚海不是聖母,此時哪怕是這一家子慘兮兮的,他還是氣紅了眼睛。第一反應就是把門關上,把他們都關在外面。
門還沒關上,就被那個老頭的兒子一把拍停了。
施瀚海心裡有些害怕,想到這些林仙都看著呢,頓時又放心不。
「你們想幹什麼?」
勾強自知理虧,說話也不是那麼有底氣:「我們,我們是來給你們家道歉的。之前的事是我們對不住你們家,我們已經撤訴了,要是還有什麼要求的話你們儘管提,只要我們能做到的,都一定會儘力去做。」
施瀚海眼睛一亮,隨即想到林清晚的話,面無表的說:「你們想做什麼,都跟我沒有關係,沒必要說給我聽。」
說著,他就要關門。
勾強這次不敢直接上手攔了,而是「噗通」一聲跪在施瀚海面前,哭道:「我們這次來是想求您父親,救救我們一家!」
要是以前他怎麼都不會向一個高中生下跪,但接連幾天被病痛折磨,他實在是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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