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淑愣在原地,獃獃地看著林清晚。
為了兒子忍丈夫的毒打,但從未想過林仙說的這些。
也從未想過兒子願不願意讓為了自己,忍這些。
在發愣,林清晚也不著急,就這麼靜靜的等著。
半晌,衡淑忽然站起來。
「我試試。」
沒管正在連線的手機,拿過桌上那臺老舊的座機,撥打了兒子的電話。
那邊很快接通,衡淑生怕自己猶豫會退,言簡意賅的說。
「兒子,我要跟你爸離婚。」
衡淑覺得,即便是兒子同意,最起碼也會考慮,勸解一番。
誰知,那邊立馬同意,甚至還說馬上回家,幫自己離婚。
打完電話,衡淑的理智終於慢慢回歸現實。
現下最難解決的事,就是丈夫就不會同意離婚。
他們那個年代的人,死都要死在夫家,哪有離婚這一說?
丈夫不同意離婚當然不是因為他有多自己,而是因為離開了自己,不會再有人跟他。
這十里八村的,誰不知道他喝多了就回家對老婆手?
不知道該怎麼辦的衡淑只好在林清晚的直播間求助。
大家商議來商議去,最後只有一個最好的辦法——起訴家暴,然後離婚。
如果家暴程度夠重的話,還能把施暴人送進去坐牢。
只是,衡淑以前從未想過離婚,本沒有家暴的證據。
水友們也跟著著急。
「家暴只有零次和無數次,絕對要零容忍。」
「各位無論男,如果被家暴千萬不能原諒!這種事比出軌還不能原諒(沒有說出軌可以被原諒的意思。)」
「家暴取證很難的,除非拍視頻再被打一次。」
「好。」衡淑忽然說。
林清晚眼皮一跳,「什麼好?」
衡淑義無反顧的說,「再被打一次。」
「你確定?」林清晚的神多了幾分嚴肅。
衡淑自嘲的笑了笑,「都被打這麼多次了,也不差這一次。反正,也是最後一次了。這一次,換我們娘倆永遠自由,值了。」
林清晚張了張,沒有再阻止。
衡淑找了個角度,把手機藏好,叮囑水友們。
「你們一定要錄好視頻。」
明白,如果只有自己手裡有視頻,最後一定會被丈夫搶走。
做完這些,回到沙發上躺好,假裝在睡覺。
實際上,大家從起伏的口,能看出的張。
這個被家暴多年的人,第一次有了反抗的意識。
很快,衡淑喝得醉醺醺的丈夫回來。
他一腳踢開堂屋大門,門被摔在牆上發出一聲巨響,眾人能看到衡淑的隨著那聲巨響發出輕微的抖。
這是被打多年,條件反的害怕。
踹開門后的衡淑先是把不大的屋子掃視一圈,然後徑直走到沙發前,踹了一腳在衡淑上。
「有錢嗎?給老子拿點錢。」
那一腳踹在衡淑上,怒在水友們心上。
「豬蹄!我現在想衝到屏幕那一端,給他的死豬蹄跺掉。長腳是用來走路的,不是用來踹人的。要是不知道該怎麼正確用腳,就剁了煲湯。」
「樓上的,你好重口。」
「誰說是我喝了?我煲湯是拿來喂狗的。」
「狗:我做錯了什麼?我改還不行嗎?求求你別拿這種豬蹄湯來懲罰我。」
「直播間里的兄弟姐妹們!無論男,無論老,一定要對家暴零容忍啊!」
……
被踹了一腳,衡淑沒有像往常那樣爬起來,甚至連坐起來都沒有。
故作不耐煩的回答。
「哪有錢?家裡的錢不都被你花了?」
就知道會是這個結果,牛沛狠狠地「啐」了一口,搖晃著自己胖的朝餐桌邊走。
他一把丟開被衡淑悉心整理好蓋碗的布,看著一桌子冰涼的碗筷,「」了一句。
「你做的飯呢?」
衡淑翻了個白眼,「哪有錢買東西做飯?家裡的錢不都被你花了嗎?」
牛沛罵罵咧咧的晃悠到冰箱前,打算找點吃的,上還不饒人。
「沒有錢你不會去借?兒子上這麼多年的學,也該掙錢了。你不知道問兒子要?」
往常,牛沛說這種話的時候,衡淑都在一旁默不作聲。
無論是衡淑或打或罵,都忍氣吞聲。
而今天,衡淑不僅沒忍,反而和牛沛犟起來。
「誰不知道斌斌有你這樣的爹?誰會願意把錢借給我們?我們拿什麼還?」
牛沛被衡淑氣得大罵一聲,「那你不會跟兒子要?」
衡淑今天就是為了氣牛沛,什麼難聽說什麼。
「兒子從小到大都是我養的,你憑什麼花他賺的錢?你不覺得丟人嗎?你不要臉,我還要臉呢!」
衡淑從未像今天這樣頂撞過牛沛.
牛沛不明白衡淑今天為什麼這麼反常,他也懶得問。
比他作還快的,是已經揮出去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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