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不帶侍對卦妃來說并不重要，不想出宮才是重點。

不過眼下的況已容不得說不。

武帝在面前一直是個很好說話的人，對也是信任有加，不管做什麼都尊重的意愿。

唯獨這次例外。

卦妃心里清楚武帝大概是覺到了什麼，所以才突然做出這樣的決定，畢竟是皇帝，怎麼可能真的遲鈍到說什麼就信什麼？

卦妃眼底劃過一嘲諷，所以不可能違背他的意思。

一國之君不容違逆，順從他也是為了維護自己的面，因為有些事一旦挑破了，連解釋都不知該從何解釋起。

卦妃斂眸想著，太子妃如今已經跟太子一起監國攝政，正在往王的道路上一步步長，以后的路總歸是要自己走的。

雖然還是有點不甘心，然而不甘心又能怎樣？

他們夫妻才是一條心，說什麼做什麼，都不過是自討沒趣罷了。

“卦妃。”武帝坐到側，攬著的肩膀，“在想什麼？”

卦妃回神，緩緩揚起一抹笑意：“沒想什麼，只是沒想到我們會這麼快離開皇宮。”

武帝笑了笑：“朕其實也沒想到。”

“出宮走走好的。”卦妃拂去心頭緒，很快說道，“太子和太子妃已經掌握了大權，朝中異己該削的都已經削了，只待他們登基，一切就會塵埃落定。”

新帝登基，別的野心者就會徹底斷了希，帝后二人專心治理天下，朝堂上能臣武將皆不缺，且幾位中樞大臣之子對他們都忠心耿耿。

用人不難，治理天下不難，訓練兵馬也不難。

待過幾年帝位越發穩固，兵力壯大，就可以收復周邊國家，為為天下霸主而準備了。

武帝握著的手站起，舉步往外走去：“我們出去云游散心，說不定我的會越來越好，能順利活到東幽為天下霸主的那一天。”

卦妃扯了下角，言不由衷地點頭：“會實現的。”

……

東幽正式開始了雙王臨朝的制度，太子和太子妃共同監國理政，大臣們從起初的抗議到后來的接，只用了短短七天時間，如今每日早朝，叩拜太子和太子妃仿佛了再正常不過的一件事。

武帝在早朝開始不久之后帶著卦妃出了宮，坐上早已備好的馬車離開，寬大的馬車上帶著兩個行囊，行囊里除了換洗服之外，還裝了厚厚一沓銀票。

卦妃樸素得連首飾都沒帶，頭上了款式最簡單低調的一簪子，看起來跟普通婦人沒什麼兩樣。

“今日開始，我們就徹底擺了籠中鳥的生活，從此天高任鳥飛，自由自在，再也不必埋頭于那些繁瑣的政務，不用整天批閱比小山還高的奏折，不用天天聽著大臣們聒噪，也不必再理會那些不知變通的老頑固了。”武帝靠著車廂，長長舒了一口氣，“這種覺真好。”

卦妃沒覺得好在哪兒，但是皇帝說話總要回應的，何況這些年一直是善解人意般的存在，心里縱有不滿也得忍著。

好在一直就比任何人都擅長偽裝。

“皇后應該還不知道皇上退位的事吧？”

武帝淡笑：“朕已經讓人去通知景宮，皇后很快就知道了。”

卦妃嗯了一聲。

“皇后好不好，以后是太子的事，朕不想再提。”武帝握著的手，語氣喟嘆，“要不是你一直無心后位，這中宮皇后哪得到做這麼多年？”

卦妃不以為意地笑笑：“臣妾對后位沒興趣，何況后宮那麼多嬪妃也就皇后生了皇子，做皇后才名正言順。”

武帝不置可否，馬車漸漸遠離繁華的城，一路往城門方向駛去。

后宮嬪妃以往一直都有晨昏定省的規矩，所以皇后早已習慣了早起，移居景宮之后，心郁結嚴重，睡眠越發不好，就起得更早了些。

這一日，趙嬤嬤伺候皇后用完今日的早膳之后，站在一旁言又止：“皇后娘娘……”

皇后這兩日有些神不濟，懨懨開口：“怎麼了？”

趙嬤嬤垂眸：“皇上退位了。”

皇后一怔，“你說什麼？”

“皇上退位了，幾日前命太子殿下和太子妃一起監國攝政，但是剛過去沒幾天，他竟又直接宣布傳位于太子，命欽天監擇吉日舉行新帝登基大典。”趙嬤嬤低聲說道，“今天一早，皇上帶著卦妃娘娘出宮去了，說是要云游四海，短時間之興許不會再回宮。”

皇后神怔忡，臉蒼白如紙，僵坐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開口：“太子和太子妃一起監國攝政？”

“是。”

“這不可能。”皇后搖頭，覺得此事實在不可思議，“太荒唐了，這絕不可能！”

太子妃是個子，怎麼有資格監國攝政？何況還沒為皇后呢。

趙嬤嬤說道：“老奴已經打聽過了，太子和太子妃殿下已經監國臨朝七日，這七日之，他們二人都是一起上朝，從未落下過一天。”

皇后抬頭，目尖銳地盯著：“你怎麼知道得那麼清楚？”

雖然皇帝沒有明說，可是皇后知道自己已經被打了冷宮，趙嬤嬤作為冷宮皇后的奴才，那些習慣了捧高踩低的宮人們不可能事無巨細地告訴。

“今日一早，老奴去給娘娘打水時，元海公公來過一趟。”趙嬤嬤解釋，“他奉皇上之命而來，就是為了告訴老奴，皇上已經退位，如今朝堂上當家作主的人是太子和太子妃。”

皇后僵住，不發一語地坐在榻上，渾力氣驟失。

皇帝退位。

這麼大的事，這個做皇后的居然是最后一個知道的？

真是諷刺。

皇上也真是任呢，權力說就出去了，偌大的一個國家，高高在上的龍椅，多人搶破頭都搶不到手，他就這麼輕而易舉給了太子，自己帶著卦妃出宮逍遙去了？

“皇后娘娘。”趙嬤嬤聲音低，“太子登基之后，您就是皇太后，說不定我們很快就可以離開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