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滄對那個人從來連提都不想提，聽到這句話，轉頭看向云子姝：“姝兒怎麼看？”

“元公公說得在理。”云子姝淡笑，“太后歲數大了，理該安晚年。煩請元公公替皇上擬道旨意，把景宮那位皇后封為太后，不過住就不用換了，太后年事已高，待在景宮里清靜。”

元海一凜：“是。”

“另外，太上皇的所有后妃皆封為太妃，俸祿待遇還是跟以前一樣吧。”

元海應下：“是。”

說是跟以前一樣，其實還是不一樣的，畢竟太上皇在的時候，偶爾去哪個妃子宮里走走，心好了興許就賞賜一些裳首飾啥的，還有小國進貢時，每位宮妃都能額外得到一些。

但如今新帝即位，專注家國大事，連他的親生母親都沒能得到多榮華優待，何況其他宮妃？

不過相比之下們卻是幸運的，畢竟太上皇只是退位，不是駕崩，們一來不用殉葬，二來不用守孝，三來還不用被安排出宮，待在宮中有人伺候著，往后還能過個幾十年舒心日子，不用應付男人，不用勾心斗角，看得開的子只會覺得這樣的日子舒心似神仙。

這無疑是最好的安排了。

不過元海還是盡責地問了一句：“是否要讓太妃們遷至同一宮殿居住，把們現在住的地方騰出來，以供日后皇上選秀？”

后宮嬪妃居住的宮殿有著嚴格的規制，皇后獨居主殿，四妃也有各自單獨的宮殿，品級低的則只能依附于妃，住偏殿或側殿。

按歷來的規矩，新帝登基之后，除了正宮皇后或者皇帝生母被尊為太后，其他妃嬪有兒子的可以搬出宮隨兒子居住，沒兒子也無過錯的則安置宮中一養老。

武帝突然退位，只帶走了卦妃，其他嬪妃該如何安置他并未提及，所以還是要請示新帝。

“們以前怎麼樣，以后還怎樣，不用變。”司滄道，“后宮也不會有新的秀進來。”

元海一驚，皇上這是不打算選妃的意思？他悄悄看了一眼云子姝，卻見云子姝神如常，一點都沒有驚訝或者寵若驚的樣子。

“是。”元海連忙低頭，“奴才這就去傳旨。”

話落，恭敬告退離開，頗有幾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他好像被嚇到了。”云子姝挑眉，“不選秀的皇帝，東幽史上不多見吧。”

“不多見，但也不是沒有。”司滄道，“就算史無前例也無妨，我們可以做打破慣例的第一人。”

云子姝揚：“皇上說得是，橫豎我們打破慣例也不是第一次了。”

司滄聲說道：“你跟舞郡主和皇甫家嫡許久沒見面了，召們進宮陪你說說話？”

云子姝搖頭：“宮里規矩多，等這些事理好，我們回太子府用午膳，下午可以把舞和楚楚邀請到太子府喝茶。”

武帝退位退得突然，到現在還沒有做好住在宮里的準備。

司滄嗯了一聲：“好。”

“舞郡主的兄長這個月要親了吧。”云子姝擰眉，想起長公主府嫡長子和奚家嫡奚云的婚約，“聽說奚家老太太想讓另外兩個庶陪嫁，不知兩家現在談得如何了。”

司滄道：“下午召過來問問。”

兩人在書房把奏折理完，元海傳旨回來之后，臉有些微妙：“皇上，太后對這道旨意有些不滿。”

不滿？

司滄神漠然，只命他把批好的奏折發回六部，隨后就帶著云子姝回了太子府。

至于太后滿不滿，他并不關心。

如今的太子府勉強也算得上是云子姝的娘家了，因為府中伺候的醫、侍和護衛都是從大雍帶來的，而司滄安排的石嬤嬤、香蘭等人也對忠心耿耿，待在太子府比住在宮里更讓人覺得舒適。

大概是因為皇宮太大，讓人倍冷清的緣故。

回到太子府，下人們很快準備午膳，云子姝轉頭吩咐冷月：“讓人去給舞郡主和皇甫楚楚傳個話，下午過來與我喝茶。”

“是。”

新帝登基不比以前，府里府外林軍林立，氣勢肅穆，陣仗浩大，以至于皇甫楚楚乘坐馬車抵達太子府時，遠遠就下車步行了過來，好在林軍早得了吩咐，并沒有為難。

于是皇甫楚楚難得小心翼翼地穿過前院，連腳步都放輕了許多。

抵達棲殿，命侍呈上攜帶而來的禮，“這是母親讓我帶來的，說這些禮跟皇后娘娘的最般配。”

云子姝打開看了一下，差點被閃花了眼。

一支金黃九尾釵靜靜躺在寬大的錦盒之中，純金打造的釵，造型，款式尊貴，每一尾上都鑲嵌著九顆紅寶石，奪目耀眼，貴氣人，一看即知價值不菲。

還有一整套華貴氣的頭面，皆是凰造型，著實奢華尊貴至極。

“這些是花了重金在皇城寶樓命人打造的。”皇甫楚楚獻寶似的開口，“雖說以后主后宮，這些珠寶首飾應有盡有，但款式不一樣，覺也不一樣，子的之心都是沒有盡頭的，皇后娘娘別嫌棄才好。”

“這麼貴重的禮，我怎麼會嫌棄？”云子姝失笑，“實在破費——”

“一點都不破費。”皇甫楚楚擺了擺手，“為人臣嘛，表忠心要講速度。何況這釵只有皇后娘娘能戴，您要是不收，放在臣自己家中那可是大逆不道的罪名。”

云子姝角一，倒也沒再說什麼客套話，命人把禮都收了起來：“最近怎麼樣？有沒有再琢磨婚事了？”

“沒什麼好琢磨的了。”皇甫楚楚在對面坐了下來，故作淡定地開口，“家里人都同意讓容湛做婿。”

云子姝揚眉，沒想到進展這麼快：“你自己呢？”

“我自己也覺得還行。”皇甫楚楚維持著兒家該有的矜持，“若有一個人長得好看，文武雙全，對我又一心一意，甚至愿意為了我去死，我還有什麼理由拒絕他？”

云子姝微訝：“看來這些日子發生了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