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宴之后,昭明帝命人單獨辦了一場家宴,參加家宴之人除了昭明帝之外,只有太后、淑妃、賢妃、德妃、子姝和司滄,還有一個即將在二月嫁去南齊的云子。
人不多,地位上相比兩年前卻是發生了翻天地覆的變化。
尤其是云子,看著如今風歸來的云子姝,再對比自己曾萬般抗拒聯姻甚至不惜低頭認錯的自己,如今依舊逃不過聯姻的命運,心里的恨意和嫉妒幾乎把淹沒。
早知道當初不抗拒去東幽,如今風風回來的人就是而不是云子姝,母親也能因而繼續榮寵后宮,而不是像現在那般無人問津。
德妃就更不用說了,云子姝的風歸來無疑證明了司徒婉的落敗,的姐姐沒做太子妃,也沒做皇后,那現在是什麼份?貴妃?淑妃?
亦或者只是個尋常的妃子?
司徒家的命運怎麼樣?皇后姑姑為什麼沒能讓姐姐做太子妃?
心里有很多疑問,可是看著云子姝那張明艷更甚往日的容,心中無法克制地嫉恨不已,只恨不得好好質問一番。
“今兒還能參加這場有子姝在的家宴,哀家心里真是說不出來的高興。”太后住在主位上,看著眼前這幾個人,轉頭看向云子姝,“子姝,你給我們講講這兩年里發生的趣事?”
“好啊。”云子姝淡淡一笑,“去東幽的第一年,我還是太子妃,東幽想做太子妃的人很多,所以找我麻煩的人也很多,們都以為我是外族來的子,不配做東幽太子妃。”
“真是可惡!”太后冷道,“你是大雍唯一的嫡公主,份尊貴,脈純正,更肩負著聯姻重任,誰敢跟你作對就是與上蒼作對,絕不會有好下場!”
這番話一出,在場之人幾乎齊齊變。
昭明帝臉沉,“脈純正”四個字就是太后手里握著的尖刀,冷不防在他心上劃開了一道淋淋的口子,用劇痛和屈辱提醒著他脈的不純正。
云子手在桌下,攥了手里的帕子,聽著“嫡公主”三個字只覺得莫名的刺耳。
德妃更是僵笑著:“東幽崇尚武學,世家貴或多或都有些英武之氣,初時對嫡公主難免有些誤會,認為嫡公主肩不能挑手不能提,這也是正常的反應。”
“倒也是。”云子姝淡淡一笑,不疾不徐地說道,“他們都認為本宮文弱,甚至想在馬場上讓本宮難堪,沒料到本宮不但擅騎,還能把前來刺殺的人一擊斃命,只這一件事就讓司滄的父皇對我另眼相看,覺得沒有人比我更有資格做太子妃。”
此言一出,在場之人表齊齊詫異:“行刺?”
“你會騎馬?”
“還會武功?”
云子姝緩緩點頭:“是啊,多虧了司滄。”
德妃努力克制著緒,有些落寞地開口:“我嫁到大雍兩年多了,久未見家人,不知他們現在都怎麼樣了。”
“不怎麼樣。”云子姝聲音明顯冷了幾分,“在馬場上雇兇行刺我的人,就是你的姐姐和兄長。”
空氣一凝。
德妃臉煞白,不敢置信地抬頭看著。
“什麼兄長?什麼姐姐?”賢妃不解地開口,“德妃不是東陵的公主嗎?”
“顯然并不是。”云子姝角揚起冷然的弧度,“是司徒家的次司徒雪,是東幽前皇后的侄,的姐姐司徒婉一心與我作對,覺得是我搶了的太子妃之位。”
“竟有這樣的事?”太后放下茶盞,怒聲開口,“德妃,你假冒公主份,該當何罪?”
德妃下意識地轉頭看向昭明帝:“皇上,我……”
“算了。”云子姝若無其事地笑了笑,“假冒份也是東幽皇族的事,前任皇帝封做了公主,太后就當是公主吧。”
德妃咬著,心里一陣陣暗恨,明明姐姐才是定的太子妃,為什麼……為什麼還是敗在了云子姝的手里?
東幽流落在外的太子居然是司滄?
這是做夢都想不到的事,簡直太荒謬了!
“子姝比出嫁前漂亮多了,也貴氣多了。”魏淑妃笑得和藹可親,“一看就知道在東幽過得不錯。”
說完,看向司滄懷里的曜兒:“孩子長得也好,跟他父親幾乎一模一樣。”
“沒錯,孩子長得好,看著就貴氣。”太后連連點頭,說完轉頭看向嬤嬤,“哀家那里還有一套小金鎖,稍后拿來送給小寶貝。”
魏淑妃跟著笑道:“我宮里也有一些稀罕的小玩意兒,稍后我讓人拿過來,看小寶貝喜不喜歡。”
“曜兒可是東幽下一任皇帝呢,份貴重,尋常的件只怕還不得他的眼。”賢妃笑意有些勉強,“東幽年年都有鄰國上貢,好東西數不勝數,曜兒要什麼沒有?”
魏淑妃笑意一僵,隨即反駁道:“話可不能這麼多,東幽國庫東西多是他們的事,我跟太后送的就算再不值錢,也是我們的心意,太后娘娘說是不是?”
“是這麼個道理。”太后點頭,很快把扯遠的話題又轉了回去,“東幽武帝這麼快就退位了,倒是出乎意料。”
云子姝吃著菜,語氣格外閑適:“因為武帝子骨一直不太好,已經無法憑借自己的本領為天下共主,所以早早退位養去了,希有生之年能看到司滄統一天下。”
“統一天下?”魏淑妃詫異,“這是要把所有國家都吞并了?”
昭明帝神沉下,冷冷地看一眼。
魏淑妃臉一白,霎時低下頭不敢再說話,心里卻忍不住嘀咕,云子姝到底是什麼意思?當著父皇的面,直言東幽以后會統一天下,這不是故意讓皇上堵心嗎?
“大雍和東幽是姻親,就算東幽以后統一天下,我們也可以友好相。”太后像是并不覺得這是什麼嚴重的事,“東幽越強大,以后就越沒人敢欺負子姝。”
魏淑妃、明賢妃和德妃紛紛皺眉。
太后說的這是什麼話?只考慮到云子姝,就沒想到東幽一統天下,意味著大雍也會為他吞并的國家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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