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床上的男人正低著頭,嘗試用勺子喝湯,兩耳不聞窗外事,很是專心的模樣。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方才夏梓木竟覺得蔣棲眠像是被人眼神威脅了一般。
蔣棲眠擔心再留下去會小命不保,匆匆告別后就離開了。
夏梓木一口一口地喂陸景灝進食,對方每次的作幅度都很小,優雅矜貴,瞧著莫名乖巧。
笑道:“時衍,你現在好像剛出生的那種小孩兒,吃飯都還要人喂。”
陸景灝從容不迫地回:“那你呢?照顧小孩的老阿姨?”
夏梓木不滿:“你才老阿姨,沒斷的小屁孩,說話這麼損。”
陸景灝挑眉,“阿姨,沒斷的小屁孩現在想喝了。”
音調沒有任何起伏,平平淡淡的,陪著話的容,有種奇怪的幽默。
夏梓木又罵了一聲“小屁孩”,“我去給你拿。”
放下碗筷,抬起頭,就見陸景灝的眼睛直勾勾地落在上某。
過了好幾秒,才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方才某個心不正的男人又開車了。
這狗男人,病這樣居然還有心思想那些不正經的東西!
夏梓木臉發燙,一掌拍在他手臂上,“你......”
剛說一個字,就聽陸景灝疼得“嘶”了一聲。
這男人之前了刀傷都能一聲不吭地陪走好遠的路,方才疼得氣,想必是疼得厲害了。
立刻著急起來,“是不是拍疼了?我不是故意的......”
明明記得剛才沒使多大的力氣來著......
而且陸景灝傷的明明是另一只手,怎麼這只也會這麼疼?
陸景灝“忍”道:“不痛。”
他這麼說,夏梓木反而更加篤定他疼了,心里也愈發愧疚。
陸景灝不聲地看了一眼,道:“你幫我一下,或許能好一些。”
有辦法補償,夏梓木毫不猶豫地答應。
輕輕把他的手臂抬起來,小心翼翼地著方才被自己打過的地方。
專心致志地做事,因而也就沒有注意到對方眉眼間愈發肆無忌憚的笑意。
了一會兒,問:“還痛嗎?”
陸景灝嗓音平淡如水:“痛。”
又過了一會兒,“還痛嗎?”
“痛。”
兩分鐘后,“還痛嗎?”
“痛。”
“......”夏梓木放下他的手,抬起頭,“你是不是在故意逗我?”
“嗯。”
理直氣壯的。
夏梓木:“......”
“時衍,你要是想分手就直說。”
陸景灝忍著笑,了的臉,“我錯了,繼續吃飯吧。”
為了符合自己病號的份,陸景灝這一下得很輕,幾乎沒什麼力氣。
夏梓木氣得瞪他一眼,卻還是端起碗筷繼續投喂。
再氣也不能把氣撒在病號上。
這賬先記下,等以后再和他算。
夏梓木喂陸景灝吃完晚餐,收拾餐后,讓人搬上來一張小型沙發,蜷在上面看書。
臨近睡覺時間,讓蔣棲眠帶去其他房間休息。
蔣棲眠看了眼陸景灝,道:“六嫂,研究院這邊除了這間房臨時布置過,放了床,其他房間都沒休息的地方。”
夏梓木將信將疑,“那你們住哪兒?”
蔣棲眠臉不紅,心不跳地撒謊:“員工宿舍,上下鋪,不過已經住滿了。”
夏梓木擰眉,“那我今晚住哪兒?”
蔣棲眠十分誠懇地提議:“要不和我六哥?反正他這床也大,夠你們做......”
收到陸景灝警告的眼神,蔣棲眠急急忙忙改口:“夠你們隨便翻,掉不下來。”
夏梓木不是第一次和陸景灝同床共枕,也就沒矯,直接應下了。
洗完澡換上睡,從浴室出來,忽而想起一個問題:“時衍,你要洗澡嗎?”
這人有輕微潔癖,有條件的況下基本是天天洗澡,有時一天會一兩次。
今天在床上躺了一天,他估計自己都要不了了。
“不用,我早上洗了。”
“行,那明天我再幫你子。”
之前在醫院陪過夏正國,雖然沒有親自伺候吃喝拉撒,但也知道護工每天都會給老爺子一遍,維持干凈。
陸景灝嗆了一下,道:“這種事讓其他人來做就好。”
“行叭。”
夏梓木沒有強求,吹干頭發,便躺上床睡覺。
擔心到陸景灝,特意睡到床的最邊緣。
沒過幾分鐘,后背便上一片溫暖的膛。
他的手搭在腰上,沒有摟著。
故意離陸景灝遠遠的,對方大概是因為拉不,就自己了上來。
夏梓木手向后,他的腰,道:“時衍,你離我遠點,我怕到你傷口。”
這人今天被輕輕拍了一下都痛得不行,睡著后要是不小心又傷到他就麻煩了。
“我只有左手手臂上有傷口,你不到的。”
他的左手搭在腰上,只要不就沒什麼問題。
“我怕我睡著了又到你,下午拍你一下你都痛那樣兒了......”
“那是我裝的。”為了眼前的利益,陸景灝主自,“我沒那麼金貴,你一也沒事。”
夏梓木安靜幾秒,妥協:“好吧。”
他低頭,在發間嗅了嗅,嗓音低低沉沉的:“小乖,等我們回國了,就去把證領了,嗯?”
夏梓木沒有正面回答,“等你病好了再說。”
陸景灝注意到回避的態度,微皺了下眉,“不想領?”
夏梓木指控道:“外界都把楊瑛當你陸時衍未來的太太,我要是突然和你領證,傳出去,那就是小三上位。
“原配變小三,到時候我名聲都被你壞了,你說我想不想領?”
還在氣他之前的所作所為。
“這件事,我已經聯系公關的人在理了。”隔著發,他輕輕吻了下的后脖頸,“放心,你只要和我領證,就是名正言順的陸太太,沒人敢說你的不是。”
面對他溫的哄,夏梓木態度冷淡決然:“再說吧。”
兩人才將升溫一點的關系,瞬間又回到原點。
陸景灝悠悠地嘆口氣,沒再說話。
自己作下的孽,只能自己慢慢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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