綰寧皺眉,心中暗道一句不好。
連忙問道:“去的是誰?去了多久了?走了嗎?”
杜若:“去的是十三公主,已經有一會兒了,現在應該還在國公府,前面沒有消息傳來說人走了。”
綰寧看向君逸,“不行我得回去。”
君逸:“我陪你一起。”
綰寧搖頭:“我來已經夠惹人注目了,你再一起去國公府,怕是那些人的目就要盯著我們了,反而不好。沒事的,東晉不會找事,不過是我心里有些不安。”
君逸見堅持,只得作罷。
“有事一定告訴我。”
綰寧點頭,便向門外走去,杜若隨后跟上。
回程馬車走得很快,綰寧心中想著事,讓杜若把東晉去國公府的事細節說了一遍。
當聽到說楚幽帶了侍還有侍衛的時候,幾乎就肯定楚錦年也在其中。
上午才和楚幽分開,關于君逸的事,也已經明確的跟楚幽表明了態度。照理來說,楚幽不會那麼快找上門,若是找,也該遞帖子上來,或者看看在不在。
現在是未時,午時才過了不久,這個時候上門,一定是楚錦年的主意。并不介意在不在,說明是沖著其他人去的。
前世,也有東晉使臣去國公府的事。而且老夫人在見過他們之后神極不對,后面每次見到都有些言又止,但是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綰寧腦子里糟糟的,想再多也想不出所以然來,心中決定等回去,得想辦法問問老夫人究竟是怎麼回事?
前世沒有多問,是對國公府并不親近,但是現在,是真真正正的把自己當國公府一份子,理應為老夫人分憂解難。
綰寧直覺這件事沒準和有關,但是兩世,東晉使臣都沒有找到這里來。
“杜若,關于我的世,殿下是不是做了什麼?”
杜若以為綰寧是擔心的真實世被發現,從而讓“為國公府兒”的事被人翻出來引起皇帝懷疑,就像當初防著吳氏把這件事出來一樣,
點點頭:“是,殿下理得很干凈,任何證據都沒有了,也查不出來。之前知道的恒王和策王,哪怕說出來,都沒有證據證明,沒有留下禍患。”
綰寧覺面前有一層霧,卻怎麼也看不清。
馬車經過長街,外頭傳來此起彼伏的小販吆喝聲。綰寧打開簾子往外頭瞧了一眼,心中的躁被熱鬧平下來。
合上簾子,閉上眼睛,清空了思緒,讓自己放松下來。
告訴自己不要急,一件一件的來。
前世東晉就沒有惹出什麼麻煩,來一趟仿佛雁過不留痕,不必太過擔心。眼下,要的是和東晉聯姻的事,要和楚幽通個氣。
馬車很快到了國公府。
下了馬車,綰寧直往前廳而去。
杜若讓人喚來管家,管家把事說了一遍,跟杜若來報的,并沒有太大的差距。
綰寧了然,等走到前廳的時候,遠遠的就見楚幽在門口站著。
見著綰寧來,楚幽顯然是嚇了一跳,神一愣,正準備蘇小姐,想起中午二人的談話,又立馬改了稱呼:“綰寧。”
因為不,這一聲綰寧得有些磕。
綰寧并不在意,臉上帶著笑,不聲的走上前,
“來了怎麼也不打個招呼,你頭一回來國公府,我便不在府中,怠慢你了,可別見怪。”
楚幽對上綰寧臉上的笑意,心中發虛。很勉強的扯出了一個笑容:
“我這個人,就是呆不住。別院里什麼都沒有,就想著出來逛逛,見識見識大周的風土人。剛好今日在郡主府認識了你,我便想著來國公府看看,也來不及遞帖子,直接就來了,還你莫怪罪。
沒想到來了之后你不在,我跟宋老夫人相談甚歡,宋老夫人對我們東晉的風土人也頗為興趣。我出宮,便讓下人們跟宋老夫人說道說道,那些民間的小趣事。
宋老夫人見我坐不住,便讓我出來走走。我這剛剛一出來,你就回來了,被你抓了個正著,可千萬不能和外人說,不然我這個沒禮數的名聲就傳出去了。”
楚幽是聰明人,科打諢表齊上陣,說的就像是這麼回事。
這番話乍一聽起來合合理,但經不得細細推敲,仔細一琢磨,便能覺出這話里百出。
東晉要去蘇梨的郡主府都知道提前一日遞帖子,怎麼可能來國公府就這般冒失,而且們也是今日才相識,關系并沒有好到不用遞帖子便可以上門的程度,不然,那失禮。
而且對方是使臣,老夫人哪怕對東晉再興趣,也不會讓一個公主的侍侍衛說著了解,就算如此,楚幽作為主子,也應該在一旁作陪,而不是單獨出來,在外頭站著等,這明顯就是騰地方,自己做幌子。
還有楚幽剛才并沒有說是侍還是侍衛,而是用了一個籠統的稱呼“下人”。
到了這時候,綰寧若還猜不出是楚錦年來了,那未免也太不應該。
綰寧沒有拆穿,笑道:“祖母年紀大了,就聽這些新鮮事。”
楚幽附和:“反正我也無事,就當打發時間了。”
綰寧:“既然如此,那我便盡盡地主之誼,帶你去我們國公府的花園逛逛吧。祖母喜歡花花草草,國公府的后花園里也種了許多,現在臨近冬日,花草的品種不多,但是一眼看過去,卻依然姹紫嫣紅的。”
楚幽原本生怕綰寧會進去,打攪了楚錦年的要事,不得趕把綰寧帶走,連忙回答到:“好啊,那我們去吧。”
綰寧笑了笑,回過的時候,眼睛往屋子里瞟了一眼,領著楚幽往外走去。
等出了前廳的院子,楚幽的一顆心才微微的松了一些。
邊只跟著兩個侍,走到后花園的時候,綰寧讓杜若留在了路口候著。楚幽見狀,沒有自己再帶著人的理,當即也讓自己的侍在口等著。
二人一起往花園中走去。
今日是天,但遠遠的也能見著路上擺著的花盆。
最醒目的是蟹爪蘭,還有排的人蕉,楚幽盡力讓自己的臉看起來平靜,開口夸贊了幾句。
平心而論,對綰寧的映象算不錯,并不想跟綰寧惡。
從小到大,能遇見的人不多,朋友更是一個都沒有。邊有兩個算是心的侍,但到底有什麼也不能跟們說。
今日和綰寧打道,雖然沒有拿到想要的結果,但是不妨礙欣賞綰寧的姿態,心里倒有一種一見如故的覺。
今日的事是欺瞞了綰寧,沒辦法,別無選擇,楚錦年讓做的事,不可能不去做。想到這里,楚幽心中對綰寧生出幾分愧疚,默默的低下了頭。
綰寧看了一眼,徑直開口:
“其實我帶你到這里,也是有話要跟你說。”
楚幽抬頭,向綰寧看過來。
綰寧沒有拐彎抹角,單刀直:
“是關于你和親的事。
如果你想要擺東晉,留在大周,我有一個推薦的人選,只是不知你對自己的婚事能否做主,這個人選,比君策和君恒會好許多。”
楚幽不明所以,沒想到綰寧跟說的是這個,“你說的是誰?我的選擇……其實并不多。”
綰寧點點頭,環顧了一眼四周才開口:“我大周的大皇子,君晟。”
楚幽臉上出疑,很明顯是對這位大皇子沒有任何了解。
綰寧開口解釋:
“大皇子是故去惠貴妃的兒子,惠貴妃從前,是當今皇帝的正妻。
大皇子文韜武略,無一不。占了嫡長二字,本又有能力,便引來了其他人的嫉妒,利用巫蠱之事陷害他,讓他在府中被困五年。
你若愿意跟大皇子聯姻,這件事也能的話。我不能保證你不會卷到政治漩渦里,但是我能保證,我會盡力護著你,大皇子也會……”
大皇子事件的前因后果,巫蠱之事,還有大皇子的境,綰寧都沒有瞞楚幽。
因為若是這件事能,楚幽便是正兒八經的大皇子妃,不希在一開始的時候,楚幽便對大皇子的印象不好。
而且這些事也瞞不住,現在瞞住了,楚幽到時候一打聽,怕是以后都不會再信任,得不償失。
這會明明白白的說清楚,總好過在其他地方打聽到。
楚幽聽完,陷沉思。
綰寧的意思很明顯,是要保住大皇子出山。
對大皇子本不認識,但是聽綰寧的描述,也知道若嫁過去,怕是一時半會并不得安寧。
說實話,這有違背的初衷,若不然選君策君恒就可以。何必選一個被困五年還沾染了巫蠱之事的大皇子。
而且綰寧后面說的兩個保證,若說完全信任,還不至于。但是又約有些躍躍試。
今日,當綰寧在郡主府拒絕的時候,唯一能想到的后果,便是回到東晉,聽從安排,做一個政治犧牲品,和一個能當自己父親的人婚。還要忍他那些見不得人的喜好,為他生兒育……
想到這些,楚幽心里便堵得慌。
那榮安候是見過的,一生鷙之氣,想一想就覺得嚇人,更別說還要和那人過日子。
綰寧給了一個選擇,雖然聽起來道路兇險,但是看著眼前這個人,竟然覺得或許可以賭一賭。
“這件事,我要好好想一想。”
綰寧:“自然,這是大事。不過希你能盡快給我答案。明日午時之前,我希能得到答案。”
楚幽出些驚訝,“這麼急?”
綰寧點頭:“是,時間有些迫。”
話落,一陣風而來,有些涼颼颼的,兩人都沒有再說話,花園里,一片靜謐。
過了好一會兒,綰寧正想提示楚幽回去的時候,楚幽開口了:
“若是我不答應,你會如何?”
綰寧看向:“我會對外放出東晉要和大皇子聯姻的消息。”
楚幽:“所以我答不答應,對你們來說,影響不是很大是嗎?”
綰寧:“不是,若你答應,而東晉也沒有意見,這件事若能,我便能很多的麻煩,而且事做起來會更順利。
若你不答應我,放出這樣的消息,得想辦法不讓人查出來,怎麼京城突然就有了大皇子的消息,多麻煩一些。”
聽著綰寧的話,楚幽想了想,明白了綰寧的意思。
“大皇子被困了五年,出世需要一個契機。東晉聯姻,就是那個契機對嗎?這樣大皇子重新被提起,就不會突兀。”
“是。”
綰寧沒有否認,既然是要合作,起碼態度要誠懇。
這一回,靜謐停留的時間更長,過了大約一盞茶的時間,楚幽才開口:
“這件事我會好好考慮,如果可以聯姻,我會盡快告訴你。如果不能,我也會盡我所能幫你一把。”
綰寧看向,頓了頓,臉上出笑容:
“多謝,若十三有需要我的地方,我一定會盡力而為,東晉太遠,我不過去手,莫能助。但若留在大周,我必定盡力。”
楚幽說出最后這句話,綰寧看向。
若不能和親,那麼便幫。這話,綰寧心存激。
楚幽聽到的回答卻是苦笑了一聲,倒也沒有拒絕。
沒有什麼需要綰寧出手相幫的地方。能說出剛剛那些話,純粹只是對綰寧映象不錯,看在綰寧的面子上,想要結個善緣。
事實上,能做的也很有限。
綰寧回過,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回了吧,今日天不好,改日天晴,便來國公府吃個便飯。”
聽著這話,楚幽愣了愣,臉上出一個笑容:“好。”
若能有個朋友,似乎也很不錯。
此后再無話,二人靜靜的往外走。
眼看著距離侍們守著的口子還有百來步的時候,楚幽停了下來?
察覺到楚幽的作,綰寧側過:
“怎麼了?”
楚幽抬頭,看相綰寧:“我能見一見大皇子嗎?”
一開始說要回去,除開要請示楚錦年的原因,還有一點是,并沒有完全信任綰寧說的那些話,而想要自己去打聽打聽,確認一下綰寧所言的真實。
但剛剛想通了:這種事,綰寧應該不會騙,這種能查到的消息,綰寧騙沒有任何意義。
再說了,若真的查到了綰寧說的是假話,再反悔也能有理有據讓綰寧啞口無言。
現在,腦中出現一個設想:若綰寧說的是真的,或許……真的可以賭一賭。”
綰寧的子完全側過來,面對著楚幽,對上的目:
“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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