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顧婉儀的奇行，戚嬤嬤早有耳聞。

有想過對方會直接拒絕。

然而姜嫻沒有，沉：“我向來愿意聽取下屬的意見，給你一刻鐘的時間說服我。”

戚嬤嬤一時語塞。

孕婦不應跑，這不是常識嗎？讓那些想害顧婉儀的宮妃看了，怕是會笑著想不必出手，孩子自己會掉：“雙子的人,是該穩重些。”

姜嫻若有所思：

“雙子，要的運量得翻倍。”

“娘娘閑不住的話，等生產完，坐完月子之后，再不遲，”戚嬤嬤何等人？在這兩日的觀察下,發現顧婉儀和其他妃嬪最不同的地方，便是極坐著無所事事，見到的每一刻手上都有活兒：“娘娘把原本早上跑的時間分配給別的事，也不算閑下來，不然娘娘每跑一步，都是把碧華宮宮太監的頭顱別在腰帶上跑啊！”

“要是娘娘真想的話，便把跑改作走，既對孩子有好，又舒暢了心。”

姜嫻聽完，覺得非常可以，同意把早上的晨跑改慢走。

不僅想要保持運量，早上運更是能調一整日的神。

帕梅拉的強度太高，上回想跳，近的宮呼啦啦的跪了一地。人家也是來打工的，姜嫻不想嚇得們惶惶不可終日。

“娘娘愿意聽勸便很好。”

戚嬤嬤一臉欣：“接下來便是放寬心，旁人來碧華宮作客，無論對娘娘說什麼，娘娘都不必往心里去。”

戚嬤嬤猜得不錯,碧華宮果然熱鬧了起來。

陸容華登上門來,撇了一眼桌上剛用過的玉蟬羹有殘余的辣椒，笑道：“妹妹吃這個竟然也要加番椒？都道酸兒辣,妹妹這一胎看來是位公主了。”

其實那加了辣椒的玉蟬羹是陳常在吃的。

陳常在的部不疼后，雖然不敢再去長春宮了，卻饞上了辣椒。辣椒在燕赤朝名為番椒，是外族進貢的稀罕，宮里人吃不慣這個，只有章賢妃吃，但一個常在份例里卻是沒有的，只能來主殿跟姜嫻討要。

吃完，還沒來得及收拾，陸容華就找上門來了。

姜嫻笑瞇瞇聽說：“是位公主也好。”

“妹妹可真會安自己，”陸容華掩面笑：“誰不盼著生個皇子，好讓下半生有所依靠呢。”

后宮里能對孕婦使的手段，其實沒電視劇拍的那麼玄乎。

一來是高純度且靠譜的無無味毒不好找，醫療科技條件擺在那，要真能混進宮，先不用管打胎的事，黨第一個牽頭狂喜,皇帝分分鐘先嗝屁。

二是大可不必。

古代推崇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德，一個從呱呱墮地就宅在閨中的宅,素質欠佳，摔一跤，個驚，胎就掉沒了，更何況妃嬪都是不足二十歲的小姑娘，沒發育完全就提前上崗，子骨弱。

紅花和麝香倒真有流產的功效，也是永不過時的宮斗經典款。

只是這倆等于下死手，也得有門路弄來藥，又有手段使到碧華宮里頭。

普通妃嬪就只能來點心理攻擊了。

換作其他封建思想荼毒的有孕妃嬪，被全后宮的目注視，番拜訪，怕是心里真要犯嘀咕，是自己嚇自己就夠喝一壺的。

陸容華打的便是這個主意。

甭管效如何，橫豎不能讓姜嫻這胎懷得太舒坦。

陸容華給姜嫻灌輸了一大堆重男輕的思想，而只笑著反問：“姐姐的下半生居然沒有依靠麼？臣妾的下半輩子也賴定主意要依靠皇上呢。皇上不到三十，正當盛年，姐姐竟然已經想起下半生無人可依的事了，臣妾想都不敢想。”

陸容華明顯一噎，板起臉來：“顧婉儀不必故意曲解本宮意思，本宮不過為你擔憂罷了，誰料你竟這般不識好人心。早知道你是這樣的，本宮就什麼也不用說了，就連碧華宮這里曾經……罷了，你既不聽，本宮也不做這個壞人，便把這事忘了吧！”

起，拂袖而去。

躲在屏風后的陳常在鬼鬼祟祟地走出來：“碧華宮發生過什麼事？”

戚嬤嬤正要阻攔提起這事。

然而碧華宮最快的，除了顧婉儀的步速，便是陳常在的，攔不住的。著急：“陳常在，既然宮里有孕婦，說話該注意些忌諱……”

“不是過胎，就是死過人，還能是什麼事？想讓我好奇，戰戰兢兢地去打聽，看到別人諱莫如深的反應夜不能寐，怕是想多了。”姜嫻輕描淡寫地幫陸容華把話說全了。

不就是工位死過人嗎？

后宮的螺釘不怕這個。

見姜嫻是個膽的，戚嬤嬤也放心些了，倒是方才問得最快的陳常在，竟是瑟了一下：“荷香我害怕，今晚賞你和我抵足而眠。”

荷香的白眼差點翻到后腦勺去。

碧華宮日防夜防，架不住姜嫻出門，有一回遭了暗算，了刺激的貓從路旁的草叢撲出，驚了的步輦，使步輦墜落到地面上。

只是宮還沒來得及當人墊子，便見們的主子已是穩穩落地，還有空去扶了一下要被步輦倒的枕秋，本人沒丁點傷。

姜嫻回頭朝戚嬤嬤笑：

“打鐵還需自，嬤嬤你說可是？”

嬤嬤不懂，但嬤嬤大震撼。

※

有這格在，前三個月過得安然無恙，就是把脈的時候，孫太醫凝神道：“胎相沒有之前那麼明顯了，但總來說，龍胎十分健康，娘娘大可放心。三個月后，胎兒已穩，吃食上就不必那麼苛刻要求了。”

“這點倒是不擔心，”戚嬤嬤在碧華宮待三個月，待得臉都微微凹進去：“娘娘唯獨在飲食上很遵醫囑，也聽奴婢的勸。”

依看呀，顧婉儀真是個怪人。

若看行事，任妄為。

但落到個人上，則非常隨和，清粥小菜照吃不誤，既沒有不吃的，也沒有吃的，論貌和氣質，確是像不沾人間煙火的謫仙。

“那便好，以臣之見，婉儀娘娘的確養得極好。”

有從系統兌換的藥保胎，姜嫻也免孕期反應所苦，模樣本來與有孕之前相差不多，甚至姿更玲瓏浮凸，是都包裹不住的曼妙。

是以這些天來，皇帝遭了大罪。

心肝寶貝材變滿了，卻只能看不能吃。

謝徹心心念念著，卻不大記掛胎兒——十月懷胎的是子，也就子才會和自己相連的胎兒有著天然的，謝徹對這皇嗣的覺相當復雜。

一方面是皇嗣誕下來，代表他是個能生的，皇位更穩了。

另一方面，他委實是對素未謀面的兒沒有，看他跟看宗室小孩兒一樣，很沒有為人父的真實。

姜嫻深知這一點，盡量把他拽過來一起胎教，見證胎兒每日長大，培養。

可是效不高。

謝徹很愿意來“胎教”，但那是因為他樂意陪伴嫻兒。

他也承諾會給皇嗣最好的。

不論男，都是燕赤最尊貴的皇子公主。若是聰慧出有才干，便培養他為大將軍或者下任帝王，若散漫好風月，也有大把錢財供他無憂一輩子。若為公主，便配上最好的兒郎，一輩子不男方的氣。

談不上，有點好，絕不討厭，狗得明明白白。

姜嫻：【系統，我發現了，孩子他爹對孩子的覺，和我對他的觀差不多。】

姜嫻：【行為滿分，態度零分】

風水流轉，轉到家崽上了。

姜嫻嘗試對皇上更好，好度是功刷出來了，但都歸在頭上，與崽無關。

正常的方法解決不了，只能想想盤外招。

在系統商城看了一圈，卻沒發現有能用的，只能向系統進言：【系統，我想讓胎兒進皇帝的夢境，提前培養父崽，你看能不能申請個這樣的消耗品下來？我可以寫個項目申請書。】

系統：【……】

真寫了，系統也真的上去了。

系統的上級AI沒想到還能有這樣的需求，胎兒還沒出生，就需要親自去經營塑料父崽關系了：【要實現宿主想要的效果，需要用到很高級的科技，但考慮到人文關懷和人道主義，我們定了一個非常優惠的價格。】

別說，姜嫻手上還算有點小錢。

懷孕給發了一大筆的宮斗點數獎勵，每次有人害，都能收割一筆，所以用不能打草驚蛇為理由，著戚嬤嬤不讓去上報太后——韭菜得慢慢割，怎能一下子燒個呢！

這便保持后宮中的可持續發展。

【名稱】：夢（親子版）

【類型】：一次消耗品

【功用】：宿主腹中的生命能夠進生學父親的夢里。

【備注】：新項目試用中

姜嫻興致地購了十個。

翌日，若有若無地問起皇上可有做夢。

謝徹猶有余悸：“有，朕夢到在一空地上，周圍空白一片，地面上有一個掌大，渾紅的怪追著朕跑，極為可怖。”

姜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