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從來沒有人會嫌棄自己活夠了。

大概只有海娜了吧。

從幾年前，得病的時候，的所有時間就是在病床上度過的。

的醫療費高昂的嚇人，那是這輩子都沒見過的那麼多錢。

所以當知道自己得病的時候，就已經放棄了生的希。

是塞爾……

塞爾給拿的醫藥費，還讓好好養病，不要想太多。

海娜剛開始還不知道塞爾是從來弄來的那麼多錢。

他們同樣都是貧民窟里長大的孩子，哪裡見過那麼多錢呢？

可塞爾卻真的將醫藥費拿來了，還每個月都不的打賬過來。

後來，當海娜在新聞電視上，看到塞爾的新聞時，才知道，原來塞爾為了自己，竟然去搶石油。

他是政府的頭號通緝犯，甚至上頭有過命令，只要看見塞爾，不能活捉就直接槍斃。

也是那個時候，海娜才知道，塞爾為了讓自己活下去，有多努力的在替爭取機會。

可不想要塞爾這樣……

想要從前的那個，從前那個會笑會哭，會心差，會發脾氣的塞爾。

現在的他，變得冷無，變得連都快要不認識了。

昨天的新聞也看了。

塞爾殺了警察，這下他是真的徹底被歸類為恐怖分子里去了。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

都是因為想活著。

如果不想活了，是不是塞爾就不用過的那麼辛苦了呢？

的這條命，本來在幾年前就該丟掉的，他們貧民窟里長大的孩子，生了病，哪裡會妄想有錢治病呢？

這幾年，已經是來的了。

早就不應該活在這世上了。

「你說的是什麼胡話？」塞爾皺眉，「什麼活夠了？海娜，你還這麼年輕，你還有大好的時沒有去經歷……」「別說這些虛的了。」海娜直接打斷他，「塞爾，我們都是貧民窟里長大的孩子，如果當年我不生病，你也不會去做恐怖分子，我們也許會結婚，會為了生活的柴米油鹽而焦慮，我們也許還會生孩子，

日子過得幸福又艱難。但是不管怎麼樣，都不該是現在這個樣子。」

說的很慢，話語從裡一個字一個字的流出來。

說的是沙特語，旁人聽不懂。

但霍琰多能聽懂一些。

他看著海娜，又看了看塞爾，眼神裡面有幾分複雜。

蕭茉就站在他的邊，輕輕扯著他的袖子，低聲問：「他們在說什麼？」

「生活。」霍琰答。

生活？

蕭茉有些詫異地看了他一眼。

他們現在面臨的是生離死別的事，竟然在話家常？

塞爾沉默著，沒有說話。

可是他的眼睛卻越來越紅了。

海娜看著心疼，出手去，捧住塞爾的臉，輕聲說：「塞爾，現在收手還來得及。你殺人，搶石油，在沙特早已待不下去了。現在你這樣子，人們暫時還認不出來，可時間長了，你就走不了了。」

「走？」塞爾眼睛潤，「你在這裡，你讓我走去哪裡？」

「我已經跟醫生說過了，停葯，停止治療。」海娜笑了笑，「我現在這樣的撐不了幾天。你對我已經仁至義盡了，我不是不知道恩的人。」

正因為知道恩，海娜才必須讓塞爾現在就收手。

否則時間再晚，他也許就真的走不掉了。

也看出來現在病房裡的另外那幾個人實力都不簡單，只要他們願意，絕對可以讓塞爾平安離開沙特。

「我不會走的。」

塞爾搖著頭，他握了海娜的手，演技閃過一抹堅定：「不管用什麼辦法，我都要讓你活下來！」

「塞爾……」

海娜還想說什麼，只是沒說的出口，塞爾就轉頭對霍琰說：「再生病毒，在哪裡？」

哪怕海娜不同意，他也必須讓活下來！

也許將來會怨恨他，可是……那又怎樣？

只要還活著，就好。

哪怕活著恨他，他也無所謂。

「塞爾！」海娜沙啞著聲音他，「你想幹嘛？」

「我必須要救你。」他說，「我不會讓你死的，海娜。」

他只剩海娜一個人了，他不會讓死。

聽著他們兩人之間的對話，霍琰的心裡，突然有些理解他。

如果是他的人，在病了這麼久以後終於有了希，他也不會放棄的。

在這一刻，霍琰的心裡，突然有了決定。

他對塞爾說：「請你跟我出來。」

蕭茉知道他要做什麼，也沒有出聲。

剛才在外面，米問是怎麼想的時候，就說了。

霍琰想怎麼做，那就怎麼做。

不會阻止。

雖然知道再生病毒不能完整的帶回去，對霍琰的影響很大。

但是……

這是霍琰自己決定的不是嗎？

沒有權利阻止。

目送著霍琰跟塞爾出去以後，蕭茉才走到病床邊，看著床上的海娜，輕輕嘆了口氣。

米則是扯了扯蕭茉的手，拉著走到了一邊，低聲道：「其實我的建議是，最好不要再生病毒。咱們現在已經重新聚到一起了，又是在城裡面，雇傭兵都在周圍，塞爾不敢對我們怎麼樣。」

一邊說著，又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海娜，道：「再說了，還有海娜在，他不敢做什麼。」

但蕭茉只是笑著搖了搖頭：「這是霍琰的決定。」

「你這人……」米對實在是無奈了，「你就沒想過後果？」

「想過。」蕭茉說，「最差的結果就是死嘛。但是怎麼可能呢？我們怎麼可能會死？」

對這件事十分自信。

米扶了扶額頭，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而外面，霍琰跟塞爾之間的談。

「天黑之前，我會將再生病毒給你。」霍琰說。

「好。」塞爾也知道越到後面，事就越急不得。

霍琰啟，正要說話，突然看見有兩個穿制服的男人朝他們走了過來。

他們目凝聚在塞爾的上，單手捂著腰的位置，一看就是在準備拔槍了。「走。」霍琰臉上的神沉斂下來，對塞爾道，「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