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前幾日蕭彌月帶著嬴初妤一起去南宣王府了,去做什麼不知道,他問過嬴初妤,嬴初妤只說是南宣王想見故人之,說蕭彌月只是去拜見南宣王敘舊而已,他也懷疑其中有貓膩,卻也很篤定嬴初妤不敢瞞,沒想到嬴初妤瞞了,蕭彌月也深藏不超乎想象。
若是徐家在拉攏蕭彌月……那就棘手了。
蕭彌月道:“陛下說的也沒錯,胳膊擰不過大,蕭氏再是百足之蟲,到底不及皇權,怎麼可能跟陛下抗衡,但是陛下別忘了,能錦上添花的東西,往往都是可以致命的,我蕭家掌控軍權鎮守一方百年,立下戰功無數,施恩眾多,留下的舊部和恩惠人脈,即便不能搖陛下的江山,也能讓大燕一番了,不管是南宣王府還是榮王,只要我肯,都是他們爭相想要的助力。”
眼見皇帝愈發搖和顧慮了,蕭彌月繼續道:“陛下就算想殺我,今日宮宴即將開始,我是宮參加宴會的榮王妃,如果現在就死在這里,陛下對外上下都代不了了,如果陛下現在不敢取我命,后面就更加顧慮重重了吧?所以陛下,您何必要這樣自取其辱呢?是想要嚇唬我一番而已?可您料錯了,我不是被嚇大的,陛下的君威,我從來都不怕。”
皇帝又怒極反笑:“好啊,你這些年做小伏低,一直都是裝的?朕就納悶了,為蕭氏郡主將門虎,還是蕭拓的兒,你怎麼會是這般德行,竟然都是偽裝的,現在這樣的,才是你的真面目?”
蕭彌月嘆氣道:“芳華面目如何不重要,重要的是,陛下要知道三思而后行,芳華總得為君分憂分析利弊,讓陛下好好權衡,不然陛下一氣之下,讓暗的人出來將芳華給砍了,芳華沒命,陛下也為難,都是得不償失。”
皇帝咬牙,臉眼神都沉到了極點。
蕭彌月還是很有腦子的,他知道蕭彌月的欺瞞和耍弄,確實是氣得不行,剛才也確實有了殺心,留著人在暗候命,就是為了看看蕭彌月會怎麼表現,若是不好,便直接理了。
而蕭彌月的這些話,看似沉不住氣破罐破摔,實則也確實讓他投鼠忌了,他確實不敢這個時候要蕭彌月的命,起碼蕭彌月不能現在死在這里,不然說不清楚,而蕭彌月一旦今日安全離開,即便以后能殺了蕭彌月,誰又知道蕭彌月可有留下什麼患。
不過這丫頭著實不簡單,他留了人在暗候命,蕭彌月竟然察覺到,只怕不只是醫厲害,還有別的能耐。
皇帝目審視,道:“既然你慣于偽裝,那此前對太子的那點心思怕也是裝的,朕此前許你事以后能嫁給太子,你才愿意為朕辦事,也是對朕虛與委蛇,這樣看來,以太子為餌,也是不能讓你聽話辦事了?”
蕭彌月冷笑:“一個陛下已經要放棄的儲君,自然沒有任何力,何以值得我冒險?難道還指著以后陪他圈死?”
這般直言道出皇帝的真實心,讓皇帝有些始料未及。一時無言。
之后,皇帝深沉的老眼中劃過一抹狠辣:“既如此,那朕只能另想對策了。”
說著,他拍了拍手,蔽于暗的顧增走了出來,皇帝低聲吩咐了什麼,顧增便默默離去,很快返回,手上拿著一個皿。
蕭彌月眼看著顧增將拳頭大的小罐子打開,再尋來一杯水,將罐子里的東西倒進水里,遞了上來。
雖然看不見是什麼,但是蕭彌月也大概猜到了。
皇帝問:“你自己服下,還是朕讓人幫你服下?”
蕭彌月看著顧增遞到面前的東西,問晃:“陛下這是要下蠱?打算以蠱控威脅芳華辦事?”
皇帝沒否認,一副老謀深算的樣子道:“既然以尊位利益是不了你了,朕也只能另想辦法,此前便罷了,朕尚且沒有把握你能辦朕想讓你辦的事,可如今你既然與嬴郅親近至此,想來你想要他的命,是極其容易的。朕豈能就此放過你這把刀?”
蕭彌月明白皇帝的打算,似笑非笑道:“既然陛下從他得知了芳華通醫毒之,就該知道,尋常的蠱毒是控不了芳華的,我自己大可將蠱毒出。”
皇帝確實知道通醫毒,但是卻并不覺得多厲害,且再厲害,也有些東西是憑醫毒之再高絕也解不了的,皇帝不以為意的狠笑道:“那又如何?你再厲害,能解世間萬種毒,此蠱毒也不你能解的,朕既然用在你上,這自然不是尋常蠱毒了。”
這麼有把握?
蕭彌月挑挑眉,接過前裝了蠱毒蟲卵的水杯,看了一下,又聞了一下。
雖然也算是無無味的,但是其實這世上也并沒有真正無無味的東西,到了一定的境界,就沒有什麼事可以逃得過的嗅覺的,何況蠱毒蟲卵這種東西,理得再干凈,都是有味的,聞了一下就發現了其中關竅。
怪不得皇帝這麼有把握,竟然是這玩意兒。
看來這次姜嬛來燕國,帶來了不好東西啊,這蠱蟲,可不正是當年心培育的好東西?
以前想辦法以極其繁復的法子養出了好些毒蠱,卻不是直接用來下在人上控折磨人,而是用來提煉毒煉制劇毒,而這些提煉出來的劇毒,便是煉毒的毒引。
說起來,嬴郅的毒,毒引就是出自這類毒蠱,是練的諸多劇毒中的其中一種而已。
因為是以特殊法子養出來的東西,除了無人能解,所以姜嬛送來這些東西給皇帝,皇帝也才能如此有把握,在明知道通伊頓的前提下,還在上用這些東西。
可惜,是姜姮啊,哪能失足栽在自己的東西上?用養的蠱來對付?呵,那不能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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