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說到了這事,陸風禾也就把人都了過來,好讓們也提前收拾東西。
碧荷是不放心單獨留下的,若只是管管院子,碧荷倒也可以勝任,可出門了,金寶他們回來了,怎麼也會些賬冊遞些條子進來,這些事兒,碧荷可做不了。
綠芙帶著柳葉兒留在了毗陵,青菱跟船到京都,翠芝和碧荷帶著香芽兒同陸風禾一路去夔州。
至於去夔州的小丫頭使丫頭婆子,那是一個都不帶的。
人員安排了好,該收東西的就要預備收拾起來,省得到時候要用了又抓瞎。
劉瑞帶著金寶依計劃裝了船就出發了。
在金寶他們出發的前一天,江寧府來人求見,
陸風禾猜到估計是沉南珣那邊來的人,讓門房把人帶到了前院的花廳坐著。
就來了兩個人,他們在江寧登記了南北貨行,一個老一些,留著鬍鬚的孫貴,說自己是南北貨行的掌柜,另一個年輕一些的,看起來十分瘦弱,甚至還沒有孫貴的板,是南北貨行的管事,王亮。
陸風禾倒沒問多問什麼,沉南珣既然派他們來了,那肯定該代的就代清楚了。
孫貴恭敬地行禮之後說了沉南珣的安排,「主子讓小的們聽主母差遣。」
陸風禾愣了一下,「我若沒有差遣呢?」
「那就讓小的們自己看著辦。」
陸風禾目瞪口呆,「沒了?」
孫貴補充,「主子還代賬冊每月給主母,再沒有其他的了。」
陸風禾一臉不可知,派人來搞了個南北貨行,就不代點什麼?就這樣放心?
沉南珣還真就這樣放心,做買賣,他是個外行,便也不指導行了,給了本錢就讓他們自己出來折騰,船就跟著陸家船行的船走,人也都派過來了。
沉南珣倒是放心了,陸風禾不自覺就上了心。
陸風禾把擔心遞給了孫貴,「這兩天在毗陵,你們可以再去尋尋,另外,兩淮江南已經秋收了,世子可有代糧食的事?」
孫貴和王亮對視一眼搖頭。
「讓你們做什麼買賣也沒說?」陸風禾不死心地又問了一句。
兩人還是搖頭。
陸風禾心在哀嚎,得,這還真是吃準了自己不可能不管啊。
「你們也別著急回江寧,今日回去想清楚你們要收的貨,明天再進來回話。」
這勐地給陸風禾弄了個南北貨行來,陸風禾也有點兒暈,既然要做貨行,那也不能憑心隨便收了拿去賣吧。
陸風禾看著準備告退的兩個人,又問起了話。
問他們之前的邊市開的時候,他們去了沒,都有賣什麼的,什麼走俏,沉南珣給了多銀子,把自己能想到的都問了個遍。
「你們去尋貨吧,既然世子讓你們來尋我,我總是要做點什麼的,船到時就直接去陸家船行定,我會同船行大號招呼。」
陸風禾思來想去,自己能做的大約也就是看看賬,每走一趟把把關,再同陸家船行打個招呼,提供點便利,再多的也有心無力了。
等二人都走了,陸風禾派人去陸二郎那邊遞了條子,說了貨行的名字,這名字也是很隨意了,直接就了風行貨行。
茶葉都運了出去,貨行的事,自己能想到的也都代了,就等著啟程往夔州去了。
箱籠都收拾好了,結果,事不遂人願。
九月初五這天夜裏,三更天都快過了,宅子大門被敲響了,是來報喪的。
報喪的人只說了,他們老太太沒了。
門房就往裏面報,老太太沒了,陸風禾被香芽兒醒,得了消息整個人都傻了。
老太太沒了?祖母?
陸風禾一直說服自己冷靜下來,老太太沒事,唐大夫前幾日才調理了,還留下方子,還說老太太子比老太爺好上不,怎麼可能這樣突然。
陸風禾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手抖得裳都套不上,還是香芽兒幫著穿好的。
等陸風禾穿戴好素白的裳,由翠芝和香芽兒兩個人扶著走到前院的時候,趙氏、陸四娘子和陸八娘子已經坐上了車。
「八哥呢?」陸風禾問。
秦玲兒拉著陸風禾冰冷的手,「你八哥先去了,禾娘……」
秦玲兒想安陸風禾,可遇上這樣的事,實在說什麼都顯得十分蒼白了。
陸風禾地握著秦玲兒的手,一雙不安地眼睛看向趙氏。
趙氏也很不解,前兩天才去過老宅,一點徵兆都沒有。
毗陵不似京都,有嚴格的宵,夜間也不會止百姓行走。
可儘管如此,這個點了,路上除了醉鬼和更夫,也不會有其他人了。
夜深人靜,騾子的啼聲和車軲轆聲都顯得格外清晰且響亮。
也正因如此,車裏的沉默也愈發讓人不安,得了消息的眾人都手足無措,每個人都心事重重,至於想的是什麼,只怕每個人都不一樣。
還沒到老宅就遇上了騎馬迎來的陸八郎。
秦玲兒聽到是陸八郎的聲音就挑開簾子,「你怎麼迎出來了?這都沒幾步了。」
「去西府,不是這邊。」
「什麼?」陸風禾開秦玲兒問。
不遠就是拐進老宅的巷道了,說話的功夫又有人從巷子裏出來,只是看起來不是主子,都是走路。
「祖父祖母好著呢,是西府叔祖母沒了。」
陸風禾鬆了一口氣。
趙氏也咒罵了一聲,「這報喪的小廝也真是的,也不說清楚是哪裏的老太太,真真嚇死人。」
虛驚一場,眾人重新定了定心神,騾車重新走了起來,趙氏才問走在車邊的兒子。
「可知道是怎麼回事?」
陸八郎搖頭,「不知道,老宅這邊我到的時候已經都出門了,我也只見到老福叔,說是西府老太太,是守夜的丫頭起夜,發現老太太手在床幔外面,過去說是把老太太手放回被子,結果老太太已經僵了。」
陸風禾對西府老太太其實沒有太深的印象,最深刻的印象大概就是老太太一的佛香味吧,手上或是頸間時常帶著佛珠。
分家時陸風禾還見到老太太了,乾瘦的一個老太太,神倒是十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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