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能不知道A級是什麼概念，這麼跟你說吧，自靈氣復蘇到今日，所有出現過的‘門’里，A級以上屈指可數，就跟王侯一樣稀缺，而這種等級的門每次出現，都產生了極大的災難……”

沈前凝神聽著，卻是約記得在不牙谷出現的那道“門”，當時在孫大尉口中是C級。

而C級的“門”便冒出了一個山海怪，那A級的“門”只會更可怕。

“‘門’里有什麼？”

“不知道。”

“不知道？”沈前一愣。

“‘門’是被那妖開啟的，或者準確一點的說，是用靖城學生們的開啟的。”

胡老頭臉上浮現痛苦神，“那些傻孩子，全都沖出去為江承夜求，王侯還沒來得及有作，站在他們背后的那個人已經揮起了屠刀……”

“十六條人命啊，卻了最后一稻草，鮮為引，‘門’被推開了。”

“那是極嚴重的事故。”

“‘門’在出現的一瞬間，就把學校毀去大半，數以百計的人被那道‘門’吞噬，這其中有學生，有老師，也有…………”

聽著胡老頭晦的語氣，沈前反應了過來，“你的暗對象，那個教授？”

“在最后時刻推開了我，我的左……就是在那個時候沒了的。”

胡老頭失魂落魄的說道：“在更多的人被波及之前，平伯果斷出手，把那道‘門’封了。”

“為什麼不直接毀掉那道‘門’？”

沈前想到了區天空之中那些或遠或近的朦朧霧，不由驚訝道：“難道所有的‘門’都無法毀壞？”

“‘門’連接著未知的維度，也或者平行空間，不管是什麼，它都等同于是時空通道，時空如何毀滅？”

胡老頭搖頭，“即便是王侯也沒辦法，甚至，很多‘門’反而唯獨是王侯無法通過，其中原因我也不得而知。”

沈前沉默著，消化著這些信息。

雖然其中還有很多迷霧，但十年前那件引發了諾大波瀾的事他總算是搞清楚了大概。

“所以就因為發生了這件事，很多師生丟了命，江中軍武才被迫閉校？”

“嗯，這一閉就是十年啊……”

胡老頭慨道，“以前我以為十年很短，如今才覺得漫長。”

“那次事件引發的連鎖反應實在太多，無數家庭被牽連，而我也丟了軍職……

“高層下達了封口令，畢竟‘門’的事本就是機，再加上這件事本帶來的影響實在太過惡劣……江承夜連同靖城這十六人，自然就了某種忌。”

沈前恍然，“怪不得這麼多年再無人提及他們，也沒人知道他們去了哪里。”

沈前看著那斑駁的十七座墓碑，卻也不知道是否該同他們。

“我的人走了，我視為子侄的人也都不在了，只有我一個瘸子，帶著他們的冠回了靖城，把他們葬在了這公墓背后，甚至，我連為他們買個正經墓地的錢都拿不出來……”

胡老頭再次老淚縱橫。

“可是老子真的不甘心啊……”

“他們不該被如此對待，都是一片赤誠的孩子，也許有沖，但卻不是不可原諒的罪過啊！”

“甚至承夜，我總覺得他或許也有某種苦衷，你說呢？”

對于胡老頭希冀一般的詢問，沈前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或者站在大家的角度，苦衷并非那麼重要。

就像那些枉死在那次事件之中的師生，面對他們的家人，難道一句苦衷就可以揭過一切嗎？

胡老頭似也沒指沈前回答，喝完最后一杯口之后，胡老頭將酒瓶一丟，忽的正道：“沈前，老頭子我可以求你一件事嗎？”

“您言重了，請說。”沈前約已經猜到了什麼，嘆息道。

“去江中軍武吧。”

胡老頭無比誠懇的說道：“軍武既然重開，也許……也許有可能查清當年的真相，這件事一定還沒有結束，我有一種強烈的覺，承夜說不定還活著。”

“還活著？”沈前一怔。

“當時在‘門’封閉之前，那個人帶著昏迷的承夜進了‘門’，所以我才有這種判斷。”

沈前一時無言。

他只是突然意識到，胡老頭以佝僂姿態在靖城生活了十年，淪為最底層的保安，并非是就此消沉。

他，只是一直在等著。

等軍武重開的這一天。

甚至也許在他的心中，還存在著某種奢一般的念頭，那就是他的那個人，也還活著……

“如果你答應的話，老頭子我愿意付出一切去幫你。”

胡老頭輕吐一口濁氣說道，“至余守巳還記著一些分，這次軍武重開，我也謀了個活計。”

“還是干保安？”沈前意外道。

“其他的我也不會了，當然，這次回去就是看大門，卻不可能再坐辦公室了。”胡老頭自嘲一般笑道。

“山海看大門，聽著還真是有些怪異。”

沈前了眉心，想了想開口道：“胡大爺，我很想答應你，可是……”

“我們再去另外一個地方看看吧，也許能讓你改變一些主意！”胡老頭卻是打斷了沈前，站起來往外走去。

沈前搖搖頭，把手中的白放下，最后看了一眼那些就像是在無聲注視著他的斑駁墓碑，跟了上去。

兩人連同遠遠跟隨的刀九一路沉默著，又走回了南城，最后來到了一片城中村。

沈前有些錯愕，因為南城雖然經濟落后，城中村有很多，但像眼前這麼破落的卻依舊是數。

低矮不一的房子，毫無規章的胡分布著，甚至許多都是用塑料板簡單的糊了一下門窗。

延綿而過的臭水散發著略顯刺鼻的氣味，到都是散落的垃圾堆，便是路邊的貓狗也瘦骨嶙峋。

三人一路向里，沈前到了許多好奇而又警惕的目。

這讓沈前略顯復雜，因為這幾天下來，靖城不認識他的人已經不多了，但這里比比皆是。

最后，胡老頭停在了一條狹窄的巷子口。

“這里面生活著約莫十戶人家，都是當年那批孩子的家庭，他們還留在靖城。”

看著沈前臉上浮現的驚詫神，胡老頭卻是淡淡道：“很難想象吧，為什麼會落魄至此？”

“你沒有為人父母過，大抵是理解不了那種，自己的孩子沒了卻連知道真相的權利都沒有，他們為了討一個所謂公道不知道了多罪……”

“站在城主的角度也不會同他們，無論是江承夜還是其他人，承載了那麼多靖城的氣運，最后不僅沒有回饋，甚至還給靖城的氣脈造了反噬。”

胡老頭簡單解釋了一下因果。

“不是總共十七人嗎，怎麼只剩下了十戶人家？”沈前疑道。

“有的散了，有的瘋了，也有的死了，這同樣是被氣運所累的結果，靖城氣運……也不會待見他們的。”胡老頭低沉道。

沈前明了的點頭，他們的孩子損害了靖城氣運，這就像是冥冥中的因果。

他們留了下來尋求真相，就會被氣運潛移默化的反噬。

“這些年要不是我一直想辦法幫助他們，現在也許連十戶人家都沒有了。”胡老頭輕嘆。

沈前這才想通了剛才沒想通的一個問題。

那就是胡老頭雖然瘸了也沒了職位，但好歹也是山海強者，怎麼就窮得只能五塊錢的煙，而且連買墓地的錢都沒有，原來都花在了這里。

胡老頭說完，帶著沈前來到了小巷的最深。

“這里是？”

沈前敏銳的察覺到，眼前這戶人家才是胡老頭真正想帶他來的地方。

“進去看看就知。”

胡老頭直接推開了沒有上鎖的門，眼是一個柵欄圍出的簡單小院，樸素且干凈，比沈前想象的順眼的多，甚至在門口角落，還養了一些綠意盎然的盆栽。

小院里有兩間挨著的平房，胡老頭徑直帶沈前來到了右邊那間，然后將那扇本防不住任何東西的木門推開。

不到十平方的狹小空間被布置了臥室模樣，有一張梳妝桌和一張鋪了潔白床單的單人床，床上還有一個小熊玩偶。

胡老頭走了進去，沈前卻很抗拒。

這明顯是一個的閨房。

主人不在就這麼進去也太不對勁了。

沈前剛想出聲詢問，但當他目轉到床邊的墻壁上時，卻忽的怔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