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武藥劑學院。

離開已經有好幾天的程山河終于帶著衛思鑒歸來。

衛思鑒迫不及待的去尋找沈前，獨自一人坐在辦公室等待的程山河，終于慢慢從那種異常興的狀態之中冷卻下來。

以他的閱歷和修為，像這樣連續幾天于之中簡直是不可思議。

但程山河卻覺得很正常，因為不僅僅是他，哪怕是藥劑學院的院長，同時也是華夏煉藥科學研究院院長的丘之鑒，也如他一般了數天。

而此刻，對方還在實驗室，等著自己帶沈前去見他。

“如此天才，當華科院。”從來都按照章程辦事的丘之鑒慨嘆一聲，直接開出了一張院長特批的委任書。

只要沈前在其上簽字，立馬就能為華科院有史以來最年輕的院士。

“造化”藥方變為現實，這就是滔天之功。

不知道將來有多垂死的山海，將因此避免徹底隕滅的厄運。

藥方若能善加利用，就真真是功德無量，造化無數。

不過更讓一幫院士震撼的是，沈前提出的理論將徹底顛覆煉藥第三定理。

雖然這一點還在論證之中，科學院也有不爭議，但程山河覺，沈前應該是對的。

煉藥學七大定理，都是煉藥宗師提出，又經過百般論證，堪稱煉藥學科的總綱。

如今，卻是被一個十七歲年一語推翻。

這才是真正能震煉藥界的大事。

一旦經過論證發現沈前是對的，所有煉藥師都會記住沈前之名。

在程山河思緒紛飛的時候，氣吁吁的衛思鑒終于折返。

見他后空空，程山河不由一愣，“人呢？”

“沒找到啊。”衛思鑒無奈道，“我到都找過了，就是不見沈哥蹤影，他電話也打不通……”

“他難道已經離開北都了？”程山河皺眉猜測道。

“可他也沒和我說。”衛思鑒撓了撓頭，“難道沈哥是故意的？”

程山河心中一，隨即恍然的嘆息道：“我估計他猜到自己拿出‘造化’藥方的舉，必然會引發風波，這是在刻意逃避啊！”

“沈哥不愧是吾輩楷模，事了拂去，毫不在意這些虛名！”

衛思鑒不出了崇拜神。

“是我淺了，原本還想直接為他爭取副教授一職，那就暫緩吧。”

程山河思索一番，越發覺得沈前不愧是煉藥奇才，低調斂，大概也只有如此品的人才會在煉藥學上有如此就吧。

轟隆！

就在此時，一道恍若悶雷般的聲音響徹天地，隨即便是地山搖，屋的門窗玻璃紛紛碎裂，桌椅傾斜，猝不及防的衛思鑒差點摔倒在地上，幸虧程山河及時扶住了他。

“發……發生了什麼事？”

回過神來的衛思鑒目瞪口呆，“地震了？”

“北都地下有雷石加固，不會是地震。”

程山河卻是面凝重，搖頭道，“而且那聲音似乎來自地上。”

程山河放開衛思鑒，快步走出了房間，衛思鑒也趕跟上，兩人來到了走廊之中。

放眼看去，自南向北，俱都是一片狼藉。

甚至有一些老舊的樓房，墻已經出現了開裂跡象。

許多人此驚嚇都紛紛跑到了戶外，滿臉茫然。

“燕山公，你這是何意！”

就在這時，天空一陣風云變幻，隨即凝了一張遮蓋千米的大臉，五生，怒然問道。

“是吳部長！”

不人都認出了這張經常出現在電視上的大臉，紛紛驚呼。

而他出口的話，卻也更讓眾人震驚。

剛才的靜，是燕山公引起的？

此時，北都南邊的天空上出現了一道影，他穿黑，負手而立，臉還殘余著極度的冷意。

“我……失態了，抱歉。”

燕山公似乎在克制著某種緒，他深吸一口氣緩緩道：“今日損失，梅苑都會一力擔之，若有傷者，也會賠償。”

天空之中的大臉先是皺眉，但很快，他似乎看到了什麼，臉迅速轉為驚訝。

“你……咦，梅苑發生了何事？”

“……無事。”

燕山公臉又沉了下來，不愿再多說，下一刻形已經消失在了天空之中。

而吳煒的大臉，也在若有所思之中緩緩消散。

程山河和衛思鑒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困。

他們也不傻，從兩人簡短的對話之中還是聽出了一些東西。

很顯然，梅苑出了什麼事，而且是極為嚴重的事，才會讓燕山公如此失態，乃至于沒有控制住輕重，發泄般的引發了一場風暴。

不僅是兩人，無數人心中的好奇都被勾了起來，恨不得立馬跑去梅苑探究一番。

可惜，卻終究無人敢這麼做，生怕被暴怒的燕山公一掌拍死。

……

而此刻梅苑之中，一片死寂。

負責守衛院墻的十個山海強者匍匐在地上，雖沉默無言，但那略微抖的形還是暴了他們的恐懼。

寒泉汩汩，兀自有寒氣冒出，飄在這花園之中。

燕山公就站在寒泉旁邊，面漠然，但眼神深，卻是有著不斷跳的怒氣。

在另一側，站著他的幾個弟子。

燕山公這一生收了八人，除了閉關養傷的澹臺沁與尚在外未歸的三人，剩下的四人卻是都在此了。

此刻，他們也都微微垂頭，不愿直面師尊最熾烈的怒火。

以老師的心，竟是沒控制住的力量，若非在最后時刻燕山公將大半力量都傾瀉進了虛空，只怕此刻梅苑方圓千米之，已經化為了一片廢墟。

他們能明白老師的憤怒。

為了此次布置奪天之陣，老師不惜親自出面，四走訪王侯，卻不知付出了多代價和許諾，才換齊了所有材料。

但這一切，都隨著半個小時前，當老師跋涉萬里終于歸來、卻發現本應在寒泉之中的道石不見了的時候，化為泡影。

這等打擊，即便是王侯也不可能無于衷。

“又過了半個小時了，所以誰能告訴我，道石……究竟是如何丟的？”

燕山公低沉的聲音緩緩在花園之中響起。

遲疑了一下，那為首的山海強者還是站起來，恭敬卻又堅定的說道：“梅苑竊，我等死罪，但……請燕山公明鑒！”

“無論是這幾個日夜，亦或是之前的無數個日夜，我等承蒙燕山公恩惠，肩負守衛梅苑之責，從未敢有毫懈怠！”

“我敢以道心起誓，昨夜到今日，絕沒有任何外人出過梅苑，即便是剛才，我已經徹查了梅苑所有角落，也沒有發現任何侵的痕跡！”

那山海強者說完，便垂首等候。

燕山公一陣沉默，然后看向了自己的幾個弟子。

三弟子郭周遠最能理解燕山公的心思，當下開口道：“老師，昨夜到今日我就在居所中靜休看書，沒發現什麼異常。”

有了郭周遠帶頭，聶寒、王朔幾人都紛紛主匯報了自己的行蹤。

燕山公沉凝不語。

“老師，會不會是梅苑部有人……”

六弟子任子罕忍不住開口道。

燕山公卻是搖頭，很是篤定的說道：“梅苑無異。”

簡簡單單四個字，直接掐滅了這種可能。

而郭周遠等人也沒有質疑。

燕山公是王侯之中的頂尖強者，本就有察一切之能，至梅苑中如果有人心懷鬼胎，或是了什麼手腳，絕對瞞不過他的眼睛。

他說沒有，那就是沒有。

包括那守衛外圍的十個山海強者，如果真的說了謊燕山公也必然會有所察覺。

沒有人能在王侯面前說謊。

燕山公深吸一口氣，剛想用推演之，來找到唯一的真相，忽的，一道曼妙影出現在了花園之中。

沒有再穿黑長，而是換了一素的練功服，卻更顯得拔潤。

“老師。”

澹臺沁聲音清冷，即便面對的是燕山公，也沒有多表。

“為何不繼續養傷？”

燕山公皺眉，唯有他知曉澹臺沁的傷勢有多嚴重，幾乎了基。

和姜歡也不是簡單的“短暫手”。

這等層級的天才，即便無心分生死，也不可能真的留手。

越是差之毫厘，其中的鋒就越兇險。

姜歡在那一戰之中了傷，澹臺沁卻是差一點直接隕落。

因此即便是道石失竊這麼大的事，燕山公也沒有想著非要澹臺沁出面。

澹臺沁的神有些怪異，罕見的出了言又止的神，但最終還是淡淡道：“來為老師分憂。”

“嗯？”燕山公一怔。

“寒泉既然為活水，老師可曾檢查過水底？”澹臺沁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水底？

這句話一出，花園之中所有人都是愣住了。

“不可能！”郭周遠直接搖頭，“最開始我也想過這種可能，畢竟寒泉是連接著北都的水脈的，可我剛才已經進寒泉查看過，地底的陣法并沒有被破壞的痕跡。”

其他人包括那些山海強者也都是微微點頭。

寒泉在梅苑的部，他們并不負責巡守，但不代表院就真的是防衛薄弱。

先不提一般況下燕山公都會在院坐鎮，不可能有人可以混進來，就算燕山公不在，但梅苑部也被各種陣法包圍，非留有印記之人進其中等于自投羅網。

而寒泉地底，也被燕山公親自布下了守衛陣法。

就算燕山公并非專陣法的王侯，但王侯就是王侯，哪怕隨手布下的陣法也非同小可，更別提像寒泉水底的護衛陣法必然是燕山公心布置。

山海也不可破。

“要通過一座陣法，難道蠻力破壞是唯一的途徑嗎？”

澹臺沁淡然道。

一語驚醒夢中人，燕山公眉頭一挑，忽的拂袖，“都讓開。”

所有人都瞬間退到了遠。

嘩啦啦！

燕山公手一攝，在眾人震撼的眼神之中，整個寒泉都飄了起來。

就好像有一張無形的大手，牢牢托住了那冷冽的湖水。

寒泉之水，何止萬噸，在半空之中出全貌之后蔚為壯觀，尤其是還能清晰看到在其中游的一條條魚兒。

泉水被托起，也出了那鋪滿了各種好看石子的地底。

燕山公再一拂袖，道道紋路亮起，一座藏的陣法就從湖底出了蹤跡來。

那一道道芒合縱連橫，約組了一個八卦圖形。

八卦是陣法之基，人族目前使用的大多陣法都是八卦形狀。

燕山公的目便順著那些合天地至理的紋路不斷延，忽的，他目一頓。

“老師？”明白燕山公可能是有所發現的澹臺沁出聲詢問。

“這里的陣石有過移的痕跡，雖然不明顯，但與我記憶之中的細微之不符。”

燕山公目凝視著那個地方，輕聲說道。

院中所有人都是悚然一驚。

“老師，真的有人在不毀壞陣法也不驚您的知的況下，通過了這座陣法？”

郭周遠滿臉的匪夷所思，顯然難以理解這種事是怎麼發生的。

燕山公面不，卻是順手一抓，那一塊呈淡藍之、有磨盤大小、形如棋子的圓形石頭便飛了起來，直直的落到了岸邊。

“我仔細探查過后，發現這塊陣石因為泉水的日夜沖刷，已經失去了靈韻，只是此前沒有察覺罷了。”

燕山公搖頭，淡漠道。

眾人走上前去仔細查看，果然，那陣石上刻畫的道道陣紋已經有不都變得模糊。

“老師，您是說，有人發現了這塊陣石的，然后從這里通過了陣法？”

聶寒問道。

見燕山公點頭，聶寒卻是不能釋懷，他忍不住走到寒泉邊上，往下看去。

此刻在那暫時干涸的泉底，那道道芒縱橫之，類似這樣的陣石何止上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