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前是突然被劇烈的顛簸給震醒的。

他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臉朝下趴在地上，而地板竟然還在旋轉。

略微愣怔了一秒鐘，沈前反應過來自己是在飛機上。

周圍的人也在驚呼，好似是飛機遭遇了某種強烈氣流，整個機都在傾斜。

和Q彈撞到了沈前懷中。

回過神來的沈前憑借著強大的平衡能力站了起來，同時將懷中驚的空姐扶正。

“謝謝您。”

那空姐向沈前道謝。

“怎麼回事啊！”

“嚇死我了……”

頭等艙的客人在飛機重新平穩之后都是忍不住出聲埋怨。

“對不起，對不起……”

顯然空姐也是不著頭腦，只能不斷的鞠躬道歉。

很快，來自駕駛艙的機長廣播響了起來。

“各位旅客，非常抱歉剛才發生的事故給您帶來的驚嚇，已經和塔臺確認，飛機發生劇烈顛簸的原因是北都發生了地震事故……”

北都地震？

沈前忍不住走到窗前看去，隔著稀薄的云層也看不出什麼來。

但一想北都高手如云，王侯都不止一個，應該也沒什麼大事。

坐回座位上的沈前，正想端起空姐送來的熱咖啡喝一口，他忽的愣住了。

等等！

……我為什麼會在飛機上？

沈前霍地站起來，轉頭四下看去，頭等艙只有八個座位，他很快就找到了坐在后排的刀九。

刀九看起來倒是沒剛才的顛簸影響，正撕扯著一塊牛排吃得真香。

沈前拍了拍腦袋，既然刀九也在，那說明這不是夢。

可沈前分明記得，自己前一秒還在和丁一道別，正準備給對方一個晚安吻來著。

再之后的記憶就消失了。

下一刻，就是沈前剛才睜開眼睛的時候。

這種悉的覺讓沈前意識到了什麼。

腳邊無意間到了一個袋子，沈前低頭一看，又左右環視，頭等艙互相之間的座位都有一段距離，從位置來看，這個麻布袋子應該就是自己的。

可……看著好陌生啊。

而且麻袋上還沾染著跡。

系統又干嘛了？

沈前生怕打開麻袋，里面是一顆淋淋的人頭，因此他沒有魯莽，而是假寐般躺在了座椅上，這才將意識沉了系統界面。

儲存掛機記錄的書柜之中，果然多了一個閃爍著熾亮芒的文件夾。

一般而言，掛機文件上的芒越強，代表系統消耗的能量越多。

如此明亮的芒，在過往的掛機記錄之中十分罕見。

沈前又是好奇又是納悶，你不是號稱能量不足了嗎，怎麼還這麼奢侈？

意識集中，那個顯示日期為“”的文件夾就被打開，一行文字浮現出來。

“備注：本次掛機無戰斗經驗，無訓練記憶，為節省能量，除‘布陣’部分僅留下文字記錄供宿主瀏覽。”

破陣？

沈前一愣，破什麼陣？

不過看到并沒有戰斗經驗，沈前也安心了一些，看來麻袋里并不是誰的尸。

他繼續看了下去。

“你和丁一告別（22：32）

丁一以宿舍可能關門為由想要留宿（22：34）

你拒絕了對方（22：34）

……”

沈前：？

瞪大眼睛的沈前良久無法回神，那種突如其來的失落將他整個人徹底淹沒。

……系統你還是個男人嗎？

哦，抱歉，忘記你本來就不是人。

覺自己錯過了人生巔峰的沈前，心痛得難以呼吸。

不知道過了多久，沈前才從那種抑郁的狀態之中緩解過來。

他選擇暫時忘這件事，接著往下看。

“……

丁一緒不佳的離去（22：35）

……”

又得想辦法解釋了。

話說丁一會不會覺得自己有什麼疾？

沈前了眉心。

“……

你預訂了第二天的機票并提前讓刀九到機場等候（22：39）

你打車來到了萬通購廣場青年路店（22：51）

你找到了一家停止營業的潛水專賣店（22：53）

你破門而（22：56）

你挑選了一整套專業級潛水設備（23：02）

你讀了設備使用手冊（23：07）

你在貨柜找到了潛水教學盤（23：08）

你開始沉思（23：09）

你領悟了資深潛水技能（23：10）

你按照標牌價自行打了8.8折外加賠償損害的玻璃門共計留下了元（23：12）

你離開了萬通購廣場（23：15）

……”

沈前的角了。

雖然欣于系統在這種時候還記得買東西是要給錢的，不過你這個自己給自己打折就很秀。

同時更深的疑也隨之浮現在沈前心中。

買潛水設備做什麼？

“……

你步行繞過監控來到了武定河邊（23：31）

你穿戴好潛水設備后跳進了武定河（23：34）

你潛了武定河底并順著暗流進了地下水脈（23：39）

你通過水脈來到了梅苑地下（00:13）

……”

梅苑！

這不是燕山公的居所嗎？

沈前目一凝，明明是已經結束的事，但他心跳還是有些加快。

畢竟，這是一個頂級王侯的居所！

系統來梅苑做什麼？

“……

你潛到了梅苑的寒泉下方（00:14）

你被‘十方鎖星陣’阻隔（00：15）（注1）

檢測到未知危險于是你原路返回（00:17）

……”

沈前一怔，系統放棄了？

不對。

沈前又看了看地上的麻袋。

系統肯定不是一無所獲的，不然他現在也不會和刀九坐在飛機上跑路了。

沈前耐著子接著看了下去。

“……

你從武定河邊上岸（00:55）

你打車來到了華夏國家圖書館（01:09）

你破解了安保系統并進了大樓（01:14）

你來到了圖書館的18層（01:16）

你再次破解了門并進了限制區域（01:18）

你找到了‘陣圖區’（01:19）

你看著滿屋子的陣法書籍陷了沉思（01:20）

你繼續沉思（01:21-03:24）

（系統能量下降至20%，發紅警告）

你從沉思中醒來（03:25）

你領悟了‘十方鎖星陣’的布陣方法（03:25）

（點擊獲取‘布陣’方法及相關陣法經驗）

……”

……臥槽！

沈前難以表達自己此刻的。

這算什麼？

無路可走就自己修一條路？

雖然早就對系統神話般的學習能力有所領教，但沈前依舊被震撼到了。

他不知道“十方鎖星陣”是什麼級別的陣法，但那里可是梅苑！

極有可能，這陣法就是燕山公親手布置。

一個王侯刻下的陣法，怎麼可能簡單？

陣法一道極為冷門，就在于其中的知識極為艱，像是沈前的三師兄石定言涉獵極廣，同樣算是通陣法之道。

但在他口中，花了二三十年研究陣法一道，也不過是堪堪門罷了。

即便其中有謙虛的分，也足以說明陣法一道的高深莫測。

但在系統這里，卻是只花了兩個小時從無到有，直接學會了這門陣法。

只是付出的代價，卻是系統的能量直接下跌到了20%的紅線，再降的話，系統就會直接開啟自我保護模式，進強制補充能量的階段。

不過反過來想一想，系統的計算能力無人出其右，既然花費了如此大的代價，只能說明梅苑之中有更加值得的收獲。

梅苑能有什麼？

聯想到在百王殿得到的消息，沈前其實已經有了一些猜測。

他深吸一口氣，接著看了下去。

“……

你重新進地下水脈并來到了梅苑寒泉的地底（04:19）

你通過運算找到了‘十方鎖星陣’的（04:27）

你功通過了‘十方鎖星陣’（04:39）

你進了寒泉并得到了一百一十二斤‘道石’（04：40）（注2）

……”

果然是道石！

沈前深吸一口氣。

那麻袋之中裝的是什麼就不言而喻了。

趁著無人注意自己，沈前沒忍住好奇悄打開麻袋看了一眼。

麻袋之中裝著的是一種呈現淡青之的不規則石頭，每一塊約莫掌大小，乍一看很像是普通石頭，但盯得久了，一種奇怪的覺開始浮現在沈前的心頭。

沈前忘記了今夕何年，也忘記了何地，逐漸有一種超的錯覺。

忌投影突兀的出現在沈前腦海之中，在沈前徹底迷失之前將他喚醒。

驚醒過來的沈前出了一冷汗，不敢再看，重新掩好了麻袋口。

倒不是這道石本是什麼邪異之，而是那些石頭上的淡青花紋，看似零碎，卻仿佛藏著某種天地至理。

對于一心向道的武者來說，只要看得久了，就會不自覺的沉溺進去。

然而本的境界，卻又不足以支撐去消化這麼高級的天地至理，就會出現被反噬的況。

長出一口氣的沈前回過神，再聯系到剛才北都莫名發生的地震，猛然醒悟。

……不會是和自己有關吧？

道石的珍貴可想而知，不然也不會在百王殿里引發激烈討論。

甚至所有人，都或多或的流出了羨慕。

畢竟，這可是那澹臺沁滅世得來的寶。

燕山公為了道石，都不惜親自奔走……也難怪自己能順利得手，估著那時候燕山公多半是不在的。

否則系統再牛，也不可能在一個頂級王侯的眼底下行竊功。

至于山海倒是好說，即便是山海，也不可能時時外放神力知四周，尤其是在自己家里……

燕山公，多半是震怒了。

幸好自己已經溜了。

只要回到靖城，就不會再有任何意外了。

唯一讓沈前疑的是，腦海里的掛機文件卻還有長長一串，很明顯系統似乎還干了其他事。

帶著好奇，沈前繼續往下看去。

“……

你把‘道石’藏進了水脈（04:42）

你通過寒泉進了梅苑的后花園（04:44）

你收斂全氣息緩慢繞過了聶寒和郭周遠的居所（04:59）

你翻墻進了澹臺沁的居所（05:03）

……”

我勒個去！

沈前瞬間瞪大了眼睛。

澹臺沁是何人？

那可是和自己大師兄并列的恐怖存在，山海之中的天花板。

作死也不是這麼作的吧！

然而，令沈前更加震撼的還在后面。

“……

你來到了澹臺沁的室（05:05）

你破解了門上的防衛陣法（05：08）

你在室的最底層找到了正在打坐療傷的澹臺沁（05:09）

……”

看到這里，沈前不自覺松了一口氣。

原來對方傷了。

而且從自己完好無損這點來看，對方的傷勢只怕還不輕。

沈前不確定澹臺沁能否察覺到自己的存在，但估著當時對方應該是屬于無法行的狀態。

可問題又來了，系統去找澹臺沁做什麼？

從過往系統和打道的經歷來看，沈前忽的有一種不太好的預。

“……

你掉了澹臺沁的上（05:10）

……”

沈前:“……”

我沈前本是正人君子，你為什麼要干這個？

沈前心如麻。

……不過話又說回來，視頻呢？圖片也行啊！

沈前覺得系統總是抓不到重點。

玩笑歸玩笑，沈前還是不能理解系統公然耍流氓又是為了什麼。

他定了定神，繼續往下看。

“……

你從澹臺沁的前拿走了空間晶石（05:11）（注3）

你從晶石中獲得了能量補充（05:12）

（系統能量補充至54%，警戒解除）

你幫澹臺沁治愈了道基之傷（05:19）（注4）（點擊獲取‘療傷’記憶片段）

你幫澹臺沁穿好了服（05:23）

你離開了室并原路返回（05：29）

你從武定河游出并打車前往機場（06:25）

你和刀九登上了前往靖城的飛機（07:59）

你因為過度的疲憊而陷了沉睡（08:01）

（系統能量已補充至81%，狀態良好）

……

注1：十方鎖星陣為燕山公據八卦鎖星陣推演自創，陣法等級評價為A。

注2：道石為大道生滅時的留產，極其稀有。

注3：澹臺沁的空間晶石中含有大量來自異世界的源石（源石是道石的伴生，是能源經過高度之后的結晶，可幫助系統補充能量）。

注4：道基損壞可危及生命，極難治愈，系統在療傷過程中推演出了澹臺沁的大道脈絡，觀看記憶片段可提前幫助宿主‘尋道’。”

最后這一段容不是太多，但其中蘊含的信息量卻是極大，沈前一時間都有些消化不了。

原來系統之所以耍流氓，是因為對方把空間晶石藏在了口。

沈前心中一，重新拿起麻袋，探手進去翻了翻，不一會之后手掌一頓，再拿出來的時候，手中已經多了一條項鏈。

項鏈的款式極為致，細長的銀鏈子，盡頭是一個不規則的七邊形青底座，底座上鑲嵌著一顆漆黑如星辰、足足有拳頭大小的黑晶石。

原來澹臺沁的空間晶石款式是一條項鏈，怪不得會掛在服里面。

沈前恍然的同時，也約聞到了一幽香。

這塊空間晶石比起老柳那塊大了一圈不止，比起沈前的更是天壤之別。

可惜款式太娘，而且沈前也不敢真的拿出來用。

不過沈前也算明悟了系統如此執著的目的，原來能量補充的關鍵藏在這條項鏈里。

此時不是查看其中有什麼的時候，沈前先把項鏈收了起來。

再一個讓沈前驚訝的是，系統居然主幫澹臺沁治療了傷勢。

看來在為道德君子的自己的熏陶下，系統已經學會了等價換，有從良的趨勢……也不對。

哪有從良的人把人家服的？

這麼一想，沈前又覺得很矛盾。

但不管怎樣，從系統的描述來看，澹臺沁當時的狀況很糟糕，也算是救人一命了。

當然，真正讓沈前神一振的，還是系統終于學會了在關鍵節點錄制視頻。

別誤會。

沈前興趣的絕對不是療傷的畫面，而是系統所說的大道脈絡。

這是山海才可以及的領域，但是聽系統的意思，似乎自己有著提前尋道的可能。

這就很離譜了。

于是沈前抱著觀學習的心態，正襟危坐，一臉嚴肅的提取了那個記憶片段。

嘶，這大道脈絡……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