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但兇,還兇得理直氣壯。
葉微恆沒,隻往他後看了一眼,「這是什麼?」
聽到他這麼一問,季風揚才記起自己是來幹嘛的。
但脾氣又發了,頓時有點下不來地,隻好含糊道:「隨便折的,就當是你給我理傷口的謝禮了。」
本來不發脾氣,他還能正常說出一番道歉哄人的話來。
可現在,就弄得有點拉不下臉了。
見他隻說是謝禮,葉微恆也並不多說,便也將這一瓶子摺紙鶴當做謝禮收下。
象徵的理了傷口,兩人這才算恢復如初。
在季風揚還沒有訓練出山時,傷,遛狗,逗葉微恆,就了他生活的全部。
他總覺得自己跟冬天這個季節有很深的緣分,生命中所有記憶深刻的事幾乎都發生在冬天。
有一個再也回不去的冬天,也有一個很想珍藏的冬天。
譬如第一次跟葉微恆配合執行任務,就是在十九歲那年的初冬。
他穿梭在極黑的寒夜裡,冒著風雪躲避十幾個黑保鏢的追捕,遊刃有餘地融於黑暗。
藍牙耳機裡是葉微恆的聲音,略帶責備地教育他,要他嚴格按照計劃來,一秒都不許他行差踏錯。
而他總是不以為然地囂張,笑得張揚,就是不肯好好聽話。
結果回去之後,葉微恆又生了氣。
其實也能理解,他們都是第一次執行危險任務,隨時都有可能喪命,自然會張。
季風揚花了好幾天時間,各種死皮賴臉才把人哄好,為此還把自己一星期的糖都搭了進去。
「這可是我最喜歡的口味,全都給你了,別生氣了行不行?」
「你幹嘛嚴肅刻板得像個公務書?搞得好像我是個被你管教的半吊子總裁?」
「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嗎?書大人。」
他纏著葉微恆從樓上跟到樓下,又從客廳跟到廚房。
大概是被他吵煩了,葉微恆總算肯賞臉,接了他手中的糖。
季風揚這才手了自己的臉。
「臉做什麼?」葉微恆問。
季風揚:「沒什麼,就是想看看我這臉皮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厚了。」
葉微恆:「……」
當時他還不知道,葉微恆是沒有味覺的。
直到後來在院子裡偶然聽見陸千山和葉微恆說話。
因為看到葉微恆吃糖,陸千山覺得很稀奇,便問了他,「你不是沒有味覺嗎?怎麼還吃糖?」
葉微恆低頭看了看手裡的糖紙,點頭「嗯」了一聲,並未多說。
可季風揚卻心裡不是滋味,當天晚上就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到了半夜越想越氣,又衝去了隔壁房間。
「你沒有味覺,為什麼不告訴我?」
「為什麼要說?」
「你這樣,我還天天讓你吃糖,還問你好不好吃,這不是……」
「不是什麼?」
「不是往你傷口上嗎?那我什麼人了?」
本來葉微恆還不解,聽到他這麼一說,也微微愣了幾秒。
季風揚就是這樣,極盡張揚,直來直往。
說完見他不說話,兩個人便陷了短暫的沉默。
過了半晌,季風揚才平靜地問:「怎麼弄的?」
葉微恆垂下眸子,嗓音聽上去比平時了幾分冰冷,「都是小時候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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