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宏住著的西側院，相較于楚新月母住著的院子，稍顯安靜了幾分。

裴家的人也得了消息，裴家六爺裴爍已經騎著馬趕了過來。

此時楚新月剛到的時候，正好陳太醫也在，在低聲與裴爍說著什麼。

看到楚新月趕了過來，裴爍忙從椅子邊站了起來，沖楚新月抱拳行禮道：“九小姐，九小姐好些了吧？珩婉怎麼樣？”

裴爍剛才也想去看看珩婉，不過孩子剛病好，他又是一路風塵仆仆，上裹挾著冷風怕在沖撞了孩子。

便是先來看看七弟，不想七弟瘦得了形兒，到現在也沒有醒過來，還在用參湯吊著氣息，可見是累到了極致才會這樣的。

對于弟弟這一家子，他現在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只能由著他們自己折騰去吧。

只是別將一條命待了便是。

楚新月忙點了點頭，視線看了一眼暖閣里躺著的那個人，俊的眉頭微微蹙了起來。

陳太醫雖然不曉得這些人之間的彎彎繞繞的關系，可也覺得氣氛有些尷尬忙笑道：“九小姐不必擔心，七爺沒什麼病，就是整個人太累，太困了。”

“等歇夠了也就醒來了，不過到底是年輕一些底子好一些，若是我們這些老人，這麼熬，怕是這條命就代在這里了。”

“七爺也不是單單這一次熬出病來，怕是早就殫竭慮，長時間煎熬著，等他醒來后還是好好調養一下為好，切不可再這麼下去了。”

陳太醫雖然年歲大了，卻最是個細心的，代了幾句后便開了方子給了楚新月。

楚新月忙命下人去后面的庫房里抓藥，長姐從太醫院里又送來一大批藥材，甚至臉配藥的小藥也送過來兩個。

總走了陳太醫，楚新月和裴爍兩個人坐在了側廳里，神微微有些尷尬。

楚新月是向不說話，裴爍是經過了那麼多破事兒后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楚家子。

他這兩年，心里也著很多的話想要說出來。

“九小姐，”裴爍還是開口了，“兩年前的那件事，我也有錯。”

楚新月好不容易從兩年前的噩夢中走出來，此時裴爍又提及兩年前，攥著茶盞的手微微發。

裴爍嘆了口氣道：“當初是我誤會了，當初在梅林里我認錯了人，將八小姐錯認了你。”

“那時也是我不好，我沖撞了八小姐，與八小姐發生了幾句口舌之爭，當下氣不過便和上山尋我的七弟說了。”

“七弟也是個急躁子，當下便約了你去梅林見他，不想……”

“裴六爺！”楚新月拼命制住了心底的抖，忙止住了裴爍的話頭道：“過去的事就讓他過去吧，我已經不記得了，也不必再提及。”

裴爍的臉微微一僵，吸了口氣道：“九小姐，我曉得你不愿意提及過去，可那兩年的過去，我還是想說說。”

“我曉得你恨我弟弟，可他這兩年找你找瘋了的。”

“軍隊練不顧了，最的劍也不顧了，他丟下赤焰軍副將的名頭和大好的前程都不顧了。”

“他到打聽你的下落，有幾次非要進宮找你長姐問清楚，若不是估計裴家會被滅門，他還真的就闖進宮里頭去了。”

“這兩年，他所有的銳氣都消磨得一干二凈，你就是那塊兒磨掉他銳氣的石頭。”

“九小姐，其實你不知道的是他背著你從狼群中殺出了一條路，最后差點兒被狼咬死，還將死死護在懷前。”

“從那一刻起，他就已經對你深種，他真的很在乎你們母子。”

“如果這個世界上誰能對后悔這兩個字深有會的話，非他莫屬，他此時真的很后悔對你說過的那些話，做過的那些事，他……”

“六哥，你話……太多了，”一道清冽消瘦的高人影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側廳的門口。

側廳里坐著的兩個人齊刷刷表僵在了那里。

裴爍忙站了起來走到了裴宏面前，抬起手，微微攥了拳卻是輕輕砸了一下裴宏的肩頭。

即便是這麼一個玩笑的甚至是親昵的舉，都讓裴宏一個踉蹌差點兒摔倒。

裴爍忙將他扶住，裴宏臉微微有些尷尬，視線卻落在了楚新月的上，竟是來看自己了。

裴爍瞧著弟弟那個魂不守舍的樣子，暗自苦笑，他還是走吧，呆在此什麼忙也幫不上，估計是遭人家嫌棄了。

果然他們老裴家的規則就是不一樣，人如手足，兄弟如服。

那……他走！

裴爍忙轉走出了側廳。

下人們這些日子也瞧出來自己主子和裴家七爺之前的扯不斷理還，也紛紛退出了側廳。

側廳里頓時顯得的空曠了起來，裴宏吸了口氣，本來想要朝著走過去，不想自己躺了這麼多天，其實不必說這幾天，便是在過去的兩年時間，他已經是心俱疲。

他差點兒栽倒下去，楚新月驚呼了一聲忙上前去扶，抓住了他的手臂。

楚新月看出來裴宏這是累到了極致，剛要喊下人進來再去找陳太醫過來瞧瞧，誰知道喊出來的話卻被裴宏接下來的作瞬間止住。

裴宏死死抱住了楚新月，將整個人按在了懷中。

以往佯裝的強勢和霸道，在這個人面前然無存。

“對不起，對不起，新月，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我欠，我無恥，我不是個東西，我……”

裴宏說不出話來，將抱著，恨不得將進自己的骨中。

“兩年了，”裴宏聲音沙啞得厲害，“整整兩年了，我幾次都撐不住只想去死，死了你興許就氣兒順了。”

“可是我不敢死，我到底還是怕了，我找不到你，總歸這口氣咽不下去。”

“直到我看到了婉寶，我更不敢死了，我的兒如果沒有爹爹護著，不管是帝陛下還是的那些姨母姨父們，終歸不如自己的爹娘親切一些。”

“我……”楚新月被他箍著說不出話來，覺渾的骨頭都要被勒斷了，有些無所適從，心頭卻也是沉甸甸的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