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合知很張穆長縈的境。

中秋晚上才得知自己母親去世的真相，又被莫久臣看見穆長縈與自己在一起一聲不發的帶走。莫久臣絕非善人，他擔心穆長縈會出事。

所以，在中秋節之后的沒幾天，顧合知決定親自拜訪煦王府。

丁午傳話：“王爺，顧大人來了。”

穆長縈一口茶卡在嗓子里差點噴出來，小心翼翼的看向正在煮茶的莫久臣，不敢吭聲。

關于太后娘娘給煦王府添加妾室的提議，穆長縈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和莫久臣商量商量，于是二人來到茶室。天漸涼，莫久臣手想要煮茶，這才有了二人在茶室一個煮茶一個喝茶的場景，還沒等說正事呢，顧合知的到來可是打的穆長縈措手不及。

莫久臣氣定神閑的繼續煮茶，淡淡的說：“這麼激做什麼？”

穆長縈拿手帕著邊的水漬，心虛道：“茶太燙了。”

“涼涼便是。”莫久臣毫沒有要見顧合知的意思。

穆長縈將茶杯推的遠一些，說：“王爺有事要忙，我先退下了。”

“本王無事。”莫久臣敲著炭火：“留下喝茶。”

“哦。”穆長縈一團。

莫久臣又給“柳扶月”舀了一杯茶，對丁午說：“讓他進來。”

穆長縈低頭吹著冒熱氣的茶水，后悔沒告訴顧合知自己沒事，以免他別瞎擔心。

等了一會兒的顧合知知道自己可以后院后，跟著丁午急匆匆的來到茶室，只是一眼就看到一抹白的影正在低頭品茶，看到穆長縈現在無礙，他終于可以放心下來。

“下拜見王爺，王妃。”顧合知規矩的行了個臣子之禮。

莫久臣繼續弄著炭火，頭都沒抬：“顧大人坐，嘗嘗本王的茶。”

莫久臣這般自然讓顧合知充滿警惕，他看了一眼眼神示意讓自己坐下的穆長縈，在茶桌的另一側坐了下來。

茶室里安靜下來。只有炭火劈里啪啦聲和穆長縈喝茶的時候吹著熱氣的聲音。

莫久臣專心的煮茶，舀了一杯，像是主人待客一般將茶杯推到顧合知面前：“凡是喝過本王茶的人都說茶水不好喝，顧大人第一次品嘗本王的茶，本王很想聽你的想。”

顧合知只是來看穆長縈的，哪里想要喝茶。只是現在坐在這里已然是如坐針氈，這杯茶不得不喝。

顧合知謝過莫久臣，抬起茶杯，聞著還不錯，輕輕抿了一口回味片刻，頓時變了臉。

難喝！太難喝了！穆長縈這張不挑食的還真能喝得下去。

“如何？”莫久臣問道。

穆長縈低下頭喝茶，心里想著別看，覺得茶還行，說不出不好喝的話。

顧合知放下茶杯，說：“王爺想聽真話還是吹捧？”

“真話為何？吹捧為何？”

“真話是難喝，吹捧是別有一番滋味。”

“那便是難喝了。”莫久臣毫不在意繼續煮茶說，似乎不將顧合知的話放在心里。

穆長縈可是不想讓氣氛更加的尷尬，一口喝盡剩下的茶將茶杯遞過去：“我覺得還行，王爺再給我一杯吧。”

穆長縈笑得時候眼睛彎了一條，分不清是真心還是假意。

莫久臣給舀了一杯，說：“這麼難喝的茶，難為你喝那麼多了。”

怪氣！

穆長縈趁著莫久臣不注意瞪了他一眼，接過茶杯放在桌上等茶水放涼。

外面是秋風，湖面上漂浮了不的落葉。

穆長縈撐著下看著外面的景，嘆不知不覺之中都快到深秋了。

“顧大人最近與東宮走的很近，來本王府上作甚？”

莫久臣的話將穆長縈的視線拉回來，回過頭在右手邊的莫久臣和對面的顧合知反復看。清楚，擅長藏的高手們準備過招了。

顧合知說：“王爺言重。下只是忙于大理寺公務不曾與一方走的過近。只是太子殿下佐政，拿了大理寺多數案宗查看，下出東宮也就勤了一些。”

莫久臣輕笑：“大理寺在顧大人的帶領下在朝中聲勢越來越大，大有匹敵史臺之勢。”

穆長縈暗自驚呼，顧合知這麼事呢？

顧合知笑了一下：“下只是做了下該做的事。”

“顧大人該做的事就是理好大理寺的公務，至于其他事還是有分寸的好。你說對嗎？王妃？”

穆長縈冷不丁被點名，對上莫久臣反問的臉，連連點頭：“王爺說得對。”

又看向顧合知說：“顧大人還是以公務為主的好。”

顧合知以前怎麼沒有發現莫久臣這麼喜歡含沙影。

“是，下謹聽王爺王妃教誨。”顧合知應付著說道。

莫久臣全然沒了煮茶的興致，將手里的東西擱置在一邊，問道：“顧大人來此有何要事？”

來這之前，顧合知就找好了借口：“大理寺在調查陳年卷宗的時候發現了一件涉及到煦王府的案件。”

“哦？”莫久臣挑眉：“本王怎麼不知？”

顧合知說：“煦王府藝羽夫人慘死鴻臚寺一案。”

穆長縈一口水是徹底的卡在嗓子眼里，看見莫久臣投來的目，趕著自己，低頭沉默不語。這個顧合知，好端端的提這件事做什麼？還嫌事不夠？

莫久臣拿出自己桌前干凈的手帕遞給“柳扶月”，說：“這件案子是本王親自理，結果乃是意外所致。凡是直接涉案人員均已斬首結案，大理寺卿柳壬同樣以停職半年作為懲戒。此案已了，顧大人又在懷疑什麼？”

穆長縈用莫久臣的手帕著角，抬頭看著兩位，不說只是聽。

顧合知說：“案宗之中的確如此記載，只是下覺得此案是否結的過于草率？”

“草率？”莫久臣輕笑：“顧大人覺得本王的監尉司調查案件不如大理寺？”

顧合知說：“下絕非此意，只是這件卷宗已經被送往東宮，太子殿下似乎很興趣。”

穆長縈愣了一下，抬眸看著莫久臣倚靠著后的憑幾似乎不以為然，想來他并不懼怕這件案子再次被調查。

“東宮查大理寺陳年卷宗是陛下授意，他想查就讓他查去。本王定會配合，藝羽夫人是王妃首肯才就的婚事，想必王妃也會積極配合吧。”莫久臣看向“柳扶月”。

穆長縈點頭：“那是自然。”

顧合知對莫久臣的反應稍顯意外，以為他會對這件案子稍有在意。可是現在他一副無關要的樣子，似乎并不在乎這件案子被翻舊賬。

穆長縈將前桌上的水漬干，不不慢的說：“顧大人來此就是來說這件事嗎？”

顧合知點頭：“是。”

穆長縈說：“顧大人是陛下欽點的大理寺卿，現在與東宮因為公務走近了一下，如今又來煦王府告知東宮政務，實在不合適。以后顧大人有公務要談的話，還是在朝中直接面對王爺更好。”

趕走啊！顧合知，你沒看出來莫久臣已經開始轉扳指了！

顧合知明白穆長縈提醒自己離開的意思，他來此的目的已經達到，的確不想多留。他笑著：“王妃說的是，的確是下考慮不周。”

顧合知起說：“下便不打擾王爺和王妃，暫且告退。”

“顧大人似乎很聽王妃的話啊。”莫久臣轉著扳指的手一停，抬頭看著行禮的顧合知。

顧合知低著頭，眉間微皺一下很快就緩和下來。他抬頭含笑道：“下與王妃因為上次的案件之后，曾經在街上多次偶遇，算得上是人了吧。”

穆長縈害怕莫久臣又在試探什麼，出手指拉扯他搭在坐墊的廣袖，說道：“我和顧大人朋友沒什麼事吧。”

莫久臣低頭看著拉扯袖的兩手指，任由拉著，對說：“顧夫人為人本王暫且信得過，只是立場，王妃要清楚。”

顧合知是保皇派，莫久臣是爭權派，立場不同，分外眼紅。

穆長縈立刻明白莫久臣之意，低頭扯著他的袖說：“你說得對，是我考慮不周。”

顧合知不喜歡看到穆長縈低頭順從，但是如說出瞞份在其屋檐下，必須得低頭才能保全。看來今天自己來的倉促，讓穆長縈難堪了。

“王爺。”顧合知的禮數還沒放下：“下這次只是因為對鴻臚寺大火一案充滿了興趣才來此，不想忘記了朝政之分，是下唐突。”

莫久臣說；“如果不是因為政務，本王還是很歡迎顧大人來喝茶的。”

“下還有要事忙，今日就不在此品茶。若有機會，下會約上幾位同僚拜訪王爺，與王爺共飲。”

“可以，最好帶上新任工部尚書李運。”

李運。原莫久臣的史臺的人。莫久臣原想將監尉司陶賢放在工部尚書的位置，卻被顧合知截胡推薦了李運。

雖說都是莫久臣的人，但是這次的推舉行為，不會不讓他注意到這位大理寺卿的。

“下，定不會讓下失。下告辭。”顧合知含笑退下，轉的一瞬間臉冰冷下來。

看見顧合知走了，穆長縈松了一口氣。

“還不松開？”莫久臣的聲音又讓穆長縈張起來。

抓袖向莫久臣蹭了一會兒坐在他邊，仰著頭笑著：“王爺，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莫久臣睨了一眼淡淡的說：“本王何時生氣？”

穆長縈嘖了一聲，說他胖他還上了。

“從禹州回來你就對我沒有好臉看，不是生氣是什麼？”穆長縈裝作不知道的無辜問道。

“是嗎？那你數數禹州之后你都做了什麼？”

“······”

自己在禹州的時候，說謊騙人，劫法場，吵架，私自溜走險些陷危險，害得阿亭領罰。回來之后，和丁午跟蹤宋未上花船，傷，還去云夢軒鬧了一場，害得丁午領罰。中秋之時，沒有陪他去登城樓，還被發現和顧合知獨。

反觀莫久臣。雖然生氣但是沒對自己如何，還將自己想要的東西都給找到。陷危險還是他救的自己。回來之后，還給自己主母印鑒，幫自己瞞傷的真相，中秋的時候也算是亮出懷抱安了自己。

這些“罪名”數起來確實會讓莫久臣生氣。穆長縈意識到，自己的確得寸進尺了一點。

“嘻嘻嘻。”穆長縈斗膽抱住了莫久臣的手臂，看著他笑著的諂：“夫君大人有大量就不要生氣了嘛！是奴家——”

“奴家？”

“是妾——”穆長縈的小腦袋頂著莫久臣的袖蹭著：“妾做錯了，你別生氣了嘛。”

穆長縈抬頭，頭發被蹭了七八糟落下的幾碎發隨意的擋在的臉上，努著說：“要不然你罰我吧，只要不去監尉司剁手指，我都可以！我也可以幫你做事的，你要想娶妾侍我肯定支持你好不好？”

本來莫久臣還因為“柳扶月”的一通撒心愉悅，可是聽到要支持自己娶妾侍這就話后，剛剛積攢的好心瞬間破滅。

“你倒是很聽太后的話嘛！”莫久臣咬后槽牙。

穆長縈瘋狂點頭：“我更聽你的！”

“那就辛苦王妃好好的選妾侍吧！”莫久臣出自己的手臂，毫不留的起，甩袖離去。

“誒？誒？誒？”穆長縈手想要攔住莫久臣，奈何無能為力。

好端端的他怎麼又生氣了？給他選妾侍不好嗎？他不是很喜歡娶妻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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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京經歷了一場非常大的秋雨，大雨斷斷續續下了四五天。

穆長縈撐著頭看著桌上的花唉聲嘆氣，為了避免被莫久臣懷疑，已經很多天沒有出門去見顧合知，還沒來得及告訴他自己與莫聲文決裂，決心要探查母親和柳扶月去世的真相。

東宮這幾天也不敢打聽，不知道經過自己提醒之后，他有沒有去調查當時推柳扶月湖的兇手。

還有，的玉佩還沒有任何的頭緒，那個視為兵符的玉佩流落在外就是一個患。

“啊——”穆長縈煩躁的很，為什麼沒有一件順心的事啊。

莫久臣已經對自己搭不理，這個難哄的家伙還不知道怎麼應對呢。

時間又晃晃悠悠的過去半月，穆長縈又唉聲嘆氣半個月。

這日，穆長縈與桃溪正研究著柳扶月的事，宮里來人傳旨，太后病重。

穆長縈聽到后趕出門，正好到從外面急匆匆走回來的莫久臣。

兩人站在前廳相視而站，穆長縈剛邁出一步，迎面的莫久臣走過來，經過時在邊說：“等我。”

說罷，莫久臣疾步回去主院。

穆長縈看著他離開，緩過神對桃溪說：“你聽到了嗎？”

桃溪說：“聽到什麼？”

聽到他說“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