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霄請姜老太爺到徐府提親的消息,立即傳遍了大街小巷。
那位老爺子莫說是嚴大人與張家的老爺子,便是京中的一二品大員,也要給幾分面。
這倒不是姜老太爺有過多麼輝煌的戰功,完全是因為姜家大族人脈多。
老太爺的兄弟姐妹便是十幾個,一輩傳一輩,到姜必武這一輩的子孫便有百個。
遍布大魏國各地任職,這麼一個龐大的家族,誰敢不給面?
而他能親自出面為梁霄提親,可謂是讓所有人的心都了兩。
老太爺曾與梁大將軍共事,但之前,人們對梁家的腹誹和詆毀、鄙視,他都沒有理睬,這次能出面,顯然也是為梁霄撐腰了……
徐耀輝一行匆忙的換好裝去迎姜老太爺,盡管是嚴寒冬日,卻也急出了一汗。
連鞠躬帶行禮,徐耀輝的腰始終直不起來,“給姜老太爺見禮了,沒想到這大年節的,還勞您老人家出府,這、這可實在是徐府的榮幸了。”
“要不晚輩為您磕個頭,祝您康健,大年大吉!”
徐耀輝說著,就要跪地磕一個,姜老太爺連忙抬手扶住他,“起來吧,徐大人可是中林縣的主簿大人,我就是這里的平頭老百姓,你為我磕了頭,傳出去豈不是被人笑話我為老不尊了?”
“您是此地的老福星,不會有人敢這麼說的。”
徐耀輝站直了,借著手的機會,也抹抹額頭上的虛汗。
姜老太爺也懶得多廢話,“今兒是來提親的,事我也不多說了,今兒就把日子也都選了吧?”
“啊?”徐耀輝瞪大了眼,“今兒、今兒就選日子?”
“喜上加喜,有什麼不好?”
姜老太爺皺了眉,“怎麼著?難道你還對這門親事有異議麼?”
徐耀輝還未等開口,姜老太爺便拍了桌子,一臉怒斥,“你也不顛顛自己的分量,梁家肯娶你們家的閨,那是你徐耀輝祖墳上燒了高香了,還在這里挑三揀四的猶豫?屁!”
“不是不是,我只是覺得這麼早就定日子,有點兒……”徐耀輝在縣衙也是一派風,可對著這位老爺子,他實在拿不出半點兒能接招的法子,連氣勢都弱小很多。
“什麼這麼早,事定了,就早早辦了了事,行武的人家,不懂你們文人那麼多的破規矩!”
姜老太爺仰著頭,“我歲數也不小了,在這小地方輩分也夠了,今兒我就倚老賣老的發句話,正月十五雪打燈,就定在那天好了,我做老輩的,添上三千兩的彩禮,再送丫頭兩個小鋪子做陪嫁,嗯,就這麼定了!”
“啊?”
徐耀輝心險些跳了出來,“使不得,使不得啊老爺子!”
“什麼使不得?你只說這事兒行還是不行,多一個字都不要廢話。”
“行。”
“那就這麼定了,我走了。”
姜老太爺說著話便站起朝外走,長隨立即吩咐人搬來彩禮的箱子,還有鋪子的契書。
徐耀輝只覺得這銀子格外燙手,讓他招架不住。
面對姜老太爺,他也只有點頭的份兒,完全不敢搖頭。
可張家的親事怎麼辦?
他還沒去退
親呢啊!
怎麼辦?是寫退親的信件還是親自登門到張家說一聲?
好歹還不到親日,他也只能著頭皮辦了!
思前想后,徐耀輝都覺得這件事親自去不合適,寫了一封信件,讓陳才送去給張夫人。
有姜老太爺出來擋著,他無論怎麼樣的說辭都能解釋得了,有本事你們張家去找姜老太爺說事,與他徐耀輝毫無關系了。
前后不超過一刻鐘,事便這麼敲定,正月十五辦喜事,梁霄迎娶徐若瑾過門。
姜老太爺邁出徐家的大門,這個消息也立即跟隨傳出,讓大年三十的節日,又添了幾分熱鬧的歡笑。
笑,要分很多種。
有對徐姑娘嫁去梁家恭喜的笑;
有對梁霄肯負責贊賞的笑;
當然,這其中還不了對張家的嘲笑。
之前徐家可是與張家有婚約的,這會兒張仲恒哪兒去了?好歹得吱一聲吧?
聽得邊的小廝回稟了姜老太爺提親、定于正月十五親的消息,張仲恒氣的把屋中所有件砸了個稀碎!
小廝丫鬟接連挨打挨罵,連張仲恒最寵的秋蘭也挨了一掌。
“滾,都給我滾!”
張仲恒怒氣沖天,“都他媽跑到這里來安個屁,我本就沒輸,我也沒什麼委屈,原本我就不打算娶那個賤人,現在正合我意!”
“一個殘廢娶一個賤人,豈不是正般配?”
張仲恒上這般罵,可誰都看得出他心中的不服氣。
“爺,您消消氣,夫人說,讓您到前堂去……”
“我去什麼?又是讓我向老太爺道歉,向幾位伯父賠罪,我有什麼罪?我不過是不想娶一個賤人罷了,如今的結果都是他們我的,都是他們的!”
張仲恒厲聲呼喊,嗓子沙啞疼痛。
咳了半晌都不停,秋蘭連忙拿來茶,小廝也立即遞上棉巾。
張仲恒氣吁吁,已經砸的渾無力,一屁坐在那里仰頭閉上眼,一聲都不再吭。
以前,他的確是不想娶徐若瑾,所以把推了湖里;
可如今,得知要嫁給梁霄,為何心卻是那麼的不甘?
原本打算把收做偏房,卻不料梁霄橫一杠,雖然上說他們二人是夫****,可張仲恒自己心里明白,他不忿,他很不忿。
那應該是他的人,憑什麼要讓梁霄得手?
寧可死,也絕不能讓嫁給梁霄!
張仲恒豁然睜開眼,把邊的小廝召喚過來,“徐若瑾邊的丫鬟,還能聯系得上麼?”
“能。”
“我要死……”
“這恐怕不太容易!”
“無論用什麼辦法,都要讓死,正月十五之前,必須讓死!”
徐若瑾此時正聽著紅杏給自己傳來正月十五出嫁的消息。
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怎麼日子這麼早?
春草聽了后驚愕的手忙腳,“嫁,嫁還要抓繡了,否則就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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